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察冀定县抗日英雄传（2）

　　二、冀中抗日根据地主要缔造者之探考
　　孙志远和吕正操的私人交谊和革命友谊分为三个阶段，即1937年七七事变之前统战的阶段、七七事变之后冀中根据地共事的阶段和晋绥军区共事的阶段。因为主题的关系，本章节只叙述一、二阶段，第三阶段放在第三部分讲。
　　（一）七七事变之前统战的阶段
　　据《孙志远传》记载：1933年2月，孙志远化名孙国钰，到东北军骑兵二师，党派他以该师黄显声师长秘书的身份为掩护，参加该师党的工委，从事上层统战工作。经黄显声介绍，孙志远结识了驻易县的东北军116师647团团长吕正操，他们经常交谈抗日救亡的意见。647团移驻北平担任城防，孙志远和刘澜波经常到团部找吕正操，借组织部队体育活动之名，共同研究推动该团抗日救亡运动。西安事变前，黄显声兼任东北骑兵军副军长，后调任53军副军长兼119师师长，师部驻石家庄。孙志远化名宋耀祖，被黄显声任命为师部少校书记官兼手枪队队长，并经常与吕正操保持联系。1937年1月，孙志远回到西安，周恩来、叶剑英等同志研究，决定他到中共北方局，去53军开辟工作。孙志远与林铁等组成53军党的工作委员会，孙志远负责116师647团（1937年5月改编为691团）即吕正操所部的工作。
　　冀中，位于河北省的中部，即平汉、津浦、平津、沧石四大交通干线中间的平原地带，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抗战爆发后，华北广大人民投入到抗日行列中来。但是，在国民党军队纷纷撤退，日军还没来得及全面占领的时候，冀中地区的局势十分混乱，各阶层根据自己的需要建立了各式各样的武装。在这种形势下，根据党的指示，以晋察冀抗日义勇军第二路总指挥王平代表的身份，党决定派孙志远到冀中开创抗日根据地。在无极县，孙志远收编了很多散兵以及民间枪支，建立起抗日义勇军第五支队；在定县、安国交界处，孙志远组编起抗日义勇军第八支队，并一连打了几次漂亮仗，消灭了许多日本鬼子，狠狠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这期间，东北军53军691团团长吕正操，按中共北方局的意见，趁53军部队南撤之机，率领691团回师北上。吕部进入冀中后，即断绝同53军的关系，站到共产党的旗帜下，在冀中组织起人民自卫军。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聂荣臻即派熟悉东北军情况的孙志远到高阳，以党代表身份参加人民自卫军领导工作（编者按：《吕正操回忆录》中也提到，李晓初和孙志远两人都是政治部主任，李对外管统战工作，孙分管内部党政工作），抗日义勇军第五、第八支队也同时并入人民自卫军（编者按：两支队伍总共有1000多人枪，是人民自卫军最重要的力量补充，其中的八支队后来还成长为吕部的主力团，立下赫赫战功、打出赫赫威名）。
　　《吕正操回忆录》《冀中回忆录》和《留给后世的故事冀中抗战史话》里也提到，1933年3月底在易县驻防时，骑兵二师已有党员和进步学生当兵，进行抗日救亡活动，都是中共北方局军委派到该师工作的。此外还有党的外围组织反帝大同盟，又有北方局53军工委会成员刘澜波、孙志远等在该师领导地下党的工作。吕正操在那里结识了刘澜波、孙志远，情投意合，交往日深，此后经常来往，互相商讨在647团内如何开展抗日救亡活动，还处理了一些棘手的问题。1934年春，647团移驻北平，担任城防期间，吕正操和孙志远、刘澜波时常见面，就团内具体开展抗日救亡工作进行交谈。刘澜波和孙志远经常到吕正操部踢足球，搞体育活动，联络工作，在日常的往还和抗日活动中，他们三个人结成了莫逆之交。1936年初，647团移驻河北徐水一带，吕正操和黄显声、孙志远等仍然经常接触。西安事变爆发、张学良送蒋介石去南京后，东北军内部矛盾重重，高级军官和少壮派争权夺利，混乱局面难以收拾。吕正操考虑到当时647团的政治情况，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于是于12月31日乘第一班民航飞机到郑州，又坐火车赶回徐水团部，抓紧掌握部队。随后，孙志远赶来团部通知吕正操，北方局已经同意吕正操入党。吕正操想留孙志远在团内做党的工作，孙志远说他在53军太红了，要到山西躲一躲，北方局另派人来团主持党的工作。到1937年2月间，北方局派来李晓初负责647团党的工作，相当于党的总支书记，公开名义是上尉书记长。他代表党组织正式通知吕正操，北方局已批准吕正操入党，并由他来做吕正操的入党介绍人。4月份，647团奉命调到了定县东北军师部附近，以便于监视647团的活动。吕正操部到达定县防地，及时派一些可靠的部队和党员进行反监视。5月4日的晚上，吕部奉命接受东北军的改编，在从定县去石家庄的途中，在一个帐篷里，李晓初代表党举行了吕正操的入党仪式。在此之前，在旧军队中发展党的组织，一般是要兵不要官。刘少奇同志来北方局后，提出了在军官中发展党员的重要意义，才改变了白区党的左倾路线。而在这个过程中，孙志远和刘澜波他们就主动坚持了这一正确方针，并一直坚持了下来，代表着兵运工作中的正确路线。
　　七七事变爆发后，吕正操率部激战梅花镇，在小樵改编，然后回师北上，找地方党的关系。进驻深泽县城后，吕正操见到了地下党的邸清哲，详细了解他的个人情况，并问他是否认识孙志远，因为孙志远是定县人，曾在家乡一带做过地下党的工作。当自卫军打开高阳的消息传开时，定县地下党组织的义勇军第八支队，派安玉林、张学轲去晋察冀军区联络，报告说冀中区留有部分东北军，并打开了高阳。聂荣臻司令员得知这一消息后，就找到不久前刚来晋察冀的孙志远了解情况，因为聂司令员知道孙志远在东北军做过地下党的工作。孙志远对聂司令员说，留在冀中的东北军，估计是691团。于是便决定先派人来了解。那时吕正操的三弟吕正哲在山西正好遇到孙志远，就随同他到了晋察冀，让吕正哲先到高阳来看一看。如果不是691团，吕正哲就留下来做联络工作；如果是691团，孙志远再来。于是吕正哲跟安玉林、张学轲同来冀中。安玉林、张学轲去的时候，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回来就是三个人骑两辆了，轮换着带人。吕正哲来到高阳，一看留下来的东北军正是691团，立即由安玉林和张学轲赶回晋察冀军区报告。这样，聂司令员便派孙志远来人民自卫军工作，并带来了电台呼号和密码。
　　吕正操和孙志远这两位老朋友，为了革命事业曾经几次携手工作，如今又在冀中的抗日战场重逢，从此并肩为民族解放事业奋斗，心情都格外振奋。吕正操在回忆录里说道，如今，孙志远又回到冀中来了。这里，是他的本乡本土，他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这里的地下党组织的同志也有血肉联系，对由691团改编的人民自卫军，更有一种亲切的感情。特别是他以公开的共产党员身份，参加领导这支部队，领导家乡人民的抗日斗争，可以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了。我兴奋的心情，也自不待言，孙志远的到来，使我肩负的沉重担子，减轻了许多，胜利的前景也更加有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