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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诫文(钓友训诫儿子)

原创绿叶年年青青绿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目,记忆犹新。

那年春天,快临近入夏了,气候宜人,我与长我十多岁的钓友相约,一起到青岛崂山游玩一天。钓友是带着那年刚满二十岁的儿子去的。乘坐长途大客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到了崂山,在终点站下车后还要换乘公交车去景点。

公交车上人很多,没有座位,好多人都用手扯着头顶上方的把手站立着,车内非常拥挤。我与钓友肩并肩站着,钓友紧紧抓着头顶上方的把手,儿子则依偎在他的胸前。到了一站,钓友身旁有一人站起身来要下车,钓友的儿子眼尖,行动非常敏捷,泥鳅一般就从下车人的身后滑到了空出来的那个的座位上。下车的那个人很年轻,看装束好像是一名高年级的学生。

钓友的儿子抢到座位后,并没有让座给他的父亲,而是两手迅速地掖到了屁股的下面,并立马挺直了身子,左右摆摆头,两眼表现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来。钓友儿子的举动,我和钓友都看在眼里。钓友狠狠地瞪了儿子两眼,嘴张了两张没有说出什么。看得出他对儿子的举动很是不满!

又过了三个公交车站,终于到了景点站。下车的人很多,等到下车的人都从景点站散尽了,我正思量着与钓友商讨先到景点什么地方游玩时,钓友的儿子便迫不及待地凑到他父亲跟前,对着父亲说道,爸,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钓友的儿子边说边从裤兜掏出一个像皮夹子一样的东西来,递给父亲。

钓友明显有些恼怒,但又不便发作起来,两眼瞪得圆圆的,压低了声音冲着儿子说道,看,看,看什么看,在车上我就看见了,都长这么大了,你还有出息没出息?你还要脸不要脸?还有脸拿出来瞎卖弄……

钓友的儿子被老子这番压低了声音带着愤怒的训斥,一时给弄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立着,两眼有点惶恐不安,说不出话来。

钓友又对儿子说,今天我不收拾你,今天出来玩耍,别扫了你叔叔的兴!回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还让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意外小插曲暂时停息了。我和钓友很快就商量好了游玩的去处,都各自将背包背好,一切收拾利落,我们三人就从站点开始起步,朝目的地步行进发了!我和钓友在前,孩子跟在后。

步行游玩了三处景点后,都感觉有点累了。早晨出发时,都没吃多少饭,都是匆忙中胡乱吃了点,才十一点钟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感到饥肠辘辘了!钓友便提议休息一会儿吃点饭再游玩!

放眼不远处,有一棵松树,松树下有一张石桌,还有几个石凳围着,正是休息吃饭的好地方。于是,我们就直奔那松树下面而去。

来到了那棵松树下,各自都解下背包,石凳上各自落座后,就开始从背包里取出吃食来。石桌不是太大,很快就摆满了。钓友看了看满桌的食品,对我说道,你带的好吃的可不少,喝一壶吧!

钓友边说边从背包里面的最底层下面掏出两瓶白酒来,说道,没有杯子,一人一瓶,对着口来,对着瓶口吹,能喝多少算多少!

钓友的儿子只顾埋着头吃,我和钓友边喝边吃。

酒过三巡,钓友四处张目看了看,便冲着儿子说道,别光顾着吃,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当着叔叔的面说说,你今天做的事情缺不缺德,到底对不对,你叔叔也不是外人,也不会笑话你!

钓友儿子极不情愿地咧了咧嘴,说道,我原以为是个钱包,就抢座位给压在了屁股下面,谁知这皮夹子不是钱包,是个笔记本……

还没等儿子把话说完,钓友就打断了儿子的话,说道,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人家落下的东西,你这样捡对不对吧,你这样做跟做贼有什么区别?问题是你是有意识的,落下东西的人当时并没有走呀……

我总算是从莫名其妙中清醒过来了,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为了不让气氛紧张发酵,便对钓友说道,毕竟是个孩子么,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捡了个皮夹子式的笔记本么,值得这么大动肝火么……

孩子?还孩子,都二十岁了,你还把他当个不懂事的孩子?

钓友接过话,对着瓶口又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继续说道,我和他妈当年开商店的时候,哪里是孩子的这副德性。顾客把东西落在商店里,从来都没动过什么坏念头,或者坏心思。有的人掏钱买好东西后,钱包放在柜台上忘记带走,我们动都不动,都细心守护着,等待着顾客回来认领,我和你妈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叫调没出息的儿子呢……

钓友越说越气。我还是怕钓友在景点里动怒会大声吆喝起来,便急忙打断他,说道,二十岁在大人眼里也还是个孩子,毕竟没像你一样经历过那么多场面和世面,没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做人规则。孩子懂什么?你经历过的,孩子也都经历过?遇到事情要跟孩子心平气和地说开,跟他说明道理,我就不信孩子会听不进去!像你这样,又是训斥又是喝骂的,孩子能服么?你不说明道理,一个劲地训骂,孩子还不知错在哪里,还认为自己做的对呢!……

一番话,钓友沉默了,不再言语了。

我又转身,对孩子说道,不是叔叔说你,你今天做的事情就是不对。你不妨反过来想一想,钱包也好,笔记本也好,笔记本也肯定是人家在里面记录了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能不着急?如果人家知道你是故意捡的,贪图人家的便宜,人家能不骂你不恨你,如果被当场识破抓住,人家甚至还要揍你一顿!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东西,不能去贪图……

对,对,你叔叔说的对,贪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这都是有例子的!贪小便宜都要吃大亏,如果是贪大便宜,还不知要吃什么样更大的亏呢!你今天的行为和做法,可不是贪小便宜的问题,也不是贪大便宜的问题,完全是变相偷窃的问题,性质是很严重的……

我和钓友轮番对孩子进行轰炸着,孩子始终一言不发,两眼直直的,只是脸上明显能看出有些微微发红了。

钓友又呷了一口酒,抬起头来盯着孩子,继续说道,话又说回来,得小便宜吃大亏,可吃小亏却能得大便宜。你信不信?我和你妈当初开商店,就是因为不贪图人家落下的东西,人家就很感激,回头客很多。有的人买东西,明明近处就有要买的东西,却偏偏要绕远路到咱家商店里买,为什么?就是因为咱不贪图人家的小便宜,宁愿吃点小亏也不去贪人家的!如果人家把钱包落在咱商店里,人家返回来找,咱说没见过给贪了,人家也没话可说!可是,人都不是傻子,在哪里丢的,在哪里落下的,人家心里能没有数?你贪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能不想办法治你,报复你,给你点亏吃吃?这就是得小便宜要吃大亏的道理……

我对钓友吃小亏得大便宜的说法,虽然并不怎么认同,可他的这番话总算是把孩子给说松动了。

那,当时我应该怎么办?孩子说这话,像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似的。

你应该问,同志这是不是你落下的东西?人家肯定会说谢谢你,这是什么滋味?不比人家背后暗地里骂你诅咒你强?……

我看孩子已经意识到的差不多了,便冲钓友挤挤眼,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钓友也算是心领神会,拾起酒瓶子,我和你叔叔不会害你,你要好好想想!不多说了,来,吃饭喝酒,吃饱喝足了,有劲去爬山……

吃完饭,我和钓友决定不再休息,山顶还有一处绝好的景点在等着我们。收拾好背包,就开始向登山的方向进发了。

钓友好像喝酒喝得有点晕乎,边走边自言自语,今天好高兴呀,孩子虽然做了个错事,但让孩子明白了一个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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