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文知了没出壳之前的名称(知了没出壳之前叫什么)

偷偷地将手伸进面桶,掏出一把白面,然后很小心地遛出后门。这事儿可不能让母亲看见,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对于熬过59年大饥荒的人来说,米面还是很珍贵的东西,是不能拿出来玩的,要是被母亲看到了,不挨一顿打也要被臭骂一顿。几个小伙伴早等在水沟边,一个人的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竹竿,不,是两根交错着用麻绳绑在一起的。他们的家里更穷,自然更不敢把白面偷出来。 看我过来,他们都兴奋地围了上来,我很小心地蹲到水边,一只手托着白面,另一只手勺上一点水淋到面上,然后慢慢地将面团搓成一团,再翻来覆去的揉搓一会儿,直到面团饧到不再沾手,然后再把它放在水里,五根手指轻轻地挤压,白色的淀粉便顺着指缝儿挤了出来,在水中四处飘散,三五分钟后,一团淡黄色的面筋托在掌心,表面还泛着一层水光。艳阳高照,杨柳荫荫,浓荫中传出阵阵蝉鸣,撩拨的几个人急不可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面筋,一圈一圈地缠绕在竹竿梢上,然后慢慢地竖了起来,几个人的目光也跟着抬了起来,开始在浓密的枝叶中寻找目标,几个手指指点点,嘴里还叽叽喳喳地叫嚷着,这儿有一个,哪儿有两个,还有喊三个的,搞的那一团面筋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前进,叫嚷了一阵后,最后达成一致,先易后难,那个矮就先粘哪个。

蝉——夏日的精灵,给闷热的夏天更添无限生机,而缠在竹竿梢上的那一团面筋却成了它们通向地狱之门的钥匙,当它骑在枝头高翘着屁股,忘情高歌的时候,危险正在一步步向它逼近,那一团面筋已经伸到它屁股下面四五寸的地方,顿了一顿,猛地一杵,它便在劫难逃了,越是挣扎面筋粘的越紧,小伙伴们兴高彩烈地放倒竹竿,很麻利地把那还在奋力挣扎的小东西从面筋上揪下来,然后很小心地用指甲把糊在蝉翼上的面筋一点一点地刮下来,再抹回竹竿上,另一只手早已撑开事先准备好的网兜,看着它在网兜中徒劳地扑打着翅翼,大伙儿一阵欢呼。接着便是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小网兜很快被塞得满满的,那一群黑乎乎的小东西在里面叠压着,挣扎着,撕打着,有的翅翼被抓破,有的眼睛被抓掉,有的则骨断筋折。

吃饭时,大伙儿便各自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去向家人炫耀,就是在吃饭时,也要好好地耍弄一番,死掉的扔到院中犒劳大公鸡,不死的掐去翅翼,任由它在衣服上地上乱爬,有的还不甘心,扑打几下残翅,招来未吃饱的大公鸡一口叼到没人的地方独享美味去了。

蝉最爱栖身的地方主要是柳树,在家乡柳树又是最多的。这种树生命力特强,依水而生,一排一排的,盘根交错,生机盎然。春天里,便是在沟边无意间插根枝条,它也能长成参天大树,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稍矮的树上,我们站在地上便能把蝉给粘下来,要是十几年的大树,那就只能爬上树杈,下面的人把竹竿递上来,等粘到蝉后,立刻把竹竿顺下来,由下面的人把蝉抓住放入网兜中。 有一次一棵大树实在太高,我也想逞一下威风,勇敢地冲了上去。爬上第一个树杈够不到,还要再往上爬,不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一把拍在一个大马蜂窝上,一群马蜂立刻将我包围,我如杀猪般地嚎叫着滑了下来,大伙儿四散奔逃,我边逃边哭,终于甩掉了攻击,那钻心的疼痛折磨的我又是打滚又是蹬腿,大家伙都吓坏了,急忙去找黄蒿叶子揉搓成一团来给我止痛。黄蒿是那种比人还要高的一种蒿草,叶片比较细密,味道很重,一般没有昆虫叮咬这种东西,据说可以去蜂毒。脑袋上五六个大包,火烧火燎的痛。黄蒿叶子一点用也没有,只片刻功夫脑袋便肿成了麦斗,昏死过去,大家伙手忙脚乱地把我背了回来,连一向喜欢责骂我的母亲也吓坏了,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总算把小命给捡了回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拿面筋去粘蝉了。

在那个年代,人们不再为吃饱肚子发愁,可是都没有钱,吃肉还是很奢侈的事情。小孩子们捉蝉主要是图个乐子,也有专门捉回去喂鸡的。百无聊赖时便想着法子拿那小东西开心,有的将蝉翼掐去一半,看着它在空中飞了一阵便一头载下来,有的将一边的翅翼掐去一些,看着它在空中转磨磨翻跟头,有的将肚子下面的发生器掰开,用小树枝将那一层薄膜捅破,看看它还能不能叫出声来,有的一见是哑巴蝉,也许是雌蝉,便将眼睛掰下来,看着它在空中胡飞乱撞,有的则把两个前腿,或四个后退,或把所有的腿都揪下来,看着它飞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而成为一群蚂蚁的美餐。最后才想到用小树枝将蝉儿穿起来放到火上烧烤。串在树枝上时,蝉儿挣扎,放到火上时,蝉儿更挣扎,不过一会儿便不动了,一阵焦糊味飘散开来,还夹杂着一丝肉香。一个小伙伴也许是很久没有吃肉了,实在是抗不过诱惑,掰下来吃了一口,连连说好吃,于是别人也跟着吃,我也试着吃了一点,那肉真的很香很细,不过没有盐味儿,我并不觉得好吃。

相较而言,蝉蚴和蝉蜕更吸引我们。蝉蚴圆嘟嘟的像小猴子,我们管蝉蚴叫知了猴,蝉蜕叫知了壳。因为知了猴很好捉,不用担心它飞跑,而知了壳却可以拿去卖钱。五毛钱一斤的价钱可以买半斤猪肉。只可惜那东西实在太轻,提上一大袋子也买不了一块钱,便是这点钱如果不上交,揣在自己的口袋里也能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至于捉知了猴,比起粘蝉来要轻松多了,若是晴天,晚饭后,偷出家中的手电筒,跑到水边的树林中,顺着树干由下往上照,一逮一个准,可那东西爬的太慢,一般都在两三米高的地方,矮的可直接用手抓,高一些的用棍一扒拉它就掉下来了。知了猴爬上树干就是为了脱壳,后背裂开一个口子,身体一点一点地拱出来,然后爬到壳的上方,慢慢地等待翅翼打开,迎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知了猴是土黄色的,刚出壳的蝉也是土黄色的,只有见到阳光,它的身体才会变硬变黑,然后就可以自由飞翔,自由高歌,而被我们捉到的知了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随便放到纸盒子里,或竹筐里,在竹筐里的可以爬上竹筐壁把壳脱下来,在纸盒子里的只能平地脱壳,那滋味一定很痛苦,有的蝉脱到一半就死掉了,有的命大便是脱壳成功,蝉翼也不能打开,无法起飞,最后只能喂鸡,或随便扔掉。

又过了几年,有人说城里人喜欢吃知了猴,说那东西很营养很好吃,于是左邻右舍便开始把它端上餐桌。我家可从来没有吃过,总觉得那东西张牙舞爪的不干净,让人看了反胃。再后来开始有人往城里贩卖,两块钱一斤都快赶上肉价了,于是大人小孩齐上阵,这一下知了猴便遭了殃,黑夜中一束束手电光四处摇曳,小孩子相互炫耀着各自的收获……知了猴被塞进了蛇皮袋中,源源不断地运往城里。为了增加收入,孩子们白天也拿着小铲子四处搜寻。特别是下雨天,地上被雨水浸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小孔,用手一抠它便被揪了出来,有的浸满了雨水,它不能呼吸,自己也往外爬。那几年真是蝉丁兴旺,似乎永远也捉不完。

后来渐渐长大,对蝉的事也不关心了,再后来便离开家乡去了大西北。大西北到是也有柳树,不过没有蝉。十几年间偶尔也回过几次老家,多是在过年的时候。去年终于有机会在夏天回去了一趟,整整一个夏天忙着走亲戚看朋友,陪老人说话。在快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听到一声蝉鸣,又到夜市小吃摊上去看了一回,也没有看到知了猴的踪影,问了一下父亲,父亲慨然道:早几年就叫人吃光了,哪里还有……我默然无语,人类的这张嘴真是欲壑难填,居然真的把蝉给吃绝种了。忽然想起中学时一篇关于蝉的文章,方明白那时的蝉丁兴旺,似乎永远吃不完只是一个假象,因为蝉的生长周期较长,在地下就要生长四年,然后爬出地面,爬上树梢,脱壳、交配、产卵,享受一个多月的夏日阳光,悄然而逝。那些永远也捉不完的只不过是前辈早几年留下的遗种。

从小孩嘴馋,把知了猴放到火上烧烤,到一家人为了改善生活而端上餐桌,再到城里人大开饕餮之口,吃法也层出不穷,花样翻新,红焖、烧烤、干煸、下火锅,串烧……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可怜小东西,四年的地下暗无天日地生长,然后努力地拱出地面,憧憬着夏日灿灿的阳光,可迎接它们的却是死亡的噩运,先是一个一个地装进小袋子,再被一堆一堆地装进大袋子,然后是被挤压,颠簸、体液外流,粉身碎骨。只有极少的几个能体会到用竹签穿透身体放到火上烧烤的苦楚滋味儿。 小的时候曾在邻居的中堂上看过一副楹联: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当时只觉得亲切,只是无法体会其中的意境,现在真想寻找这种感觉时,蝉儿却消失了。没有蝉鸣的夏天还叫夏天吗?可怜的小东西,你真的会绝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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