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美食,表面上看就是各种食材做出来的美味,其实具体到每一道美食,从原材料的选择、食材的加工、再到各种烹饪技法等等,里面包含的东西其实还是很多的。但是还有一点不得不说,所有的美食,即使是传统美食,也都是在不断发展和变化的,它有鲜明的时代特点。 也可以这样来理解,美食是有记忆的,即使是再传统的美食,它都有着所处时代的特殊痕迹,除了味道之外,还有与之相关的美食记忆。这里就有民国时期的一些影像记录,它记录着当时北平地区老百姓的日常饮食消费。民国时期影像记录,从街头卤煮到山东老菜馆,看北平老百姓的吃食。 对于美食的追求,不分高低贵贱,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味的天性,当然,因为条件的限制,只能说吃到嘴里的美味各不一样罢了。民国时期的北平,挑着摊子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有很多,当然他们所卖的,都是成本廉价的各种小吃,比如说烧饼、焦圈、馄饨、豆汁之类的,价格不高,普通人隔三差五也能吃得起。 这些小吃虽说简单,但是味道肯定不会差的,以当时普通人的经济条件,能吃上这些小吃也算得上是一种美味了,正因为如此,这些小吃的做法肯定还是很有讲究的,价格不高,味道也不错,如果味道不好,普通人肯定舍不得去吃的。现在包括焦圈和豆汁,还是很多当地人的最爱。 要说把主食也能做成美味,那就是当时的吊炉烧饼了。要说吊炉烧饼的做法,大概类似于吊炉烤鸭,不是焖制,而是明火烤制。这种做法在当时的京津冀一带比较流行,吊炉里面是明火,烤制时烧饼两面同时加热,烤出来的烧饼外酥里嫩。 虽说是一种主食,但是这个吊炉烧饼,一般家庭还是吃不起的,它一般都是专供北平当地的各大菜馆,或者是有钱人家里提前定制,当时这些做吊炉烧饼的店铺,在临街都有专门的制作场所,档次不算低,老字号也有很多,更像是现在的连锁店。现在河北的某些地方,还有专门做吊炉烧饼的。 另外还有一种北平最具特色的小吃,那就是卤煮,这个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因为条件不允许,普通人在当时是吃不起肉的,但是猪肠、猪肺、猪肝这些猪下货,可是非常廉价的东西,于是卤煮便应运而生了。穷人吃不起肉,但是偶尔吃点这样的猪下水,还是可以的,所以卤煮在当时也被称作穷人的吃食。 卤煮起源于北京城南的南横街,发展起来以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卖卤煮的摊位。对于这道传统美食来说,为什么用这些最低廉的猪下水,却能做成一道不可言喻的美食,可以这样来理解,仔细想想也很有意思:当时的穷人,本身就是为了少花钱而能尝到美味,所以制作卤煮的手艺人,肯定要在这些食材上多下功夫,最终把这种低等食材,做成了高等美味。 接着就要说到,区别于这些街头小吃的用餐场所,那就是各大高档菜馆了。在当时的北平,有很多老字号的菜馆,因北平属于北方地区,所以这些菜馆大都以北方菜为主,当时这种菜馆非常多,并且都有自己的名号,名气非常大的就有50多家,比如说东兴楼、便宜坊、广和居、致美楼、同和居、集贤楼、览味斋、杏花村等等。 虽然用高档菜馆来形容,但这些菜馆基本上都是以两层建筑居多,风格更偏向于西洋建筑。在这些菜馆中,以山东菜馆最多,厨子多为山东福山人,所以在当时有人用这样的语句,来调侃这些菜馆:东洋的女人、西洋的楼,山东的馆子、福山的厨。当时的鲁菜馆东兴楼,见下图。 当然,除了有北方口味的鲁菜馆、京菜馆外、徽菜馆外,也有南方口味的粤菜馆。为什么说那时候的菜馆不仅多而且口味正宗呢,因为这些老字号菜馆,都是从各大菜系的发源地过来的。这些菜馆可不像现在,随便招些厨师就能开饭馆,都是很正规的老字号。 首先菜系都是来自发源地,相当于各地的老字号在北平开了分号。另外,厨师也都是从当地招来的,不仅食材讲究,菜的做法地道,更是在服务上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这些菜馆,在牌面上都很上档次。这些老字号的菜馆,最为看重的,就是自己菜馆的口碑。 当时的很多文人,包括鲁迅、梁实秋等在内,都是这些菜馆的常客,在东兴楼、致美斋这样的老字号餐馆里,就能经常见到鲁迅的身影。这些菜馆,都有自己的招牌菜,比如说致美斋的馄饨,虽说致美斋是鲁菜馆,但鲁迅每每都是奔着它的馄饨去的。另外还有广和居的两道经典菜,一是潘氏清蒸鱼,一是三不沾,都是鲁迅最爱吃的。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有意思,当时文人们喜欢在家里研讨、切磋文艺,工作完了之后,嫌麻烦又不愿意去酒楼吃饭,于是乎就催生了最早的外卖。比如说当时鲁迅的住宅离广和居很近,和客人交流完之后,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时间到了,广和居的菜也送来了,于是和客人一边品菜、一边喝酒,这在当时也成为文人眼中的一件风雅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