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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同源宾语?使用时应注意什么?

同源宾语(英文cognate object)是指与谓语动词同源的名词充当的宾语,而且常常在形态上与谓语动词有关联,即在语义上全部或部分的重复动词的意义,在形式上与动词同形或同根。使用同源宾语时,要从语言的各要素上多加注意。下面仅从汉语和英语这两大语种简要谈谈这种特殊的语言现象。

1.汉语同源宾语

在古代汉语中,同源宾语比较流行,而且动词和名词完全一样,经常出现两个相同的字连用构成了动宾结构。比如《孟子•梁惠王上》中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意思是说敬爱和护养自己的和别人家的老人,爱护自己家的以及别人家的幼孩。又如《礼记•大学》中的“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郑玄注释为“老老、长长,谓尊老敬长也。”

在现代汉语中,“画画”,“思常人所思”等是典型的同源宾语的例子。但同一个字重复的例子不多,一般都要在同源宾语的名词前加上修饰语。比如台湾女歌手苏芮唱的《牵手》,其歌词就十分巧妙地使用了同源宾语技法,把老夫老妻的真挚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在现代汉语,尤其是口语或方言中,常常会遇到同源宾语。比如“卡-卡(子)”“筛-筛(子)”“堆-堆(儿)”“捻-捻(儿)”等,小横杆的左边是动词,表示一个具体的动作,右边是名词,表示与这一动作相关的事物。语音上,名词与动词的声母、韵母、声调完全相同,是同音词。语义上,名词与动词的词汇意义密切相关,从历史来源上说,名词与动词同出一源。二者的不同点在于语法功能:一个充当谓语动词,一个充当同源宾语

依据宾语与谓语动词的关系的不同,现代汉语的同源宾语可以分为以下几类:(1)表示动作的承受者,是动作的直接对象,可称对象同源宾语;这一类同源宾语不多,如“扣-扣(儿)”“楔-楔(子)”等。(2)表示动作所借助的工具,可称工具同源宾语;这一类同源宾语也不多,如“碾-碾(子)”“罩-罩(儿)”等。(3)还有一类同源宾语,可称结果同源宾语;这一类同源宾语是最多的,如“划-划(儿)”“堆-堆(儿)”“画-画(儿)”“包-包(子)”等。

2.英语同源宾语

英语同源宾语通常由修饰成分和名词中心词组成。从表层结构来看,修饰语起定语作用;但究其深层结构,它常与名词中心词一起作状语修饰动词。试比较以下两句:He laughed a merry laugh.和He laughed merrily.;前者中“a merry laugh”修饰动词,后者仅用副词merrily作状语。尽管二者的形式不同,但它们的语义却是相同的,都表达“他愉快地笑了。”这一意思;但从修辞学角度来说,前者更为生动和强调。这种用法值得人们关注和探究。

英语同源宾语多用于正式文体里,显得工整端庄,而又不乏生动活泼。这种类利的宾语很具特色,使用得当会给语言增添不少色彩。根据它的语义特征和结构特点,可以分为以下几类:(1)纯粹同源宾语,即名词中心词不仅在语义上而且在形态上与动词有关联,如She dreamt a sweet dream.(2)相似同源宾语,即名词中心词与动词语义相近,它们之间有着异形近义的关系,如It blew a hard gale.(3)含蓄同源宾语,即名词中心词与动词语义相关,具有隐约重复动词意义的特征,如He looked his reproof.

支配含蓄同源宾语的动词有时可带双宾语,比如They kissed each other good-bye.然而,中国著名学者周海中(笔名“周求知”)在1994年发表的《英语同源宾语浅谈》一文中指出:这类同源宾语却不能完全依照双宾语的一般形式进行句型转换,如kiss sb. good-bye不等于kiss good-bye to sb.;但某些还是可以的,如wave sb. a greeting等于wave a greeting to sb.。他还指出,主动句转换为被动句时,只能把表示人的宾语变为主语,而表示物的宾语保留不变,比如Every guest was nodded a welcome by the host.

同源宾语不是人类语言中的普遍现象,而是很罕见的。据我们了解,除汉语和英语外,其他语言中还很少发现这一现象,至少是在有关的论著中没有给予反映。不过,对同源宾语问题进行研讨,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文/方琳琳(作者单位:香港城市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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