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之死天不能有二日

　　用力拉开弓，搭上箭，李世民射向了自己的哥哥、太子李建成。
　　这是大唐武德九年（626）六月初四的早晨。当兄弟相残的血案发生时，他们的父亲、唐高祖李渊正带着几个重臣在皇宫里准备查验一起丑闻：
　　前一天晚上，李世民告诉父亲，大哥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淫乱后宫。
　　顿感愕然的李渊说，你们三兄弟明早过来当面对质。
　　天亮后，李世民却在玄武门埋下伏兵。
　　李建成和李元吉一起骑马入朝，进入玄武门，发现情况不对劲。二人立即调转马头，准备返回东宫。李世民从后面叫住他们。李元吉率先张弓搭箭，准备射向李世民，但由于心急，一连几次都没能把弓拉满。
　　这时，李世民出手果决，一箭射死了帝国的储君李建成。
　　为了争夺皇位，兄弟混战就这么开始了。
　　直到李世民杀了两个亲兄弟，同时又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十个儿子全部斩尽杀绝后，帝国已经变天了。
　　紧接着，李世民逼父退位，自己做了皇帝。而他那被杀的兄弟则在诏书里被攻击得一无是处，死有余辜。
　　玄武门之变，是中国历史上储位争夺战的缩影。虽是手足之间的争夺，但它体现出来的残酷、嗜血和疯狂，比外姓之争还要激烈。
　　可是，历史上几乎每朝每代都有玄武门之变上演。难怪熟读帝王家史的人，都有点麻木了，只能感慨一句：
　　无情最是帝王家。
　　玄武门之变的赢家李世民。
　　尚在人间的父皇
　　因为玄武门之变的影响过于深入人心，所以，很多人以为太子储位的最大威胁来自于太子的兄弟。但其实并非如此。
　　通常情况下，太子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尚在人间的父皇。
　　公元前128年，29岁的汉武帝刘彻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汉武帝欣喜异常，又是命大臣写赋，又是修祠建庙，举国欢庆。
　　这个儿子，就是刘据。
　　刘据出生后，他的生母卫子夫便被汉武帝立为皇后，刘据的身份也随之变为嫡长子。
　　到了公元前122年，刘据被汉武帝立为太子，成为汉帝国的储君。
　　然而，随着刘据一天天长大，汉武帝却渐渐发现，太子不像自己。
　　汉武帝心中的太子，应该跟自己一样雄才大略，应当坚定不移地继承自己的路线，继续开边、兴利、改制、用法，努力建设富强的国家。但刘据却不是这一路人。
　　史载，刘据性仁恕温谨，在许多事情上，都跟汉武帝意见相反。
　　每次汉武帝要兴兵远征，太子就出来谏阻，主张用怀柔政策，不要打打杀杀。
　　汉武帝对此有些不满，有一次直接对太子说：吾当其劳，以逸遗汝，不亦可乎？我现在跑前跑后，苦活累活都干了，到时给你留个安逸、太平的帝国不好吗？
　　在政治上，汉武帝用法严，多用酷吏，喜欢搞一大堆刑事案件约束百官；而太子却宽厚，多所平反，得百姓心。所以，酷吏们自然也不喜欢太子：要是这样一个仁慈的储君继承了皇位，那还要我们这些酷吏做什么呢？
　　一边是当今的天子，一边是未来的天子。朝中群臣看得明白，于是宽厚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毁之。要么站皇帝一边，要么站太子一边，大汉的朝堂实际上分裂成两派。
　　但很长时间内，汉武帝并无废掉太子的打算。因为太子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势力强大的外戚集团。
　　在汉武帝对匈奴的战争中，刘据的舅舅卫青、表兄霍去病两人战功赫赫，在他们周围，还有李广、公孙贺、公孙敖等一大批功勋卓著的军人。他们或出将入相，或为九卿郡守，一时间成为朝廷政治的重心。
　　后来，随着霍去病早逝、卫青的三个儿子接连失去爵位、卫青病逝、皇后卫子夫失宠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卫氏外戚集团势衰，太子刘据也就失去了最有力的奥援。
　　时间往前走，到了公元前91年，汉武帝已经66岁高龄。太子也近不惑之年，连孙子都有了。
　　由于父子间日渐疏远，导致矛盾越来越深，互相有了猜疑：汉武帝怀疑太子可能会抢班夺权，而太子则怀疑汉武帝可能会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一点火苗，就会引爆父子间的一场残杀。
　　晚年汉武帝，图源《汉武大帝》剧照。
　　巫蛊之祸始末
　　这一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因挪用公款被逮捕下狱。
　　为了救儿子一命，公孙贺便主动向汉武帝请缨，去捉拿帝国头号通缉犯朱安世。以朱安世的命，赎自己儿子的命。
　　朱安世是行走江湖的大侠，缉拿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人谈何容易？然而，公孙贺竟然成功了，他真的抓到了朱安世。
　　不过，被捕的朱安世却笑了笑这大概是史上最恐怖的冷笑：丞相祸及宗矣！丞相，你的灭族之期到了啊。
　　在狱中，朱安世向汉武帝告发：公孙敬声与您的女儿、卫皇后所生的阳石公主私通，为了能与之长相厮守，让巫师在通往甘泉宫的路上埋了木头人偶，诅咒皇上您早日归天。
　　西汉盛行巫蛊术，办法是用桐木刻制人偶，作为自己仇人的象征埋入地下，然后念咒，诅咒其早死。
　　汉武帝一听自己被人下了巫蛊术，大怒，将公孙贺父子下狱，并命人调查。
　　结果，真的在甘泉宫路上挖出了木头人偶，公孙贺百口莫辩。
　　汉武帝于是斩了公孙贺父子，灭其族。一同被杀的还有卫皇后所生的两个女儿阳石公主、诸邑公主，以及卫皇后的侄子、卫青之子卫伉。
　　这些被杀之人，都有卫氏外戚集团背景。公孙贺之妻卫君孺，正是卫子夫皇后的姐姐。换句话说，公孙贺等人被清洗，意味着太子在朝中的实力大受折损。他与母亲卫皇后瞬间成了孤儿寡母。
　　眼看宫中掀起一股互相告发的巫蛊之祸，酷吏奸臣开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汉武帝身边有个酷吏叫江充，奉行严刑峻法，素来受到汉武帝的赏识。但江充曾经因事忤逆过太子，眼下汉武帝身体欠佳，怕是时日不多，因此他有些惴惴不安：假如日后皇帝驾崩，而太子真的坐上了龙椅，那这天下还有我江充的活路？
　　于是江充横了心，要趁汉武帝在世扳倒太子。
　　他向汉武帝进言，说皇帝龙体仍欠安，正是因为巫蛊之事还没清查干净，还有人在埋木头人偶诅咒您。
　　汉武帝信了，命江充继续追查巫蛊之事。
　　血雨骤下。
　　直到江充带人在太子的寝宫，挖出了许多木头人偶。鬼知道这是谁埋的，什么时候埋的！
　　太子当即崩溃了，赶紧问自己的老师石德该怎么办。石德给太子讲了一堆道理，说了一堆计策，其中有一句话：你忘了秦朝扶苏太子的事了吗？
　　太子不想落得跟扶苏一样的下场，遂假传圣旨，收押了江充等人，将鼓捣木头人偶的胡人巫师烧死，又亲自监斩，杀了江充。
　　长安流言四起，都说太子反了。有人逃出长安，跑到汉武帝所在的甘泉宫报告长安发生的事。
　　汉武帝起初是清醒的，担心信息有错，便派人再去长安了解情况。
　　但历史就是这么吊诡，恰恰是这个被派去长安的信使，充当了逼死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信使素来不讨太子喜欢，没敢进长安城便回来向汉武帝谎报：太子反已成，欲斩臣，臣逃归。
　　汉武帝勃然大怒，急令丞相刘屈氂领兵征讨太子。太子在长安将城里的数万百姓武装起来与刘屈氂交战，打了五天，死者数万。
　　长安城中血流成河。
　　由于百姓们听闻是太子谋反，后来都不敢依附太子。
　　太子最终兵败，一个人逃出了长安。
　　事后，太子的门客，尽被斩杀；凡是跟随太子造反的，一律灭族；被胁迫参与谋反的军民，一律发配敦煌。
　　一个月后，太子刘据逃无可逃，绝望中自缢身亡。他的两个儿子，也旋即被杀。皇后卫子夫，亦早已在宫中自杀。
　　这一事变的结果，是卫皇后家族及其与汉武帝所生的儿女、孙辈，除太子之孙刘询被侥幸搭救外，尽皆死于非命。
　　等到汉武帝反应过来，怀疑太子造反的真实性时，为时已晚。
　　公元前87年，汉武帝死前立了最小的儿子、年仅8岁的刘弗陵为新太子。而那个陪跑了30余年、下场悲凉的戾太子刘据，就这样消失于残酷的权力场之中。
　　太子刘据，图源《汉武大帝》截屏。
　　夺储的关键
　　既然父皇对于太子的存废具有最终决定权，那么，讨好父皇便成为夺取储位的关键步骤。
　　按照史书的说法，隋朝的杨广就是这么被立为太子的。
　　杨广是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与皇后独孤伽罗的次子。根据嫡长子继承制，杨广不是天然的太子。
　　事实上，杨坚建立隋朝后，便确立了杨广的大哥杨勇的太子之位。
　　史载，杨勇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被立为太子后，深得父皇厚爱，慢慢磨练如何处理政务。他曾负责屯兵咸阳，防备胡人入侵，也曾坐镇洛阳。
　　杨坚一度想把山东（指崤山以东）人强制迁徙去守边塞，被杨勇谏阻后作罢。
　　当时的隋帝国，主要有关陇集团和山东集团两大势力。
　　关陇集团沿袭西魏北周隋朝的权力更替脉络，是无可争议的统治集团。杨坚的父亲杨忠，原来是西魏的十二大将军之一；杨坚的岳父独孤信更了不得，是西魏的八大柱国之一。杨坚的出身和联姻都是关陇集团的权力核心。
　　山东集团则沿袭东魏北齐的政权更替，因北齐被北周所灭，故权势低关陇集团一头。
　　后来，隋朝攻灭陈朝后，随着帝国版图扩张，又有了江淮集团势力。
　　杨勇两度出镇山东，又与渤海高氏出身的宰相高颎缔结姻亲，因此与山东集团关系十分密切。这就像杨广后来借助杨素的关陇势力，以及其主管的江淮势力进行夺权一样，太子之争的背后是不同集团的较量。
　　只是在当时，这一切均潜藏于水面之下，不曾显山露水。
　　连隋文帝杨坚都向群臣夸耀说：前世皇王，溺于嬖幸，废立之所由生。朕旁无姬侍，五子同母。意思是说，我杨坚对婚姻很专一，只有独孤皇后一个老婆，五个儿子都是一母所生，所以，断不会发生史上常见的孽子忿争储位之事。
　　当然，杨坚后来就发现话说早了，自己啪啪打脸。
　　起因仍然是父子间的权力消长。借助高颎、李德林等山东集团的支持，太子杨勇在朝中的权势越来越大。一年冬至，杨坚发现杨勇在东宫像皇帝一样迎接百官朝贺，顿感心惊，怀疑太子欲收天下之望。芥蒂就此埋下。
　　杨坚于是下令整编卫队，把东宫宿卫队中骁勇之士全部撤掉。高颎提醒杨坚说，这样搞恐怕东宫宿卫太劣。杨坚又感到心惊，这高颎是杨勇的儿女亲家，如此袒护杨勇，将来不知道搞出什么事来，于是开始防备高颎。
　　与此同时，杨勇也失爱于母亲独孤皇后。
　　独孤皇后不是一般的皇后，她与杨坚合称二圣，对朝局有相当的控制力。
　　杨勇的原配夫人元氏，是独孤皇后亲自择配的高门望族元孝矩之女，但杨勇不喜欢，还收纳了很多美女。这让独孤皇后很不高兴。后来，元氏暴死，独孤皇后怀疑是被杨勇谋杀的，曾严厉责骂过杨勇。
　　就在太子杨勇处处招惹父母不满之时，他那个靠演技后来拿下皇位的弟弟杨广，开始了影帝级别的表演。
　　杨广一面在父母面前装孝顺，扮朴素，骗得贤孝之名；一面收买权臣杨素，散播谣言，说太子杨勇求神占卜，盼望皇上早死。搞得杨坚防太子如防大敌，终于在开皇二十年（600）废杨勇为庶人，改立杨广为太子。
　　杨勇被指定由杨广管制，但他自认罪不至被废，屡次要求面见隋文帝杨坚，却都被太子杨广给拦下。
　　情急之下，杨勇爬到树上，大声呼喊隋文帝，希望隋文帝听见后可以见他一面。
　　杨素趁机向隋文帝进谗言说：杨勇已经心神丧失了，被妖魔附身，魂都收不回来了。
　　结果，杨坚是听到了杨勇的呼喊，但只当是一个疯子的呼叫而已。
　　直到仁寿四年（604），杨坚卧病于仁寿宫，史书载杨坚的姬妾陈贵人遭到太子杨广非礼。陈贵人将此事告诉杨坚后，杨坚始知冤枉了杨勇，紧急派人召杨勇进宫，准备废杨广而复立杨勇为太子。
　　但此事被杨广拦截，随即杨坚便暴崩，杨广即位，立即假拟隋文帝诏书，赐死杨勇。
　　杨广后来追封杨勇为房陵王，但是子嗣不得继承其位，全部流放济南，后来多数被杨广杀死。
　　隋炀帝杨广画像。
　　白热化阶段
　　到了清朝康熙年间，帝国储位之争更是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白热化阶段。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九子夺嫡。
　　康熙的生育能力超强，一生拥有30多个儿子，光参与排序的皇子就有20多个。在皇宫内叫一声阿哥，比在路上叫一声美女回头率还高。其中9个皇子参与了皇位的争夺，过程可谓相当激烈而残酷。
　　二阿哥胤礽是康熙的嫡长子，刚满周岁就被立为皇太子。但在做了30多年太子后，康熙四十七年（1708）九月初四，却被父皇宣布废黜了皇太子身份。
　　理由很简单：二阿哥太想尝尝权力的甜味了，以至于说出了天下岂有三十年的太子这样的胡话。这让康熙认定不能让这个无情无义、不仁不孝的儿子为君。
　　九子夺嫡：储君争夺的顶峰，图源《雍正王朝》剧照。
　　皇太子一废，众阿哥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了。于是都蠢蠢欲动，不念亲情，互相倾轧夺权，搞得康熙这个当爹的头疼不已。
　　康熙连诸皇子有钻营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所不容这样的狠话都放出来了，但还是不管用。阿哥们分成几派，权斗不休。
　　在废掉皇太子胤礽两个月后，康熙召集满汉文武大臣齐聚畅春园，让他们从诸位皇子中举奏一位堪任皇太子之人。
　　大学士马齐先到了，说众人有意推举八阿哥胤禩。康熙不置可否，直接让马齐回去，会议你别参加了。这时，领侍卫内大臣兼理藩院尚书阿灵阿等人开始搞小动作。他们偷偷给诸臣比划了个八字。于是，诸大臣异口同声推举八阿哥为皇太子。这就弄得康熙很尴尬了。
　　此前，康熙已发现八阿哥到处拉拢，私结党羽，怀有野心。他甚至要把八阿哥锁起来，罪名是谋害皇太子胤礽。十四阿哥胤禵听说后进宫营救，结果康熙帝大怒，拔出佩刀，要杀胤禵。
　　为消弭诸皇子对储君之位的纷争，无奈的康熙最终选择了复立胤礽为皇太子。
　　但二阿哥显然错估了康熙的爱与宽容。他故态复萌，公然结党，甚至联合步军统领托合齐等人策划逼康熙尽早让位。
　　康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召见文武大臣时，康熙说，你们都是朕一手提拔的，受恩五十年，现在站队站到皇太子那边去了，你们到底想干嘛？
　　康熙还没来得及把托合齐凌迟处死，托合齐就幸运地一病归西了。这么好死并不足以平康熙的愤怒，康熙命将其锉尸扬灰，不准收葬。
　　康熙五十一年（1712）九月三十日，二阿哥再次被废。一大家子熟门熟路地搬回了咸安宫。这一大家子，包括嫡福晋石氏，侧福晋十多个，还有一堆无名分的女子。二阿哥精力无处发泄，在咸安宫十年，让这些女子为他生了12个娃（他一生总共有26个子女）。后来，咸安宫人满为患。太监不得不跟内务府商量，掏粪次数能不能由一月一次改为一月两次呀？
　　再次废掉二阿哥胤礽之后，康熙已经不敢轻易指定继承人。
　　皇太子党、皇长子党、皇八子党互相倾轧，但他毫无办法。
　　他曾忧愤地对他的儿子们说：日后朕躬考终，必至将朕置乾清宫内，尔等束甲相争耳！在这里，他以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晚年的境况自喻。齐桓公晚年，五个儿子树党争位，齐桓公刚死，诸子相攻，箭射在尸体上，也没有人顾及。其尸体在床上67天没法入殓，以致蛆虫爬出窗外。
　　随着时间推移，一直深藏不露的四阿哥胤禛和十四阿哥胤禵，成为储君的有力争夺者。
　　康熙五十七年（1718），康熙命十四阿哥胤禵为抚远大将军，征讨准噶尔部。行前，康熙举行一系列仪式，表明他对这位皇子的期望。九阿哥胤禟甚至对胤禵说：早成大功，得立为皇太子。可见，他们都把这次出征立功，视为胤禵争取皇储的机会。
　　但人算不如天算。
　　胤禵尚未班师回朝，康熙却一病不起。
　　康熙六十一年（1722）十一月十三日，康熙驾崩。胤禵不在身边。
　　正史记载，当天清晨，康熙病重，紧急召见三阿哥、七阿哥等7个皇子和步军统领隆科多，宣布：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即皇帝位。
　　最终胜出的四阿哥，图源《雍正王朝》剧照。
　　尽管四阿哥胤禛在九子夺嫡中胜出的真相，一直是历史的疑案，但在康熙心中，胤禛其实是不错的储君人选。
　　在诸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最激烈的时候，许多人都忽略了这个后来终临大位的四阿哥。他出身庶门，热衷佛学，与世无争，却把真实的动机隐藏在心灵深处，给康熙留下的是一个较为淳厚老成、孝敬恭谨的印象。他没有参加皇太子党，也没有参加皇长子党，更没有参加皇八子党。他头脑相当清醒冷静，在兄弟角逐皇储时做起了超然派。这对于被诸皇子内斗搞得焦头烂额的康熙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欣慰。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在无情的皇储争夺战中，四阿哥胤禛将戒急用忍的斗争哲学运用到了极致，最后脱颖而出，成了康熙的继承人。
　　继位后，雍正帝胤禛才展露出他的真手段，将此前对他构成威胁的兄弟们一律圈禁，极尽羞辱，一个都不放过。
　　历史无情，而历史上的储君争夺战，更有一百种方式展示它的无情：
　　当李世民一箭射杀自己的兄长时，他或许想不到，后世还有更高明的权力玩家，可以杀人不见血。
　　参考文献：
　　〔唐〕魏徵：《隋书》，中华书局，1997年
　　〔宋〕欧阳修：《新唐书》，中华书局，2019年
　　〔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2009年
　　阎崇年：《正说清朝十二帝》，中华书局，2004年
　　孟祥才：《析戾太子之狱》，《齐鲁学刊》，2001年第5期
　　姜望来：《太子勇之废黜与隋唐间政局变迁》，《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