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沉思（一）

　　行走在欧洲城市和文化中
　　引言
　　千僖之年开始，到欧洲观光和旅游是我最大的快乐！
　　欧洲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也是工业革命的起始点，更是近代科学技术的源泉。
　　曾在大学时代在学习这段历史和文化时，看着课本里仅有手绘的图片脑海里浮想联翩，柏林、巴黎和伦敦这些城市和我们的城市究竟相差多少？那里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有多少葛朗台走在巴黎的大街上寻找着放高利贷的机会；又有多少美丽的爱丝米拉达在巴黎圣母院前舞姿婆娑；更有高贵的罗切斯特在伦敦的高级宴会上频频传出笑声。我浮想联翩，在学习了欧洲历史的过程中我大量翻阅了西方著名的文学作品，虽然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很难理解葛朗台那种高利贷者的心态，也对巴黎的吉普赛流浪者有着同情，但是西方对于我们当时刚刚改革开放的大学生就是一个遥远的世界，几乎所有的人甚至给我们授课的老师来说都是陌生的，讲师们也只有照本宣科地讲述，课堂上也只能是很僵硬的语气散发在更个教室当中，许多教授只能是大概叙述课本上的内容而已，甚至还不时把资本主义的丑恶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相比较，于是我们听课的学生也由此倾心在自己生活在社会主义的大家庭里的幸福感觉中，对于资本主义就是万恶旧社会的概念，再加上查理。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和《淘金记》电影的直观感受，整个资本主义就是罪恶的象征。
　　后来莎士比亚的悲剧电影陆续在国内上映后，大略知道了一些西方作品表面内涵，只是不能深切理解文艺复兴中关于对人性的追求含义。后来一些奥斯卡获奖的电影陆续引入后，欧美国家才在我们的脑海中有了直接的感官画面，但是把课本上的理论与电影里的片段结合理解还有着很大的距离，特别是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作品中美与丑的真实含义只能是浮在人物的相貌之中，而不能理解其作品中历史的以及对人性和宗教抗争的含义，当然巴黎整个城市的面貌也就是仅似画面感官上。年少不经事的我只是在课本里认识了欧洲，真正了解欧洲是踏上这个古老的城市才有了文化和理性的感悟。
　　世纪之交，由于丈夫的工作原因，我们全家开始了欧洲的旅途。
　　刚刚登上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飞机，起飞不久首先迎来了红彤彤的太阳从云层中腾起，和我同机的一个德国女孩兴奋地坐在我的身边不时地拍照，她说着德语手指着一半碧蓝的云层驮着的半个红透的太阳，她的脸上浮现着兴奋的笑容，我听不懂她的语言，但是我猜想她肯定是在赞美这个壮观的景色，无言的我也陶醉在这个空中的美景之中。
　　一路上，整个经济舱里的人发现，在商务舱里几乎没有人，所以许多人从经济舱里跑到了商务舱里去睡觉了，儿子也在这些人群里，一直睡到了终点，也许是第一次出国又带着不到十岁的儿子心理忐忑不安，于是一路没有睡意，当然也就能把上万米的天空中色彩斑斓的景象尽收眼帘。眩窗外的太阳和云层使我不禁想起了徐志摩的哪首《偶然》诗篇“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我是与天空的云层相逢在了广袤的宇宙间，当然有你也有我的方向，但我们都互放了光亮。在美丽的诗篇的共鸣下，此时此刻灿烂的太阳、湛蓝的天空也敞开臂膀迎接着我对欧洲的沉思，在飞机上这瞬间美好的场景中让心情无限憧憬。它勾起了对一幅西方著名的油画《西斯廷圣母》的理解，拉斐尔。桑蒂的构思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人性的真爱，画面像一个舞台，当帷幕拉开时，圣母怀抱圣婴，脚踩祥云，徐徐而来，圣母的美丽与徐志摩“天空里的一片云”在交会时互放光亮。我似圣母中的哪个后知后觉的婴儿一样瞪大双眼来认识人间的欧洲以及欧洲文化内涵，此刻西方文化的真谛与中国近代诗人的智慧就这样提示着我，而我对欧洲的理解和探索也像画中的帷幕徐徐拉开了。
　　国航747缓缓地降落在法兰克福国际机场，中国的所有飞机都是在B区降落，在法兰克福机场B区离机场出关处要走近20分钟，而且离取行李的转盘运输带的位置也很远。我在舱门打开后第一个领着儿子走出，但是在门口一个海关工作人员用德语说了许多，我根本听不懂一句，站在我身后的一个德国男青年用流利的中文说：“他要查看你的护照。”我马上掏出我和儿子的护照递给海关工作人员，立刻我们就被放行了，我紧张到连对身后的德国男青年都没有说一个“谢谢”，本来我打算是要紧跟这个德国男青年，想在出关时如果有听不懂的可以寻求他的帮助，但是过重的行李和顽皮的儿子又要看这儿和哪儿的灯光明媚的大厅，于是目标很快就从我们娘俩的视野中消失。
　　我领着儿子随着人群盲目地走在宽敞的候机大厅里，儿子看着缓缓滑行的电梯，天性顽皮地跳上去，开心地跑着，全然不顾我紧张的心情，在迷宫似的法兰克福国际机场候机厅里中我迷茫中寻找出关处，由于我与儿子后来和同机的中国乘客分开加上也没有认真看指示牌，于是在有着整个三层繁杂的机场转机处迷失了方向，转了好几圈才看到了醒目的英文字样“非欧盟通道”和“欧盟通道”。“欧盟通道”通道是为欧盟国家的人特意开通的出入关窗口，只要是欧盟成员国的公民手持自己国家的护照，手续非常简便，所以这个通道基本上没有排队的人群。然而，在“非欧盟通道”就排起了长龙，此时我发现和我同机的中国旅客都在此处，于是我真个悬着地心也就塌实了许多。
　　德国海关对于我们这些亚洲的旅客都是很仔细查阅护照和相关的资料，在北京德国的使馆签证时，德国的签证官曾对我关照说，一定要把签证时的材料带全，否则会让我们原机返回。在排队的时候，我耐心地引导儿子：“妈妈是英语根本听不懂和不会说更别说说德语，爸爸不是教你了《新概念》第一册了吗？学习英语要会用，才是把学习的内容学好，你就一定要努力地听，还有回答问题，否则我们要原路返回就见不到爸爸了。”也许是我的恐惧也感染了儿子，顽皮的孩子也没有了玩心，他也紧张地观察前面人出关的过程。该轮到我们的时候，就在我把带的资料和护照慌忙中掏出时，儿子像个男子汉一样抢着站在我的前面，像往常对爸爸背书似的，勇敢地对海关人员说道：“DoyouspeakEnglish？wedon’tspeakGerman”，此时的情景我也震撼了，在同一时刻，德国海关人员几乎是惊叫地而喜悦地站起来把手从高高的大柜台上伸向儿子，他用英语问讯了几句，我猜想儿子肯定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彼此之间俩人对话是欢快而顺畅，在交谈中这个德国海关人员拿着印章深深在我娘俩的护照上盖上进关的图章，也许是儿子此时有了激情，他和德国的海关人员还不断地交谈没有了离开的意向，而我马上收拾资料和护照想马上离开了这个让我十分畏惧的通道，这个过程整个不足五分钟，也许是成功让儿子有了成就和自信，于是在以后的欧洲旅途中他都能用英语大胆地说和问，我后来反思，中国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就是缺乏鼓励孩子实践和锻炼，本来中文的思维结构和英语的思维结构是颠倒的，孩子在接受上就是一个难度，只有实践中锻炼才能很快转化彼此。儿子的举动也让我信心倍增，好的开端让我们在欧洲的行走有好的兆头，于是在全家各方的努力下我们开始了愉悦的欧洲之行，当然也有了我的美丽沉思。
　　童话般的德国大学城马尔堡
　　选择来德国的马尔堡，是丈夫在专业上申请了德国的马普学会的资助项目，与马尔堡大学的研究小组进行科学合作研究，马尔堡与海德堡、哥廷根、图宾根齐名并称的大学城。
　　在法兰克福机场与丈夫团聚后，立刻换乘火车在马尔堡车站下车，就顺理成章地安顿下来了。因为是在圣诞节后的两天到达的德国，我们全家人此时的体会是安静的德国、安静的圣诞节、安静的马尔堡。一切是在寂静的气氛中渡过，没有节日的喧闹、人鼎沸腾的景象，只有静悄悄的天空，在茂密的森林中偶尔听到鸟儿的鸣叫，一切是在安祥的气氛之中，是那么的惬意。在晴朗的天气中我们漫步在马尔堡森林中，偶尔与马尔堡的锻炼身体跑步者相遇，我们听到亲切友好的德语问候：“你好！”每次聆听给我们的感觉是久违的朋友或邻居问候，让初来乍倒的我们倍感亲切友好。休息日我们来到城市的繁华中心，观赏着马尔堡古老的建筑和环境。从城市的最高点观望这座城市，马尔堡是座山城，山林密布，到处是松树和山毛榉树，郁郁葱葱，风景如画。老城依山势而建，大街小巷，狭窄弯曲，高高低低，处处台阶。城里有很漂亮的半木结构建筑，一派风貌古朴的小城风光使人难忘，幽雅的环境不仅让我们联想到德国的童话世界中描写的场景。
　　在马尔堡的图书馆中我知道了一点该城市的历史。该城市坐落在黑森州河畔，小城有800多年历史，人口约有7。5万人。公元1130年首次在历史记载中出现，1211年成为一座城市。这里曾是图林根伯爵路德维希四世的封地，伯爵死后，他的妻子伊丽莎白（匈牙利公主）放弃担任摄政，移居马尔堡，专心从事慈善事业，死后被教会封为圣徒。前来马尔堡朝圣的信徒成千上万，络绎不绝，并捐款修起了圣伊丽莎白教堂。马尔堡成了中欧的宗教圣地，香火不断，直到宗教改革后朝圣者才逐渐减少。于是我们在城市中寻找到伊丽莎白大教堂，从外观上看与科隆大教堂一样完全是歌特式建筑，两把犹如尖顶利箭般地顶部气势庞大高耸入云；教堂内部用雕刻、绘画以及彩色玻璃来装饰着这个“无情世界的感情”教堂，体现出了市民的文化色彩，对于我们不信教的人来讲都能从彩色玻璃画中找出一则则得救的故事内容。歌特式主教堂大门朝西，为的是信徒们礼拜的时候面向东方，那里是耶稣基督圣墓所在。我们也就在门前辨别所在地方方向，继续漫步畅游在城市的街道两旁，在城市中心的百货商场门口遇见了在马尔堡留学了五年山东籍的老吴，他指着一座旧式的、红灰色的建筑告诉我们，这儿是格林兄弟上大学的地方。他的话语震撼了我，这些我只是在课本和书本上了解的事件，竟然今天就在我的面前，我深深体会了名言：“建筑是石头的史书。”于是我们全家人一整天都在谈论和回忆《格林童话》中的篇章和内容：《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鱼夫和他的妻子》、《小红帽》这些童话中经典的故事内容在我们成长中伴随着，今天竞然近距离贴近这些故事和作者，儿子也对《格林童话》内容了如指掌我们全家人激动不已，那些什么“赫德尔、格雷特尔、大灰狼、白发女巫、小裁缝以及小精灵”等等名称，儿子张口说出，并且问在什么地方，
　　过了几天我丈夫与德国教授交谈中得知《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篇章是格林兄弟在马尔堡写成的，又一次让我们全家人兴奋到了极点，加上相传马尔堡还是“灰姑娘”的美丽水晶鞋遗落的地方，我发现整个城市中都似乎有着童话般的色彩，因为喜爱《格林童话》我们全家人喜爱这城市，关心这个城市；体会童话描述中每个细节中的情景，希望在这个城市中童话的内容再现。就在我们希望的时候，一个偶尔的旅程让我们全家人享受了一次童话般经历。
　　在一个休息日的早晨，我们全家人决定从马尔堡乘火车到科隆观光，我们到了火车站丈夫去买火车票，当售票员问清楚了我们的用意之后，她很耐心地向我丈夫推荐一些全家享受的福利票，讲解这些福利票对我们全家人的好处，最后丈夫买了一张全家福利的车票，但是去科隆必须要在吉森车站倒车，售票员售票时告诉我们是在吉森车站2站台换乘去科隆的火车。于是我们全家人很快登上了南去的小火车并在吉森车站下了车，刚到吉森车站2站台，只见一位德国妇女急迫地走到我们全家人面前，她着急打着手势给我们说着一些我们全家人根本听不懂的德语，我和儿子异口同声地对丈夫说：“德国人对我们全家人很友好，今天我们也为德国人做件好事，找一个懂英语的年青人问问她有什么困难。”于是儿子很快就叫了一位年青的小伙子让他翻译，小伙子告诉我们全家人，这位德国妇女一直在等我们全家人，因为我们在马尔堡车站上车不久，去科隆的火车要吉森车站换车由2站台改到7站台，她是接到马尔堡售票员的电话通知我们全家人到7站台换乘火车去科隆火车可能要很快要开了，于是不由分说我们全家人被这位德国妇女领到7站台上了火车，当我们坐上火车后看到德国妇女微笑地与我们道别时，一切都尽在不言中。我们全家人在安静之中体会的童话中的内容与现实是这样一致的发生了，让我们全家跟白雪公主一样享受着那么古朴自然的马尔堡人和吉森人的帮助，他们犹如七个小矮人一样只有奉献不图回报。这个过程是在瞬间发生，在去往科隆火车上我们夫妻与儿子品味着这个过程，儿子却把他知道的《格林童话》中段落讲述给我们，火车飞速行驶我的思绪和火车一样飞转，我与丈夫激动不已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谈论着德国人的特点，聆听着儿子的讲述童话中的片段，观赏着德国沿路的风光与城堡，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在安静中体会马尔堡的童话世界和宗教文化，它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安静生成，没有掩饰地过去了。这就是童话般的马尔堡、安静中的马尔堡，让我们全家人留恋的马尔堡。
　　上述的经历让我对于这个城市有了相当的安全感，后来在与许多留学生交往知道了，马尔堡在近七十年里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基本上警察的工作非常悠闲，他们的工作就是查看停错了汽车车位问题，只是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一位阿拉伯妇女逃票，引发了许多警察上前，似乎在这个城市里发生了很大的事件，许多警察的面孔是刺激而兴奋的；在超市里盲人要是来会有一个铃声被盲人拉响后，超市服务人员马上会走上去帮助盲人买东西，而且还会把一些新来的商品不断地介绍给盲人；在过马路的时候，这个城市里的不管是大人和小孩，只要身边有残疾人就会不自觉地帮忙，他们的行为也感染了我，我有时看到身边的盲人过马路也主动领着他们的手走过马路的对面，；还有在冬季下大雪，清晨要把自己家前马路积雪打扫干净，否则有人在你的家门前摔倒造成伤害就要处罚这个家庭，因此德国人管好自己的行为成为了不成文的法律。此时此景当你参与这些民众的普通行为时，我思考道，我国有句谚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马尔堡，这个《格林童话》里的世界，它是格林兄弟写作的源泉，我在遥想白雪公主这个人物一定是有原形的，那七个小矮人就是我在这个城市看到的人群，这个城市居民让格林兄弟在他的童话世界里栩栩如生。你在马尔堡很难想起二战中的德国迹象，总是让人置身在天上人间的感觉，在这个童话城市也常常引起我对中国诗词理解，东晋的陶渊明哪首“结卢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还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诗境在这个异国他乡里找到了，与此时刻总是感到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生活之中，生活对这儿的居民是幽闲和平和，每天有规律地生活，来去的人影没有大都市的匆匆忙忙，大自然也是在寂静中春去秋来，在马尔堡大学图书馆前有一棵枝茂茂密的银杏树，我每天都要在它前走过，我和它寂静的体会了席慕蓉的哪首《一棵开花的树》诗中的哲理“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是啊！马尔堡，“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我和你擦肩而过，可是“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也许是孩子童时代钟情于《格林童话》，上天给了我一个缘分来体会格林兄弟的内心世界，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安静的马尔堡有时让我真切体会了西方油画的含义，犹太人列维坦的《永寂之地》的画面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站在他的画前你就可以倾听自然的音乐，体验自然的幽静，但我看着列维坦的《永寂之地》油画往往是在体验幽静的马尔堡，所以读懂著名的油画先要体验西方的自然，诠释他的文化。
　　马尔堡这个城市的许多建筑还保留着中世纪的原貌，据说在二战中由于希特勒在空袭英国时期，却下达了对牛津和剑桥两个大学城不能轰炸的命令，于是在战争后期盟军诺曼底登陆后对德国最后空袭时，邱吉尔为了回报当年德国的绅士举动，由此也下达了不能空袭德国的两个大学城哥廷根和海德堡，马尔堡就在海德堡的附近因而就幸免于难，我想历史有它的巧合，马尔堡居民善待他人的行为早在童话里传遍世界，他们的文化素养和文化氛围是感动了上帝主要因素，因此他们不应该承担错误的历史责任，七个小矮人善良的举动会让马尔堡人受益的，这个童话里的城市和居民，你永远让我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