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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锄强扶弱的双刃利剑

编者按:1994年12月16日,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作家协会及作家出版社,在北京联合召开了长篇小说《女记者》的新闻发布会暨作品研讨会。中宣部、新闻出版署、中国记协、中国作协、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中国图书评论学会、中国文学基金会、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等及《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等有关部门的领导与评论专家等出席了会议。与会同志对寒冰的长篇小说《女记者》均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好评,引起强烈的反响。

我,作为青年女作家寒冰所服务的《海口晚报》的总编辑,一生没有写过小说,读过的小说也不多,更从未为任何小说作过序。只因曾为寒冰的报告文学集《丈夫在天涯》写过一篇题为《寒乃热的极致,冰为火之化身》的序,不意招来注目,于是又来唠叨一回。

我爱《女记者》。虽然它既无惊天动地的英雄人物,也无惊心动魄的壮烈场面,读来却令人心醉神迷,欲罢不能。请看内容提要——

这是一部贵在情真、妙在心秀的长篇小说。作家运用纯文学与言情相结合的创作手法,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性格倔强、历尽磨难、饱尝痛楚,而又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女记者林雪虹形象。尽管生活中的各种厄运,像浪头拍击溺水人一样,劈头盖脸地向她打来:从小失去母爱,受尽继母子虐待;为逃避交易婚姻,来到广阔天地;因继母无情粗暴的干涉,摧毁了少女初恋的花蕊;葡萄酒里的麻醉剂,夺走了她少女的贞操;继续欺骗的占有,使她绝望轻生;为了复仇,新婚之夜她猛然举起刀;为了腹中的婴儿活下来,可她的心早已死去……但是,无论生活环境怎样冷酷,生存下去怎样艰难,她却始终紧紧抓住了救生圈——希望!经过痛楚、绝望、迷茫、徘徊.挣扎、反抗,觉醒,这一人生坎坷曲折的历程,她终于走上了力图振奋、自强不息的道路,并获得了成功。卷入震惊全国的惨案中,她与初恋情侣沈渺意外重逢,并肩战斗。经历漫漫寻觅,两只囚鸽的心灵碰撞了,天宇间荡起金质的回声,但是面对现实,他们只能痛苦无望地仰天长叹……为了给惨遭绑架﹑轮奸﹑毁容的妇女汪日琼伸冤,她置自己生死于不顾,战胜重重阻力,将惨案大胆披露,并为之奔走呼号。当证据不足轮奸罪难以认定的时候,她投入情与法的苦斗,毅然乔装打扮,深入案发地,智取罪证。尔后,利用法律和舆论工具,为受害妇女伸了冤,使逍遥法外半年多的三名罪犯终于被枪决,而她个人却陷入了感情难以自拔和罪犯家属预谋的车祸中……

《女记者》的特点于:直面人生,无矫揉造作之弊;刻划心髓,无忸怩作态之嫌;构思情节,有酣畅淋漓之功;呼唤爱憎,有荡气回肠之力。其写实之处,显时代流徙轨迹;言情之处,明青年男女心迹;描绘之处,见“情真心秀”功力;流露之处,现侠骨柔情本色。小说在新奇曲折的情节发展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和伤感,而作家又以生动细腻的笔触,拨去那层层伤感,用凝重而锋利的匕首,拨开层层灰暗中透出的光明,使伤感中不失坚强,黯淡中不乏希望,弘扬了人性的真善美。正如我们这位青年女作家在她的一篇报告文学中写的:“生活的全部魅力就在于它是充满矛盾的,动荡不定的。没有痛苦的人生,就是空白的人生。”“造物者既不会将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也不会叫沉沉夜幕永远压抑希望的一线光明。”正因为如此,我们的青年女作家,全身心地义无返顾地拥抱人生,拥抱世界,拥抱真理,拥抱锄强扶弱、抑恶扬善、除暴安良的双刃利剑,明知自己会血染剑刃也在所不辞。老实说,在我近几年读过的同类题材小说中,实难找到可与匹敌者(请当代大作家、大文豪们宽恕我无意中的冒犯,我已声明在先,平生实未读过多少小说)。

我爱《女记者》,不仅因为它写了我的同行,也不仅因为它写了颇具神秘色彩的海南,还不仅因为它写我们大家熟悉并且生生息息于其中情情恨恨于其中的这个时代,它的主要魅力在于:作家的笔端,饱蘸的不是墨水,而是血与泪,情与恨观察与思考,痴情的期待与愤怒的控诉,热切的啼哭与纵情的欢笑;作家的笔下,刻划的不是过眼烟云,日常恩怨,而是掺合着辛酸与甜蜜,映衬着的惨淡与辉煌,搏斗中的腐恶与青春以及这方方面面历经交织、幻化、变换、律动而构成的画面与图景。妄言一句,《女记者》的读者,将远不止于男记者和女记者。

据我所知,作家生平最喜爱的 4 部外国名著是:《简爱》《德伯家的苔丝》《飘》《复活》。从这些世界名著中 4 位女主角身上,似乎不难找到我们这位青年女作家“上下求索”的身影一一简爱的倔强勇敢,愤世嫉俗,敢于反抗,争取自由和男女平等;苔丝的心灵手巧,善良刚毅,为了向害她、占有她的男人复仇敢杀人,其悲剧就缘于那种顽固的贞操观念;郝思嘉的正直真诚,娇柔豪爽,浪漫而又充满幻想,“痴”得要死,“傻”得要命,本想追求的却得不到,爱不得其所爱,终于落得麻木酸楚世事皆空之感,还有她那主宰命运的决心;玛丝洛娃的善良纯朴、聪慧敏锐、疾恶如仇,当她怀着身孕、抱着幻想赶到火车站,站在雨幕中,眼望占有了她的男人悠闲自得、毫无责任地坐着火车远去时,她再也不相信什么上帝与善良和真诚·····拿《女记者》中的林雪虹与这些形象相对照,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思考——女人经历过不幸、徘徊、苦闷后,大约只有两条路可走:或则是沦为弱者堕落(玛丝洛娃堕落了,沦为妓女);或则是化为强者振奋(林雪虹振奋了,走上自强不息之路)。

《女记者》中的林雪虹,与古典名著中的林黛玉、当代名著中的林道静,在性格遭际上也可谓一脉相通,爱钻牛角尖的读者,可能会发现这三个女主角都是林家妹子,而林雪虹的“雪素来有“静玉”的雅称,岂非影射着道静与黛玉!且看林黛玉,她孤苦凄凉的身世,清高孤傲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作瓦全不违心从俗的品性;且看林道静,她外刚内柔,敢于反抗,受尽继母虐待,向包办婚姻挑战,自珍自重自立自爱,为了崇高的理想,与黑暗势力顽强斗争;且看林雪虹,性格倔强,饱尝痛苦,始终富于正义感与同情心……当然,三位林家女,各有各的时代烙印与性格特征,各有各的感人动人之处。这些类比,该不至于是对名著的亵渎吧?

在前述我为《丈夫在天涯》所写序言中,我曾称寒冰是“作家型记者,或记者型作家”,这话好似模棱两可没个了断。其实,从职业上说,寒冰是作家型的女记者,她历尽了千辛万苦千难万险采写的邢月欧惨案连续报道,为惨遭摧残的农村妇女邢月鸥伸张正义,一炮打响,在全国引起轰动效应,全国各地读者为邢月欧寄来8万多元的捐款,凶犯被正法执行枪决后,恶势力无数次给寒冰发出“碎尸万段”的惆吓与要挟,惊动了省、市委和全国妇联的领导,寒冰始终无怨无悔,人民日报、新华社、半月谈中国记者等报刊、电台、电视台都就此作过报道和评价 ;从这件事看(小说中一些情节以此为蓝本,并加以生发、塑造),寒冰确是作家型的女记者。但是,从气质上看,寒冰又不愧是记者型的女作家,她以社会活动家的活跃与睿智,广泛接触和涉猎社会各阶层的生活层面,她的笔触经常指向新闻同行较少涉及的领域,尤其是女性与家庭的不幸、不谐、不料、不平、沦落与回头、失足与忏悔、痛苦与欢愉、兽性与人性、污秽与圣洁、脆弱与坚强、渺微与伟大……这些当地同行往往失之交臂的题材几乎成了她的专利。她总是用记者冷静的甚至是严峻的目光去审视现实,解剖生活,探索真谛,捕捉回声;她又总是用作家热切的乃至是澎湃的激情去呼唤回声,激发思考,泼墨写人生。正是记者的习性与作家的本能之结合,造就了《女记者》的深度与力度,铸成了《女记者》的魅力十足之“魂”。

寒冰著作颇丰,但真正耗费她十五六年心力之作首推这一部长篇小说《女记者》。早在 1978 年,她还不满 20 岁却已当了三年中学教师,当时就已开始构思这个令她朝朝惊魂、夕夕惊梦的关于女性的故事;我揣测,倘不是一个偶然的机缘令她踏进新闻记者的门槛,说不定这本小说的名字就会叫做《女教师》或者《女会计》、《女律师》、《女厂长》什么的了。说到这,我倒是为我的同行庆幸,生活让寒冰端起记者的饭碗,于是便有了这本描写我们这一行的《女记者》。

我以为,人们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写《女记者》的作家本身就是女记者,而且正儿八经地经过正式评选戴着海口市“巾帼建功女状元”、“海南十大杰出青年”的等桂冠,还获民间人士送上“妇女保护神”“正义化身”的尊号,就耗费精力去考证《女记者》算不算自传体小说,考证哪个情节影射什么事件。小说就是小说,创作就是创作,塑造就是塑造,“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巧合纯属偶然。”我还听说,有识之士曾建议这部小说的书名可改为《女恨》,作者婉言谢绝了。我钦佩建议者视野开阔的眼力和功力,也悦服拒绝建议者秉性执著的魄力和毅力。如果冠以《女恨》之名,这本小说也许更刺激一点,更引人注目和更好卖一点;但想到我国有 50 多万人马的记者大军,他们昼夜活跃于各条战绩,服务于亿万群众,他们的命运、遭际与呐喊、倾诉牵动着全社会的心,还是把书名献给他们以及关注他们的人们为佳。

我还想到,作家出版社在五六十年代出版过《青春之歌》《林海雪原》这样的名著,建社 40 年来一直以培养、扶掖青年作家为己任。现在出版这部长篇小说,将会造福读者。而且!随着小说主人翁的足迹,我们还可领略到小说所描写的北国冰城风光与南国热岛风情,包罗了朔风、林莽、黑土地和天涯海角、阳光、沙滩、绿色之梦、蓝色之梦,如果把它改编成电视剧,也许不乏赏美好奇追新探秘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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