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是重要的民主人士,热心为国奔走,参与创建民盟,与我党亦有过密切合作。而1946年梁头脑一热,却使周公震怒,质问他,你这样做,还算是我们的朋友吗? 这是为什么?而梁漱溟是怎样挽回事态的?一,梁漱溟搞折中方案,周公震怒 1946年下半年,蒋已公然将政协协议抛在一边,全面发动内战。 10月间,国共双方在南京展开谈判,进展艰困。 以民盟为代表的第三方面为争取和平,亦积极奔走其间。 眼看双方立场差距过大,难以协商,作为民盟秘书长的梁漱溟急于促成和平,于是在双方的方案之外,另行弄出一套折中方案,主要内容有三条:1,全国就地停战,由军事三人组协调统编驻防等事务。2,地方政权,由改组之国民政府委员会依照政协规定解决。3,召集综合小组,改组政府,各方一致参加政府,参加国大。 方案在第三方面通过后,由青年党张君劢等送交国民党孙科一份,民盟罗隆基送交马歇尔一份,梁漱溟等送交我党代表团一份。 梁将方案面交周公,一一说明。 周公先是一边翻阅,一边倾听,神情越来越严肃。当获知方案另外送交孙科、马歇尔处时,周公勃然作色,严厉地打断他:梁先生,你不要往下说了!我听着心都碎了!你们拟定出这种方案,这种做法,还能算是我们的朋友吗?我们不是有约在先,政治上新的重要的举动,彼此要互相通气,互相关照吗?为什么决定分交这样重要的方案之前,你们不同我们打个招呼? 与周公相交十年,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梁漱溟一时呆住了,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手足无措。 同行的青年党的李璜及时反应过来,说,周公息怒,事情还能挽回,我去安排,把那两份追回来。二,梁漱溟检讨自己,退出政治 李璜、黄炎培(民盟)、莫德惠(国民参政会主席)、罗隆基四人商议计策,同赴孙科处。 孙科面有喜色,说,你们这个方案不错,我已和蒋通过电话,可以参考。黄炎培说,忙中出错。漏了一条细则。孙科取出方案,说,那添上好了。罗隆基随即揣入怀中,说,重要文件,岂可随意添加,回去我们重新誊写一件送来。 随即罗隆基赴马歇尔处送去方案时,马歇尔不在,秘书签收,此时马歇尔还未回办公处直接索回了文件。 当两份方案索回,交到周公手中,梁漱溟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梁漱溟反思自己,因为政治上幼稚简单,头脑一热,导致大错。弄出这么个东西,确实很容易被国民党方面利用,更严重的是,不与中共方面通气,背离了合作精神。遂当即向周公检讨,说,这件事教育了我,我搞不了政治,决定退出和谈;另向民盟辞去秘书长职务。 周公此时以平息怒气,劝导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梁先生不必过于内疚。 而梁漱溟去意已决,决心远离政治,乃退出民盟,离开南京,去四川办学。 三,梁漱溟再次头脑发热,左右开弓 之后几年,梁埋头办学著述,轻易不说话。 但梁毕竟不是皓首穷经不问世事的书生,不说话,但始终关注。 1949年元月,梁漱溟到底忍不住,在《大公报》上连续发表文章,谈论时局。 其中,《敬告中国国民党》,指出内战的责任主要在国民党,必须惩办战犯;建议自代总统李宗仁以下统统辞职,承担责任,向国人谢罪。 又发表《敬告中国共产党》,反对以武力谋求统一,认为再打下去一年上下是有望统一,但那时的统一将既没有联合也没有民主,甚至连稳定也没有。 文章发表当时,即有各打五十大板之讥,更有人指梁为败局已定的国民党开脱罪责。 而梁漱溟的主观愿望,不过是想为国人止息干戈之苦,没有想太多,更想不到这件事后来还会被提起。四,1953年,周公重提历史问题 1950年初,梁漱溟应伟人、周公之邀北上,参加新中国的建设,担任全国政协委员。 1953年9月,政协讨论周公关于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报告,梁漱溟提出要重视农村,重视农民:1,乡村干部工作作风生硬;2,工作重心转向城市,农村空虚;3,工人生活提高很快,农民很苦。 第二天,政府工作会议上,伟人不点名批评了梁漱溟:有人反对总路线。照顾农民是小仁政,发展重工业、打美帝是大仁政。搞小仁政不搞大仁政,就是帮了美帝。又说,我们搞了几十年农民运动,我们不懂农民? 伟人不点名,自有留有余地的意思,而梁却又一次头脑发热,在之后几天的会议上与伟人冲突起来。这里不详述。 出乎梁漱溟意料的是,周公在会上做长篇讲话,对他严厉批评,提出了他的历史问题,谈了前文所述的1946年的折中方案和1949年的几篇文章。会议还印发了梁的《敬告中国共产党》一文。 周公下结论说,梁漱溟一贯反动。 梁漱溟完全不能接受:我早年投身辛亥革命,始终为国奔走,解放后积极参加新中国建设,怎么就一贯反动?1946年的错误,我当时就认错检讨了;1949年的文章,你们只印发《敬告中国共产党》,不印发《敬告中国国民党》,何以服人? 会议过后,梁漱溟在政协内部,长期遭受批判。 因为伟人定调梁漱溟反动,但属于思想认识问题,保留政协委员,所以职务、生活一直不受影响。 晚年梁漱溟反思自己一生得失,认为自己书生论政,头脑简单,往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多观点错了。 中国共产党革命和建设的成就,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周公对自己帮助很多,保护很多。伟人以那样崇高的地位,自己当众顶撞,有错在先。 这位总好头脑发热的儒者,终于可以平静下来检视自己。他或许说过错话,但到底没有说过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