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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壮族的历史(壮族发源地)

作者:谢建国

提到广西,你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桂林山水、刘三姐、德天瀑布、壮族、瑶族、漓江、灵渠、柳宗元、螺丝粉、桂林米粉……是的,广西有着优美的自然风光和多彩的民族风情。

历史上的广西,先后属于桂林郡/象郡、南越国、交州、岭南西道、广南西路。元朝末年开始成为独立省份——广西行中书省。明朝属于广西承宣布政使司,清朝属于广西省。广西历代省会不太稳定,先后设在梧州、桂林、南宁等。

尽管从秦始皇征服岭南开始,广西就开始有汉人生活,但在宋朝之前,广西以土著居民为主,即壮族、瑶族、苗族、侗族等少数民族先民。宋元时期,不少外来移民迁入广西;明清时期,大规模汉人从中原、湖南、广东、江西移民广西。

下面进入本文的主题:广西人的祖先,是从哪里来的?

一、古国时代:谁是广西最早的主人?

考古学家证实,广西在距今5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就出现了柳江人和麒麟山人等早期人类活动。甑皮岩遗址的发现,说明在7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广西渐渐出现文明的曙光。这些史前早期人类,可能是百越人的先祖之一。

1.苍梧古国——最初的广西人

上古时代,广西距离华夏中心十分遥远,所以开化较晚。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广西最早出现的政权是苍梧古国,约与尧舜同一时期,距今约5000年。苍梧古国统治的范围,在广西、湖南、广东三省交界一带。

《史记》记载:(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 说的是舜南巡打猎时,死于苍梧的郊野。可能是舜帝为了征服三苗,想和苍梧古国结盟,不料劳累致死。

一直到战国时期,苍梧古国才消失,其国土一部分被楚国吞并,另一部分被后起的西瓯国继承。

2.西瓯、骆越——百越时代的广西人

先秦时期,当时的长江以南地区,大多尚未开化,生活着土著百越族。班固《汉书》记载:自交趾至会稽七八千里,百越杂处,各有种姓。百越并非一个民族,而是南方土著的总称,如南越、东瓯、闽越、吴越等,广西境内主要是西瓯、骆越。

西瓯、骆越两大方国,与中原的战国属于同一时代。其中广西大部属于西瓯,广西南部和越南属于骆越,广西的东边属于南越(南越中心位于广东)。此外,广西和云南、贵州交界处还有一个句町国,他们不属于百越人,而属于西南夷。

战国时期的中原地区,由于七雄争霸而陷于混乱,而此时西瓯、骆越、南越则进入了鼎盛时期。这些百越人是广西壮族的祖先。不过好景不长,当北方各诸侯国被秦始皇统一后,中原王朝就要来收拾岭南了。

二、秦汉时期:广西最初的汉人

1.秦朝驻军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于公元前219年派大将屠睢率50万大军对岭南用兵。据《淮南子》记载:与越人战,杀西瓯君译吁宋。而越人皆入丛薄中,与禽兽处,莫肯为秦虏。杀尉屠睢,伏尸流血数十万,乃发谪戍以备之。

一直到公元前214年,任嚣率领的大军才征服广西的西瓯、骆越,从此化外之地,瘴疠之乡的广西,开始进入中原王朝的版图。秦朝在广西设立桂林郡(郡治在桂平)、象郡(郡治在崇左),为了守护疆土,当初征服岭南的大军留下来戍守岭南。

大秦帝国还派来官员负责桂林、象郡的统治。为了解决驻军的生活问题,朝廷安排数以万计年轻的女子来到广西。为了解决驻军的后勤问题,朝廷安排大批罪犯从中原来到广西,后来广西民风彪悍、士兵能征善战,或许与此有关。

驻军、官员、年轻女子、罪犯——这批最早来到广西的汉人,成为广西汉人最初的祖先。不过,秦朝时间太短,而且北方迁入汉人的数量跟土著百越人相比,只是九牛一毛。所以与其说汉化广西,还不如说越化北方移民。

2.汉朝移民

秦朝末年,陈胜吴广起义、楚汉争霸,中原陷入战乱。南海郡尉任嚣病亡前,劝赵佗凭借南岭之险独立,赵佗不负所望,成功兼并广西的桂林、象郡,建立雄据一方的南越国。由于南越国偏安南方,中原的战火并未波及岭南。

南越国享国九十三年,大致相当于西汉初至汉武帝时期。由于割据一方,所以广西和北边的中原地区失去来往。不过,赵佗在位期间攻打过长沙,掳掠了一批人口南下,这批小规模汉人成为广西人的远祖之一。

汉武帝征服南越国后,广西重新纳入中原王朝版图。汉朝安排大批中原官员,南下到广西任职。直到西汉末年爆发王莽之乱,东汉末年出现董卓之乱,这两个时期北方一片战乱,有一部分中原世家大族为了避难,举族前往广西定居。《三国志》记载:东汉末年,交趾太守陈士燮礼贤下士,受到中原士大夫的向往,纷纷离开北方,南下广西投靠陈士燮。

整体而言,秦汉时期汉人移民广西的规模不大,汉人相对于土著人口比重较小。但是他们给广西带来了先进的耕种技术和礼仪文化,促进了广西的开化。《后汉书》记载:凡交阯所统,虽置郡县……人如禽兽,长幼无别……后颇徙中国罪人,使杂居其间,乃稍知言语,渐知礼化。

三、中古时代:广西的瑶族、苗族、侗族先民

1.魏晋南北朝

西晋末年爆发永嘉南渡,这是古代汉人第一次大规模南迁。不过这次移民的目的地,主要是江苏、安徽、两湖地区,广西过于偏远,移民的影响不大。

这一时期广西的土著民族,被称为乌浒、俚、僚,是壮族人的先祖。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广西出现高凉、合浦的冼氏,钦州、合浦的宁氏,桂州的李氏,高凉的黄氏等土著世家大族。冼姓至今是两广地区的大姓,出现过音乐家冼星海;而广州CBD腹地的冼村,堪称全球最著名的城中村。

南北朝时期,瑶族开始进入广西。瑶族先祖源自黄帝时代九黎(首领是蚩尤)中的一支,秦汉时瑶族聚居在湖南长沙、武陵、五溪一带,后来受中原移民的侵扰,南下到湖南中南部的山区。南朝梁时,广西东北部开始出现瑶族人。之后,他们不断往西南方向拓展。至今,广西成为全国瑶族人最多的省份,占比高达60%。

2.隋唐五代

唐朝安史之乱爆发后,古代汉人第二次大规模南迁,江浙、两湖地区、江西是主要移民目的地。但这次迁徙已涉及广西,中原移民经过湖北、湖南,沿湘江南下到衡阳,再往西南方向进入桂林。不过,这批移民规模不大。

广西的壮族先民,开始出现一些以地域命名的新称谓,如西原蛮、黄洞蛮、侬洞蛮等。但这并非土著居民自称,而是汉人对他们的歧视性称呼,就像彝族在古代称作夷族,蛮夷之称谓均带歧视。此外,隋唐时期,广西北部开始出现苗族、侗族先民,他们并非广西土著,而是从湖南、贵州迁徙过来的。

3.宋元时期

在宋朝以前,西瓯、骆越的后裔,也就是壮族先民,是广西人口的主体。为什么历代涌入的汉人规模不大呢?一方面是地处偏远,另一方面是广西的周边邻居——湖南、江西、广东,在宋朝以前开化不够,有足够的土地接纳北方移民,北方人不必来到遥远的广西。

北宋期间,广西出现少数民族首领侬智高举兵反宋的事件,大宋派出一代名将狄青前来平定叛乱。平叛之后数万大军并未北归,而是留下来戍守广西。这批士兵的故乡大多在山东青州、莱州、登州,从一个叫白马的地方南下的。这批士兵成为广西说平话的人的祖先。

除了中原驻军外,北宋末年的靖康南渡也给带来不少中原移民。从宋朝开始,广西的汉人比重不断提升,当地人口分为主户、客户,即土著居民和外地移民。据《太平寰宇记》记载:宋代的桂林主户16719人,客户7759人,土客比接近2:1。

宋元时期的壮族先民,自称壮、侬、郎、土、沙等,而汉人称他们为撞、布土、土人和歧视性称谓獞。这些名称带有一定的地域性,并未形成后来壮族这样的统一称谓。此外,原来主要分布在广西北部的瑶族人,到宋元时期开始扩展到广西全境。贵州、湖南的苗族和侗族,不断往广西迁徙,很多在广西北部定居下来。

四、明清时期:规模空前的汉人移民

1.明朝:军事移民重塑广西

明朝外省向广西移民的数量、规模,都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时期,整体而言,以军事移民为主。朱元璋征服广西后,留下将士驻守广西,并设置了10个卫所、22个千户。

洪武二十八年,广西发生叛蛮梗化,南京派出10万军队镇压。永乐、宣德年间,大明与安南战事不断,派出10万大军安定边疆。历次战事后,军队大多留在广西,他们安家定居后,也有不少故乡的家属随迁广西。

平叛之后造成人口损失,导致出现大片荒地。广西邻省的湖南、江西、广东,一些破产的、无业的、犯罪的游民,无法在当地生存下去,也选择来到有地可耕的广西,重新开基立业。

明朝采取异地任官制度,官府衙门的官僚、办事人员,大多从外地调入。从省级官员,到知府、知州、知县,再加上师爷、捕快之类,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人口。此外,岭南作为偏远地区,广西是中央及各地官员贬谪流放之地。

2.清朝:客家人大量涌入广西

清朝外省向广西的移民,数量、规模均创下历代之最。明末清初,广西的苗民起义如火如荼,20年一小反,30年一大反。清朝征服北方后,南明政权涌入广西,从广西的东北邻省带来一些人口。和战乱地区相比,广西相对平缓,大量两湖地区人士避难广西北部的桂林、柳州一带,也把他们的方言——西南官话带入广西,后来形成桂柳官话。

进入清朝中期后,越来越多外省移民进入广西,最终导致广西汉人超过了少数民族人口。桂东北的灵川县志记载:汉族皆客籍也,江西最多,山东次之,近则湘人占籍亦众,其始多由仕商而来。

清朝中期,粤东、闽西、赣南的客家人,占移民总数的很大比重。最初进入广西的客家人,是广东潮州、惠州的客家人,他们在雍正初年就已迁入钦州。乾隆年间又有大量客家人迁入柳州。嘉庆年间,客家人已深入梧州、浔州(桂平)、郁林(玉林),贸易往来及寄居入籍者,几占土著之半,客家人的大量到来,导致瑶族人继续向西南迁移,最远的迁至云南。

然而,史上最大规模的客家人西迁广西,还是咸丰、同治年间。在广东省爆发规模空前的土客大械斗,广府人和客家人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导致万人群殴事件屡出不穷,造成的伤亡数量近百万。梁启超说:清代广东人土客大械斗,激烈程度超过了周商易代的牧野之战。清政府为了缓和内部矛盾,官方安排客家人迁移到广西。由于迁徙规模达数百万之众,导致今日广西的客家人,大多是土客械斗后广东客家移民的后裔。

大量迁入客家人,使广西也出现土客之间的矛盾,金田起义/太平天国之所以在广西兴起,就与这个大背景有关。由于洪秀全、杨秀清等太平天国核心领导成员都是客家人,使客家话成为太平天国的官方语言。

如今,客家人占广西总人口的10%以上,客家话成为与西南官话、粤语、平话并列的几大方言之一。与粤东、闽西、赣南相比,广西的客家人较为分散,没有形成一个连片的整体。

据2017年人口统计显示,广西自治区总人口达4800万,其中汉族人口2800万,占比60%;壮族人口1700万,占比30%;其余10%为瑶族、侗族、苗族、毛南族、仫佬族、回族、京族、黎族、水族等。

读到这里,广西人的祖先,是从哪里来的?相信每一位读者,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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