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奇恋》——第十七章忆旧绘新

苏洛娃今天穿的是她上岛时的长裙,她除了这套衣服就只有马蹄香留下的超短裙。她在花园中走来走去不知干什么好。她来到牧羊犬的狗棚。彼特、哈利、约翰、朱利亚、小熊……都欢跳起来,要她放它们出去,怕它们乱跑没有放它们出来,引得它们叫成一团,她离开了它们。她又漫不经心地来到羊圈牵出两只黑山羊,拴到草地上任黑山羊吃草,它们咩咩地叫着跟在苏洛娃的身旁,黑山羊似乎是在跟她对话,人与羊混得很熟。苏洛娃穿着长裙觉得很热,出了满身的汗水,这套长裙是她唯一的一件正装,穿坏了再没有衣服可穿了……她突发奇想:何不做件原始人的草裙呢?当然,原始人的草裙也没有样板,也只能是凭想象而做。草和树叶在斯蒂芬庄园随处可见,她找了一些好看的树叶和柔软的茅草,坐在草地上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编织起草裙来……

很快她的草裙就编织成了,她脱掉了长裙一丝不挂地站在草地上,她穿上了上装:下身挂着用茅草编织的草裙。她的左臂上还戴了一个各种小花编织的臂环,右脚上也套着这样一个花环……苏洛娃的新颖服装穿戴完毕了,她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欣赏着自己设计的杰作。扭来扭去,把女人的曲线女人的性感女人的诱惑展露无余……

苏洛娃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地来到客厅,奥邦德正在聚精会神地读书。苏洛娃嗲声嗲气地说:“奥邦德先生,请回头看看我……”奥邦德回头一看惊艳不已,手中拿着的书本也掉在地上:“太美了!这是哪里飘来的仙女?”

“这么久了你也不给我买件新衣服,”苏洛娃故作嗔怪地说:“我只好自己动手做件新潮的时装,你看合身吗?”

“太漂亮了,巴黎时装也设计不出这样绝妙的服装,只有穿在我美丽性感的夫人身上才最合适……你太有创造力了,给我启迪和灵感……快,我们到外面去我给你作画……立刻。”

奥邦德拿着画板和其他画具来到花园的草地上,苏洛娃也紧随其后自豪地扭摆着站到花丛中……

“这样死板地站着——”苏洛娃说:“你画起来缺少动感和激情,我给你跳舞吧……”

“太好了,你太理解我了,是我画过的最好模特。”

没有音乐没有伴奏,苏洛娃自言自语地吟唱着随意地跳起来。慢步走动,昂头挺胸,跨步跳跃……展现着各种美姿,许久她没有跳舞了,今天她特别陶醉。柔软的双臂像鸟儿一样展翅飞翔,修长的双腿轻盈地把全身托起,她跨离草地向天空升腾……草裙飞舞起来,她忘掉了周边的一切和鲜花草地融在一起,她已经是大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奥邦德欣赏着痴迷着,画笔在画纸上飞舞,他随着她舞动的节拍舞动着他的画笔,他也忘记自己的存在,也忘记了一个诱人的女人的存在,眼前都是姗姗舞动的线条,胴体仙美的韵律,一切都是升华的艺术精神,灵感和激动纠缠在一起……他如醉如痴地画着,画过的纸片散落在草地……蓦然,一个旋转苏洛娃落在草地上,舒展地躺在花丛中,奥邦德扔下画笔扑在她的身上,他们仰望着蓝天谁都不说话……

许久过去了,他们如梦初醒,奥邦德激动地说:“苏洛娃,我的美人,你的舞蹈太美了,我想在夜总会你绝不会这么有激情,跳出这么自然流畅的舞步,它不仅仅是舞蹈——那是大自然的脚步,是你一生精华的升腾……”

“奥邦德,你太理解我了,真是这样,这是活过来半生中跳得最自如的一次……你是个大哲学家,对我的点评太到位了。我在夜总会里是强做笑颜,我要用我的性感诱惑男人的钞票,虽然动作是性感的,但情感是僵硬的,我毫无反抗地憎恨这个世界,我恨我的美丽性感,又不得不靠色相来养活自己……我已经没有了灵魂。来到荒岛之后见到了你,我好像又找回了灵魂……”

“舞蹈真正地注入情感才能够生动自如,舞者忘记自己是个舞者舞姿才能生动富有内涵,否则就是僵硬的表演,程式化的动作。”

“是的,我在夜总会跳脱衣舞或者钢管舞的时候,想的就是男人淫邪的眼神下的钞票,展露着诱人的部位给他们看,是低俗的性感而不是高雅的美感,我没有羞耻感也没有愉悦感 ,头脑里几乎一片空白……奥邦德,你耻笑我——很下流吗?”

“不,没有耻笑你,你那样做不是你的错,不是女人的错,更不是美丽性感女人的错……那是社会造成的,那是男权意识造成的,如今依然是男人统治着社会,男人只是把女人当成附属品。美国虽然是自由世界,女人依然受到歧视,他们可以用金钱买到女人的性,这是女人的不幸也是社会的悲哀。”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到我美丽性感的胴体还有赚钱的价值,所以我必须保护它,多赚钱治好母亲的病,可惜我的金钱并没有挽救我母亲的生命。我对金钱失去了兴趣,开始挥霍钱,挥霍自己的性感,挥霍着自己的生命……想起来无限地悔恨,你不该爱我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

奥邦德堵住了她的嘴:“不能这样说,我从来就没这样看,你已经重新认识了自己,这是很了不起的醒悟,是一种高尚的道德行为……”

“你总是在肯定我鼓励我,使我找回了做为女人的尊严,我现在是一个真正受人尊敬的人了,您——奥邦德先生——我的爱人——您是代表着全人类欣赏我,给我生的快乐……”

“太夸张了,我怎么能代表全人类……”

“是的,我是这样看的——您代表全人类最善良最睿智的那一部分人,得到您的肯定我多么高兴多么快乐……”

“夫人对我这么高的评价真是受宠若惊,我不过是一个平庸的小民而已……不说这些了,我们躺在地上已经很久了,草地上潮湿,起来吧。”

他把她从草地上拉了起来,阳光洒满他们身上,古铜色的皮肤闪着黝亮汗珠,荒岛上唯一存在的文明野人。他们向清泉瀑布走去,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他们是快乐的,沐浴在清泉下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有几日没去海边了,苏洛娃馋鱼吃,她跟奥邦德说要到海边去。他正在画一幅《清泉出浴图》,画的马蹄香在清泉瀑布下冲凉沐浴的情境。她怕打扰他,但又想去海边,几次来到奥邦德的画架旁,他问她:“你来过几次了,有事吗?”

“没有事,我是怕打扰你,我想——”

“想什么?说吧,看你吞吞吐吐的……”

“你正在作画,而且画的是马蹄香——我实在不想让你停下来,可是——”

“看你,可是什么?”

“可是我很馋鱼……实在很馋,想去海边……”

“这画也不能几笔就画完,不着急,随时可以停下来,想去海边就去吧,我给你钓几条大鱼,还要什么?”

“还想吃水果,想酸的……这阵子就是嘴馋。”

“哎!我太粗心了,夫人怀孕了,自然想酸地吃,更该多增加营养,走,咱们套竹车……”

他们套好竹车,这次出行是由彼特和哈利拉车,其它几只牧羊犬也争着想出来,好像拉车是一种荣耀。把筐、绳索、钓鱼的工具、弩等等各样必备的物品都装上竹车。苏洛娃又跑到厨房多装了许多凉开水,这是最重要的饮料,天太热一会儿都离不开水,牧羊犬也离不开水。奥邦德要苏洛娃坐到车上,她不肯坐,还要驾车。他们出发了——朝着海滨方向。

奥邦德身穿一条短裤,头戴一顶草帽,身背一个小水壶——大水壶放到竹车上,水准备很多;腰间皮带上还挂着一把军用匕首,显得威武雄壮。苏洛娃穿的还是破旧的超短裙,真正是衣不遮体,也戴着一顶大草帽,脖颈上戴着奥邦德在路上采摘鲜花编制的花环,俨然是一个土著野姑娘。一边走她一边哼唱着小曲,还不时地问他好听不好听,还想听不想听……奥邦德欣赏着赞美着不觉来到海滨。他们停好竹车,拴好牧羊犬,拿着各样工具先到海边钓鱼。他们选了一块大礁石坐下,放上诱饵抛下鱼勾,不大工夫就钓上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放到鱼篓里再沉入海水中,继续钓鱼……

苏洛娃说:“这里鱼真多,这么鲜美,我真想现在就吃到嘴里,不知怎么这样馋。”

“也可能是小宝宝跟你要鱼吃,你现在是吃两个人的饭,所以必须多吃,吃有营养的……”

“快提竿,鱼咬钩了,又是一条大鱼……”

“这一带的鱼没人捕捞,所以特别多,若是用渔叉也能叉到鱼的。你想吃刚钓上来的鲜鱼,下次我们带一个锅来,钓上来就可以煮了,那会更鲜美。”

他们已经钓了五条大鱼。苏洛娃说:“石头烫屁股,太晒了,我们不钓了,吃不完了……”他们提着鱼篓走下礁石,他嘱咐她:“你在这里等我,今天不射鸟了,我去拣一些鸟蛋,太晒了你先回竹车那里,我很快就回来。”苏洛娃提着鱼篓穿过沙滩来到树荫,彼特和哈利欢跳起来,她喝了一些水,也给牧羊犬喝了水。没多久,奥邦德提着一筐鸟蛋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满满一筐鸟蛋……”

“我让鸟咬了一口……”

“厉害不?疼不疼?鸟怎么会咬你?”

“不疼,未咬坏……我拣人家的蛋——也就是抢人家的孩子——母亲怎么能不保护自己的孩子。咬我是合情合理的,为了我的夫人为了我的孩子我还是甘冒被咬抢了鸟的孩子,夫人,大千世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竞争就这么残酷……”

“你又在讲哲学……”

“不是讲哲学,生活的逻辑就是这么发展的,谁都摆脱不了这种明争暗斗的现实。”

“好了,你喝点水,歇一歇,我们该回家了……”

奥邦德大口地喝着水,流得满胸脯都是:“夫人上车吧,我们要启程了……”苏洛娃不肯坐,他强行把她抱到车上,彼特和哈利拉动竹车……

回来的路上他们又采了杨桃、木瓜、芭蕉等许多水果。在车上她就吃起了杨桃。她说:“真好吃,水分很大,酸甜……奥邦德,你也吃一个。”他说:“我不吃,我嫌酸。你多吃一些吧。”吃够了杨桃苏洛娃又唱起了小曲,天空火辣辣地热,她的歌声也显得有些沙哑……

《清泉出浴图》快画完了,奥邦德在进行最后的整理。马蹄香在清泉瀑布池塘中刚刚出来,坐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她右手用浴巾轻轻擦拭微微抬起的右脚,左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左腿和小腹上沾满了清泉的水珠,活脱脱一个出浴的美人……苏洛娃站在奥邦德的身旁欣赏着出浴的美人,他还在继续小心描绘——到了收笔阶段更需谨慎用笔。周围的环境也大体完成了,有岩石,有水草,有紫色和黄色的花,有清泉从高处垂下——在美人的背后倾泻……

“奥邦德,画得太美了,我都有些妒忌……”

“是吗?真的妒忌?”

“是的。你太痴情了,我是善意的。我还要问,你也想丹尼吗?”

“想!非常想——你更妒忌吗?”

“是的。也是善意的——我十分理解你们之间的情感,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女人可以信赖的男人。真的,我发自内心崇拜你这样的大男人。”

“这幅《清泉出浴图》是我答应过马蹄香的,没来及画她就离开了,怀念她——也是兑现我的承诺所以画了这幅画。我真的很想她,不知她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你不用耽心,她会过得很好的。狄姆逊对她太着迷了,从来没见他对女人这样痴情,他不会伤害她的。虽然他做事刚愎自用,但他说话还是算数的,只要他承诺的基本上都能兑现。他承诺过要来接我们,我很期待。”

“但愿如此,我没那么多奢望,只要马蹄香不受虐待我就心安了。至于他来不来接我们已经无所谓。”

“你不要那么悲观,我们会离开这个荒岛的——因为上帝在保护我们,我祈祷过:我期望有朝一日离开这个荒岛,过正常的人类社会生活,和你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奥邦德放下画笔深情地注视着苏洛娃:“我不信上帝,也无所谓悲观,也无所谓乐观,荒岛已经是生活的最佳环境了,有美女给我做模特我可以作画,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苏洛娃你已经怀孕了,世界上你是我最宝贵的……”

苏洛娃听到这些十分感动,把奥邦德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前,吻着他宽厚的前额,他们久久这样搂抱着,他感觉到她的热泪滴在他的面庞上。他抬起头看看她:“苏洛娃,你怎么哭了?”

“高兴的——我太幸福了——丹尼和马蹄香和你有过一段情,那也是她们的幸福,我也为她们高兴。奥邦德,你有女人缘,如果有一千个女人和你相处,一定会有一千个女人爱上你,是你的智慧你的爱会感动她们……”

“你太夸奖我了,我哪里像你说得那样吸引女人,人都是有弱点的,我也不例外。比如,我和丹尼的一段恋情是不该发生的,也是不道德,丹尼毕竟是我的继母。我们相爱伤害了我的父亲,也伤害了丹尼,使她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不这么看,你和丹尼相爱确实伤害了你的父亲,但那并不是你和丹尼的错,你们没有罪。你们相恋是浪漫的,是真诚的,并未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不道德是社会的偏见,是宗教意识造成的。我若是丹尼我也会爱上你。真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

“谢谢你——苏洛娃,非常高兴你这样理解我……”

“我都是发自内心的,我还希望看到你给丹尼画一幅出浴图,把她的美丽、温柔、贤惠都画出来;如果你高兴再给我也画一幅出浴图,岂不是三美联袂为这个荒岛增添优雅和美丽,上帝都会嫉妒我们的。”

“亏你想出这些鬼主意——也许是个好点子,我之所爱就都集中在这个世外桃源了,我还能离开这个荒岛吗?”

奥邦德在工作室做陶塑,苏洛娃也陪在那里,她帮助他擀泥饼搓泥条,他教她做些小的物件,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在用泥条盘着一个大肚婆,腆着大肚子,双手抚摸着肚皮,女人张着嘴巴似笑非笑……苏洛娃看着他快要完成的作品说:“你创作的大肚婆是不是我呢?”

奥邦德笑着说:“你看像你吗?”

“像我又不像我,塑得真丑,我的肚子还没那么大……”

“我想创作一个孕妇——也是大地母亲的象征,人类的繁衍生息全靠母亲——也就是伟大的女人,她们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照料孩子付出爱,人类需要景仰母亲,景仰伟大的母爱,这是人类社会的共同道德标准……”

“我可没那么伟大,我不过是个小女人而已……”

“任何女人都有这份伟大,就看每个人怎么发挥它,有些人发挥到极致,有些人放弃了这份伟大,这都很自然,不足为怪。目前,宝贝——我的夫人——你在我眼里就是伟大母亲的象征。我必须保护你——也就是保护人类的尊严……所以我要以你为楷模创作这样一尊大地的母亲,她是动态的她是有生命的她是能繁衍生息的,所以要塑造成怀孕的大肚婆。”

“好吧,你把我——把女人——说得好伟大,那么,我就欣喜地接受你把我塑造得那么有重量有体积有生命内涵……”她拍拍自己隆起的肚皮,“我好伟大呀,我孕育着生命……奥邦德,女人不能贪功呀,我的大肚子有你一半的功劳,你可不要推卸责任啊……”

“你真调皮,说得这样直白……”

“就是这么回事嘛”

“你这个嘴从不饶人,我把这个大肚婆塑造成张着嘴巴,不知她在喊叫什么,看她累不累。”

“我现在就累了,我们休息吧。”

“休息,我们去冲凉……”他俩满手都是泥巴,他搀扶着她,相互又弄了满身的泥,谁都不在乎。他们来到木屋北侧的水塘边冲洗。他抚摸着她隆起的肚皮:“宝宝乖,爸爸在摸你,爸爸爱你,你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好了,别摸了,宝宝烦了,他在踢脚呢,我可受不了。”

奥邦德耳朵贴在苏洛娃的肚皮上,“让我听听宝宝在说什么?啊,我听到了,他说他要出来,看看爸妈长的什么样。”他又顽皮地笑笑,“宝宝,还没到时候不能出来……”

“看你,这么大的人还没正型,尽逗我笑。”

他们说笑着打闹着洗净了全身的泥巴,她说:“奥邦德,我觉得女人怀孕真的很丑啊!”

“不丑,是奇美,女人需要这个神圣的阶段。过些时候待你肚子再大一些,我准备为你画一幅油画,留下永久的纪念。”

“我不要,很丑的……”

“真的不画?”

“谁说不画,只是不要你画得那么丑……”

“要画而且要画得漂亮,画一幅神圣的生命女神——”

“我不要女神,我要我的本真!”

天气晴朗,奥邦德在花园中干活,他把几只牧羊犬都放了出来,任它们在园中跑来跑去,自由自在地活动。几只黑山羊也不怕牧羊犬了,有时还在一起玩耍。他今天主要是劈烧火用的木柴,抡着斧头满身是汗,一根不太粗的树干一劈四半,就可以直接作烧柴了,劈好后堆成垛,随用随取,非常方便。

外面太阳晒,苏洛娃在书房翻看着画册和小说,她拿起卢梭的《忏悔录》翻看着,发现了中间夹着一封信,她好奇地看了起来:

奥邦德,有一个星期没到你画室了,在花园中也没见到你,每次在餐桌上你也不跟我说话,俨然像一个正人君子。这些日子你在忙什么?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情,是不是伯爵又找你谈了什么?他对我也是没有笑脸,总是在教训我。这是怎么了?他教训我,你不理我……我该怎么做呢?

我十分想你,越是不能和你单独在一起越是想你,我真怕吃饭的时候见到你,多么尴尬,还得强做微笑,伯爵的目光在窥视我们,你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似乎餐桌上也根本没我这个人,我太痛苦了……

“每到夜深人静我都在思念你,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而现在我是生活在无限痛苦之中。我知道你一定也很痛苦,有许多难言之隐,无法跟我说,不想让我替你分担痛苦。你这样是不对的,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出来,我们共同想想办法,想不出办法也可以一起痛苦,你不能一个人闷在心里,这样做更加使我痛苦,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你给我画的那幅玫瑰色的肖像还没有画完,我答应过你还要给你当一次模特。也许你认为画得很成功,不改动是你的艺术权利,背景能否再柔和一些……当然,我说这些都是外行话,博你一笑而已。

“奥邦德,你看过我这封信,下午一定在画室等我——伯爵将军下午到军部去开会,这个机会不能错过。我太想你了,我给你写着信全身都在颤抖,你别笑我——奥邦德,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出息了,是一个发狂的傻女人……任你怎么想吧,我等不了了,今天下午我们要单独在一起。你等着我,我有天大的事都会摆脱掉。吻你!丹尼”

苏洛娃看完了丹尼给奥邦德的信,竟然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多么感人的情感,多么痴情的女人,她理解他们,又觉得很无助,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圆满的,她也为奥邦德和丹尼的爱情鸣不平。想着想着她居然泪流满面,好一副悲凄的样子。刚好奥邦德从外面进来,看到苏洛娃满脸泪痕悲痛的样子,不解地安慰:

“夫人怎么了,想家了?”

苏洛娃扑到他的怀里,抽噎得更厉害了:“不是,不是,奥邦德,我对不起你——很不礼貌,我偷看了丹尼给你写的信,我不是有意的,是夹在《忏悔录》书中的……”

“那有什么了不起,看就看呗,什么秘密都给你讲了还在乎这封信。看你哭成这样……”

“我是为你和丹尼的真挚爱情,为丹尼对你的痴迷、为丹尼做为女人的困惑而哭……丹尼的热烈情感激励着我,她在这个家庭生活太不容易了,她现在怎么样?我真想长出神奇的翅膀飞到英国把丹尼接到你的身边,圆了这段恋情。”

“太谢谢你了,苏洛娃,你是个善良的女人,太善解人意了,你升华了女人的忌妒之心,我更爱你了!”

“奥邦德,我的泪是真诚的,我虽然没见过丹尼——相信我——真的很爱她!我是一个爱冲动嫉恶如仇的人,头脑很简单,所以也容易掉进陷阱,和你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

“男人女人都一样,相互信任是和谐生活的前提,如果相互猜忌,很难会有真诚的爱情。夫妻恩爱不仅仅是卿卿我我,还有很多内容需要夫妻共同去打理,通过工作和学习营造一种高雅的情趣,相互欣赏,相互吸引……也才能够相互满足。”

“你真是哲学家,又给我上了一课。”

“人们不是常说,三句话不离本行,我是学哲学的自然离不开这个话题。不说这些了,坐久了也会累的,我陪你到花园走走。”

苏洛娃肚子越来越大,起站都不方便,她按着肚子说;“这么大肚子多不方便,走路都困难了,都怪你……”

“怎么怪我?”

“不怪你怪谁——”她撒娇地依靠着他

“好了,别闹了,我陪你到花园走走,晚上我给你熬鸟汤,还有清蒸鱼……味道很美的,你要多吃点多喝点。”

“你竟哄我,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多丑,真不敢见人……”

“我说过不丑的,是女人特有的美。还说不敢见人——在这个荒岛上你哪里能见到人?”

“你不是人吗?”

“但我不嫌你丑。不说了,别气我了。”

苏洛娃挎着奥邦德一只胳膊,故意艰难地走在草地上,他也迈着小步适合她蹒跚的碎步,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加快了脚步把他甩在后面。他说:“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刚才还走不动呢?”她笑着扮着鬼脸:“我是故意的,让你疼爱我。快些走,我要去清泉瀑布,有几日我没冲凉了……”他快步赶上她,依旧挽着她的胳膊。他们无拘无束地走在草地上,留下一串串苏洛娃美妙轻曼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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