知名历史学者李亚平曾经断言,明朝的疆域只是比宋朝大一点。 以研究宋史著称的历史学者 而我国著名明史学家提出的两个重要论断不但对此进行了有力驳斥,其论断的思想性至今仍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著名的历史学教授毛佩琦 30年前,著名的明朝历史学家、学术研究颇丰的历史学教授毛佩琦先生,在国家图书馆有两个重要论断至今对我们研究历史、评价古代疆域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一是重新审视明朝历史,二是重新审视清朝奠定版图论。 其中,重新审视明朝,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如何评价明朝疆域。老教授旗帜鲜明地反对把明朝内部发生的战争视为中外战争,而他的观点,正是针对当下对明朝疆域认知混乱的一锤定音。 正是在老教授的重锤之下,我们历史研究的后来者,对发生在古代的战争有了更清晰、更合理的解读。 30年过去了,老教授的话语依然掷地有声,他的话语是语重心长的肺腑之言,循循善诱地告诫我们每一个历史研究者: 必须正确对待古代王朝内部的战争,如何正确审视一个古代王朝内部的战争,关系到我们如何评价战争的性质。 客观的说,明朝在疆域管控方面确实不如清朝实际控制强,但这并不代表明朝管控疆域就很差,明朝有明朝的管理特色。 如果有人据此认为,明朝没有成功地对外开疆拓土,那就大错特错了。 传统观点认为,明朝鼎盛时期,继承了元朝大部分疆域约997万平方公里,但很明显这是一个保守数字。 有人甚至认为,明朝从永乐时期开始,国土逐步丢失,到万历时期,将继承元朝打下的关外领土丢失殆尽,仅余关内传统汉地两京十三省,不足360万平方公里,到崇祯末期,疆域进一步縮水至约251万平方公里。 这很明显,把明末各阶层的战争阐述为内外战争,必须认识清楚战争和王朝的关系。 那么,如何正确认识古代疆域内发生的战争?明朝战争频仍,有哪些战争是中外战争?哪些战争是王朝的内部战争? 比如,与瓦剌和鞑靼之间的战争就是内部战争,正是在老教授的历史观指导下,我国历史教科书把蒙古部落的军事力量非常准确地阐述为一个王朝内的两大军事集团,而不是外国军队。 再比如,万历皇帝发动的三场著名的战争,朝鲜战役,播州战役,宁夏战役,俗称三大征,只有抗日援朝战争是中外战争,另两场战争都是国家内部的战争。 但为什么明朝历史中一说到战争,有的人马上就说明朝疆域又变小了?原来,你们只看到了古代疆域动态变化却看不到古人也有疆域管控模式,他们把边疆地区的管理按照自己的模式管理,明朝的这种疆域体系叫番属羁縻中原的复合疆域体系。 即便我们今天不承认藩属国是疆域,但不代表古人也不承认。 韩国发现的历史遗存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韩国最近发现的明朝遗存,天下大明地,一到万福来,这是古代遗存在无声抗议今人对明朝疆域的低估、歪曲甚至有意无意地诋毁,不但让两国民间惊叹连连,就是学者也开始对明朝历史进行冷静反思,毕竟,古人对明朝疆域的认可度远远超乎我们今人的想象。 游客对古迹出现的疆域关系作解读 这表明,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明朝疆域不是高估了,恰恰相反,是严重低估了,这和毛佩琦教授在国家图书馆的振聋发聩之声是遥相呼应,是对明朝疆域历史再探讨的最好回应。 那么,明朝疆域究竟是多大更接近真实的历史呢? 如果我们既考虑古代的羁縻体系,又结合今天的国与国之间的主权法理体系,再结合近年来历史研究成果,把明朝疆域依然保守估计,也应该在1200万平方公里。 这基于三个方面的历史研究成果: 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前辈 一是基于我国著名历史地理学老前辈谭其骧先生的成果,997万基础上,只能做加法,因为他的历史疆域地图那一根重要的北部直线。 谭其骧的明朝疆域图 那么,这根直线概括的区域是哪里?答案已经出来了,在今天俄罗斯境内的楚科奇半岛。这就是楚科奇人活动范围就是古代北山女真生活的明朝疆域。 这个情况和永宁寺碑的记载是相吻合的。 二是基于国际学术研究成果,认为要把明朝和清朝一样,作为内亚帝国进行研究。 古人开疆拓土的历史 正是这种观点的提出,让我们审视明朝疆域的时候,有了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认识,明朝作为当时的游戏规则制定者,自己指定规则,号令东亚,天下臣服,这样的王者归来,能是一个弹丸小国吗? 李亚平先生妄断明朝仅仅比宋朝大一点,这是不是冤枉了开疆拓土的古人?! 三是基于明朝对东南亚地区设置三宣六慰机构的历史事实以及我国近年来诸多考古发现的成果。 图片上的小字一定要看,这管控强不强? 这些都是明朝对疆域管控的有力证据。 明代是一个伟大的朝代,这是一个极力推崇岳飞精忠报国的古代王朝。 能把岳飞作为国家榜样、精神信仰,大明王朝会忘记开疆拓土吗? 时至今日,网络上仍旧有人讥讽谭其骧先生地图开疆,但如果没有这些前辈学者的努力,我们能对明朝有一个基本的疆域认识吗? 臣妾做不到啊!绝非危言耸听! 总之,我们不要盲目地把古代国家内部爆发的战争一律解读为中外战争,一发生战争,疆域就变化了,这是对古人的错误解读!古人比我们更有智慧,他们制定游戏规则,我们凭什么要给古人定标准?!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一定要更准确地接近历史!那些地图开疆论、战争缩疆论都是对古人极大的不尊重。 我们尊重历史,不对古代历史疆域进行曲解,才对得起历史研究者的良知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