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球商业评论
然而，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在企业总量占比达99%以上的中小企业，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基本盘”。对它们而言，“专精特新”是自我提升的进阶之路。打造“专精特新”企业群，让自己成为价值型枢纽城市，不仅可以让自己在区域浮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也能推动中国的城市发展和竞争，从规模和体量走向质量和区域协调发展。
——吾球商业地理
采写|朱亚栋（北京）
主编|王千马
图片|峰会供图+网络
编辑| 大腰精+哟嚯
制作 | 粉红女佩奇
在新旧动能转换、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加速推进的当下，中小企业应当以怎样的姿态迎接挑战？这是知名自媒体大咖“吴晓波频道”最近抛出来的一个问号。
然后，它又自己抢答了。近日，在由吴晓波旗下的890新商学，和蓝狮企服于绍兴举办的“潮向东方·专精特新产业峰会”中，其联手政策制定者、经济学家、产业研究者、投资人与一线实践的企业家们就在新旧动能转换、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加速推进的当下，中小企业应当以怎样的姿态迎接挑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专、精、特、新！
【吴晓波在这次峰会上演讲】
作为此次峰会的合作媒体，“吾球商业地理”也想借此机会给中国广大的中小城市提个醒：我们如果做不了全能冠军，做个专精特新的单项冠军，也是条很不错的活路。
城市战争
中小企业撑起
中国经济发展“基本盘”
相信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听过“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句话吧！
自从新航路开辟以来，整个世界开始逐步主动或者被动进入工业化！中国虽然错过两次工业革命，并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但是我们也最终在不断地迈向工业化。而工业化的核心就是制造业，所以我们绝大多数的社会性就业都在工业制造业领域！我们的工业基础发展虽然源于我们和苏联的“156计划”和美国的部分工业援助，但这也是中国人民用一定的代价换来的。
在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中国早期通过实行“先重工后轻工，先基础后发展”的策略，让中国的工业化完成了从无到有的基础性积累。而随着国家建立了稳定，以实行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改革对外开放战略，中国有了长足的发展。不过，支撑着我们中国这个长足发展的，显然不仅仅是大型制造公司，还有万亿计的中小企业。
正如中国企业联合会、中国企业家协会党委书记、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朱宏任老师在这次峰会带来的《以“专精特新”激发产业升级新动能》主题演讲中提到：中国现在已经是世界上经济总量第二大的大国，同时中国还是世界上制造业第一的大国。我们知道在2010年，中国又一次登上了世界制造大国的第一位置，现在已经连续13年，中国处于世界制造业第一大国的位置上。另外，中国也是世界第一货物贸易大国，中国的外汇储备在世界上也是最多的。所以，我们常讲企业是我们发展经济的主体，而中小企业是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尽管我们在讲这个国家强大的时候，多用一些大企业、大企业的成果作为表征，但是真正反映国家实力的，还是我们千千万万的中小企业。
【朱宏任在峰会上的演讲】
前不久，在工商总局公布的企业数字中提到，到2022年末，中国市场主体达到了1.67亿个，其中中小企业量为5282.6万户，在企业总量中占比达99%以上，容纳了4亿左右就业人员，可以说，中小企业是社会和谐、经济稳定最为重要的因素。之所以在三年疫情的抗击中，我们把保企业、稳经济放在非常重要的地方，就是这个道理。没有企业，就没有就业，没有就业社会就不会和谐稳定。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想中小企业承担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也不是没有问题。那就是，经过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发展，我们的产业经济在规模化方面确实很少有国家能够匹敌。而我们依靠国有企业市场主体先发优势和民营企业主体的灵活竞争能力，到目前来看，是不缺规模化的大企业的。这些大企业身大体大，特别是在遇到大风大浪的时候，大企业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洋上的大船，有更快的、更稳的能力和条件。相反，那些中小企业抗击风浪的能力就很差。
恰恰有些不幸的是，我们目前面对着的是一个不确定性大大增强的阶段。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就谈到，我们正面对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向我们加速推进。这个世界力量的均衡，正在加速调整。面对这样的一个情况，我们也看到国际上政治经济形势跌宕起伏，另外还有一些特殊的、不确定的因素，使得现在整个的天下不太平。另外，我们推动经济发展，也碰到了许多新的问题、新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非常要警惕黑天鹅和灰犀牛的出现。事实上，像疫情，以及俄乌战争这样的黑天鹅和灰犀牛，就已经在不断地挑逗着世人的神经。
所以，在解决了依靠大企业规模来占领市场、完善工业化产业化链条之后，我们就需要考虑在未来的产业化发展中，如何保证中小企业也能够逆风翻盘！某种意义上，走“专、精、特、新”的路径，肯定是未来中小企业主体能够保持竞争力和差异化竞争战略，并能在这种大的形势下应对困难，应对挑战的出路！
城市战争
我们该如何“专精特新”
从2022年年初开始，全国各地掀起了一轮加快专精特新企业培育发展的高潮，各大城市纷纷将培育壮大“专精特新”企业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或为此制定相关文件和目标。
去年9月，第四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完成公示，截至目前，工信部已累计培育“小巨人”企业8997家，带动各地培育省级专精特新中小企业6万余家，14万余家地市级中小企业。而同时，第五批专精特新“小巨人”的申报也正在进行中。
对我们来说，专精特新企业的培育是弥补产业链上的“断点”“堵点”，抬升中国产业的核心技术能力，让中国企业冲破技术封锁，从追赶者变为引领者的关键；对地方政府，扶持专精特新企业可以在未来的产业链竞争中拥有先发优势，在新一轮的城市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对于中小制造企业，向着专精特新发展，是实现可持续的发展，实现转型升级，不断地拉出新的价值曲线的清晰方向。
【人头攒动的背后，是大家对“专精特新”的探求】
专精特新是国家对于这一类中小企业的统一描述和称谓，可以用专业化、精细化、特色化、新颖化这四个词作为概括。
首先就是专业化：我们常说德国的工匠精神造就了德国的隐形冠军。德国的隐形冠军基本上都是数十年或者几十年如一日的精，坚持一个方向，才可能达到隐形冠军的这样一个称谓。有人做的调查显示，获得中小企业专精特新小巨人称号的这些企业，70%以上是在一个领域里深耕了十年以上的企业。
其次是精细化：如日本Hardlock工业株式会社，它只生产螺丝钉。这个生产螺丝钉的企业，它不过是一个不到50人的小微企业，这个企业生产的螺丝钉号称是“永不松动”的螺丝钉，它放在高速运行的机车上，放在其他的设备上，不管道路多么崎岖、车辆如何的颠簸，都能保证这个螺丝钉不松。这样的一个技术，看上去是一个很普遍的、很小的产品，但是我觉得他用自己的产品就诠释了“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要求。
再次是特色化：大家知道，中国是钟表生产的大国，在全世界钟表市场上，我们占到了80%甚至90%，当然有电子表也有机械表。但是我们的收入可能不及10%。这也意味着，我们在这个产业中，实际上只处在一个提供原料、打工的位置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特色，和创新。瑞士的钟表虽然很精细，但是它也碰到过挑战，在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日本的石英表的出现，把瑞士钟表从宝座上几乎给掀翻了。后来，瑞士钟表从特色化的角度下工夫，不但在技术上保证自己的精益求精，而且在产品的设计、产品的风格上面下了更大的工夫。它们经常用这样的一种理念来阐释这个手表，那就是电子表是年轻人，是这些不断需要新东西、用了就扔的人的一个配置而已。而真正的成功人士，他一定得戴一个机械式的、代表他身份的手表。正是这种不断传输的理念，使得瑞士钟表更多的被人家所认可。
最后是新颖化：我们也指的是市场上的认可。浙江宁波有个企业家，励行根。他的企业叫宁波天生密封件有限公司，是一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励行根讲过一句话：“我一辈子就做两件事，一个是做管道密封，一个是压力容器密封。” 1993年，他在慈溪成立了宁波天生密封件公司，致力做好管道的密封件，用了近十年时间，上万件零件不断测试、研发，最后生产的密封件达到了很高的标准。
如何体现呢？ 之前全球只有三个公司可以给核电站做密封件，两个美国公司，一个法国公司，一直没有中国企业。中国企业虽然希望进入到这个领域，但是因为技术标准太高了，难以涉足。 励行根做了很多尝试，不断提高标准。2007年的时候，我国秦山核电站进行第二次扩建，进行招标的过程中，励行根参与了投标，最后标底揭开的时候，励行根的综合得分，比美国公司要高了20分。 美国企业看到结果后，非常蛮横地表示，如果这次不让他们中标，下次C型密封环的招标就不参与了——C型密封环当时我们还不能生产。 这一次励行根投标的价格是900万，而美国做密封件的公司给的价格是1500万。而在这之前，他们提供给核电厂、核电站的这一套密封件是6000万。最终，我们的核电公司没办法，只能同时进行，既采购励行根的产品，也采购美国这家公司的产品。
这件事对励行根有深深的刺激，他下决心一定要攻克这样的难关，把别人对我们的威胁都扔到太平洋去。 经过了上千个日日夜夜的奋战，最后天生密封件厂终于生产出来了直径4米的核电站可以使用的C型密封环，填补了国家的空白。现在产品应用到了华龙一号核电站上，并走向世界。目前全国的核电站，70%的产品都用到了励行根的产品。而他现在还是在孜孜以求地提高密封环的标准。
【死磕20多年，打破美国垄断的励行根|来自网络】
话再说回来，我们应该相信我们的国家有这个能力。目前在我国48%企业集中在二十个制造型城市，而有制造能力的在中国有2000个县。而从1990年代，中国制成品占比70%，中间件30%。从2018年开始，制成品占比30%，中间件70%。
我们能够形成世界工厂的原因是：第一是我们掌握了核心技术；第二是我们成为了全球的产品中试基地，2019年之前，硅谷公司90%的中试基地都在咱们中国，带着中东的资本在中国做；第三是我们的产业集群能够形成；第四是我们的全球供应链协同能够形成的。
某种意义上，只要坚持“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主体是可以通过深耕成为行业的隐形冠军。
不过，在“吾球商业地理”看来，“专、精、特、新”不只是对于中小企业主体的发展导向，更是对于中国目前除过北上广深成渝杭之外的中国城市的发展导向！
城市战争
做“价值型枢纽城市”，
为城市发展破局
城市是如何生长的？它们又有怎样的立足之本？在当下，它们需要打造怎样的“城设”？我们又该如何为它们的未来助力？在王千马的《城市战争：国运、时代及世界三重奏下的中国区域沉浮》当中，它也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说，“专、精、特、新”是中小企业主体的发展导向，那么，王千马也对中小城市的发展给出了一个方向，那就是成为“价值型枢纽城市”。
在中国城市的发展史上，有很多位置型枢纽城市。比如说位于京杭大运河沿岸的扬州，因为由扬州既可以北上洛阳、西安，又南下对接苏杭这样的南方经济富裕区，所以成为风光一时无俩的城市，“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成了当年有钱人所追求的风尚。
和扬州有些类似的，还有南昌，和郑州。因为位于京广水路大运道的沿岸，南昌也就是当年的洪州，借势而起。而郑州，和南昌有些不一样的，借助的是铁路之力。
某种意义上，在传统农业文明的肌体上，改变这些城市命运的，无疑是“位置”，或者说是“区位”。但随着工业化时代的到来，位置或者区位不能说不重要，但真正重要的，还是它的产业布局。产业是皮，其它是毛。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但问题是，在产业布局上，不是每个城市都能像北上广深那样有资金有能力有技术成为全能冠军，但我们可以通过打造“专、精、特、新”，让自己成为隐形冠军，并进而让自己变成“价值型枢纽城市”。
所谓“价值型枢纽城市”，在《城市战争》看来，就是通过确立独特价值，抓住产业链价值链的关键环节，进而确立自己在时代中的地位。某种意义上，打造“专、精、特、新”和成为“价值型枢纽城市”相辅相成。
事实上，对很多中小城市来说，这是它们破局或者说寻求发展的必由之路。一方面，形势要求它们不得不如此。另一方面，相比北上广深这样全能型城市而言，中小城市其实更适合这些中小企业去追求“专、精、特、新”的梦想。毕竟，相对低廉的土地价格，和劳动力价格，让它们不至于背负更多的成本。赫尔曼西蒙曾统计，德国“隐形冠军”企业多数在小城镇。吴晓波曾经在2022年特意调研过湖南的一家小城——株洲，表现得就跟自己的身份“不符”：
工信部迄今公布了三批共1984家重点“小巨人”（比国家级“小巨人”更稀有），株洲上榜25家。按照每1000亿GDP对应的重点“小巨人”数量计算，株洲的单位密度是全国第一。“这里的政府没什么钱，无法像合肥那样乾坤一掷。这里的经商文化也比不上宁波，没有不断涌现的创业企业。但株洲仍然有自己的优势——这里是我国在‘一五’‘二五’期间布局的八大工业基地之一，有许多老牌国企，例如中车株洲电力机车、中国航发南方工业有限公司、株洲硬质合金集团、株洲冶炼集团。围绕在这些国企周围的民营企业，以及从这些国企里走出来创业人才，就是株洲的宝贵财富。”
【让吴晓波赞赏的株洲|来自网络】
如果说株洲抓住了时代给予它的恩赐，那么，还有一些城市，则抓住了世界能源格局正在从以化石能源为主向绿色能源发展转变，以及“碳中和”的机遇，积极切入相关产业链价值链当中。因为“宁德时代”，很多人知道了福建这个沿海城市——宁德；同样，因为拥有占全国的31%、世界的12%的锂矿，江西宜春成为国家新的“能源大户”。2021年，来自合肥的国轩高科，给它送上了一份价值高达115亿元的新能源项目投资。
事实上，整个江西在这方面表现都很优异，首先，它是国内有色金属开发总面积排名第二的省份，仅次于幅员辽阔的内蒙古，也滋养出了像江西铜业、赣峰锂业、孚能科技这样的公司。在宜春之外，它还拥有新余、赣州等锂电产业集群。其次，它还是中国稀土资源最丰富的地方。几乎在赣深高铁正式开通的同时，一个重要的新央企——中国稀土集团有限公司正式落户赣州，这标志着江西终于有了第一家实打实的央企总部。
这些资源加上它的中药业、景德镇的航空制造业（没错，你没看错，今天的景德镇已经成为世界级的直升机研发生产基地），以及相继成为京九铁路、京九高铁的重要节点，江西也一定会找回昔日的荣光。
但让人意外的是来自四川遂宁，这个夹在成渝之间的小城，也在积极争取“中国锂都”这个名号，但是，遂宁并没有锂矿。人家是从无到有，它是无中生有，从而走出一条锂电特色产业规模化发展的路子。今天遂宁下辖的射洪，因为锂电产业等优势，成为四川第十八个县级市。它也是国家解冻县改市审批后，四川第二个获批的县级市……
事实上，举办“潮向东方·专精特新产业峰会”的绍兴柯桥，也是“专、精、特、新”的优异生。正是围绕现代纺织、新材料、生物医药和泛半导体光电信息，努力构建“1+3”现代产业集群，柯桥形成龙头企业引领、专精特新支撑、中小企业配套的“雁阵梯队”，并努力成就“国际纺都、杭绍星城”。
今天，很多位置型枢纽城市，由于基建，或者区域重心的改变，导致它们在新时代丧失了存在感，但是，打造“专、精、特、新”，让自己成为“价值型枢纽城市”，却让它们又找到了新的生存方式。
未来，随着国家对于城市发展和区域治理提出了新要求，那就是推进超大特大城市瘦身健体，严控中心城市规模无序扩张。培育城市群和都市圈，完善城市群一体化发展体制机制和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也意味着，打造自身的“专、精、特、新”，让自己成为产业链以及一体化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不仅可以让自己不可取代，而且也能推动中国的城市发展和竞争，从规模和体量走向质量和区域协调发展。
附件
王千马所著《城市战争：国运、时代及世界三重奏下的中国区域沉浮》日前由中国出版集团现代出版社推出。作品得到了著名财经作家吴晓波、前华尔街投行高管陈思进，以及著名作家、鲁奖获得者陈先发等老师的诚意推荐！可线下线上购买。下为当当和京东购书二维码，点开直接下单即可。有需要作者签名的话，可以由“吾球商业地理”代为购买，并由作者签名之后，再转递购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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