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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奇恋》——第十八章画展惊世

这段时间,狄姆逊特别的忙,股票上市了有许多事情要做,马蹄香肚子越来越大行动很不方便,所有业务都是他在外面跑,迈阿密、华盛顿、纽约三个城市不停地跑。珠宝生意异常地红火,大母玉成了人们竞相收藏的稀有珍品。而这种玉石只有狄姆逊一家公司拥有,真是奇货可居。珠宝工厂打开的每一块大母玉都是令人吃惊的品质优良,价值连城。人们都很好奇,到处打探大母玉的产地,是非洲、是美洲、是亚洲……总得有个产地,而各路珠宝玉石专家就是刺探不出原产地来,觉得狄姆逊是个谜。竟有玉石经销商把珠宝技术人员安插到狄姆逊的珠宝工厂做卧底,要搞清大母玉的来龙去脉,可惜一点可靠的消息也未弄到。这个公司除了狄姆逊和马蹄香,任何其他高管和技术人员都不知大母玉来自何方。这样更增加了大母玉的神秘色彩和它的收藏价值。有些商家甚至派人到欧洲市场、亚洲市场、中东市场、印度市场进行调查,他们都未发现有大母玉同等品质的玉石……狄姆逊得到一些商业情报,也觉得必须注意事态的发展,尤其要加强保密。同时他把这些情况告诉了马蹄香,她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虽然大母玉产品被市场炒得越来越昂贵,他们必须加以防范。首先,她告诉狄姆逊要把没有加工的大母璞玉从加工厂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暂停加工大母玉,控制大母玉产品的市场供应。狄姆逊觉得马蹄香对事态和市场的分析都十分准确,他一一照办,并对公司员工和高管进行了缜密调查,清除了两个可疑分子。

马蹄香大腹便便,行动迟缓,所以这段时间纽约和华盛顿的别墅都没有去,就在迈阿密的海滨别墅保胎静养,等待临盆。每日由玛莎陪着在花园转转,其它时间多在书房阅读闲坐。今天,已经过了玛莎陪她散步的时间她还没有来,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来,她按了玛莎房间的呼唤铃,玛莎还是没有来,她有些生气也有些着急,便慢步来到玛莎的房间,门没有锁,她走进她的房间,没有见到玛莎。马蹄香觉得有点蹊跷,便找到仆人塞昆和赖斯夫妇,他们说早饭以后就再没见过玛莎,也没让她去买东西。马蹄香回到房间觉得奇怪,玛莎从来不一个人到外面去,有什么事都会跟自己或仆人打招呼,她一个人能去干什么呢?

下午四时了还没见到玛莎回来,马蹄香坐不住了,给狄姆逊挂电话,要他回来一趟,他急忙从公司赶了回来。马蹄香把玛莎失踪的事讲了一遍,让狄姆逊分析一下情况,拿个主意是否报警?

狄姆逊在屋内踱着步,停下来说:“我觉得这事是冲着大母玉来的,绑架的人是想从玛莎那里得到有关大母玉的情报,我想他们不会伤害玛莎,不会有什么危险。目前还不适宜报警,把事情搞得复杂化……否则会危及玛莎的安全,也对咱们的生意不利。”

“你的意思是息事宁人,先不要声张,观察两天再说。”

“是这个意思,不宜把事态扩大化……”

“我赞同你的分析。何况,玛莎也不掌握什么机密情况,就是用船拉上玛莎,她也不知道大母岛的方位,就是绑架我也一样不知道大母岛在什么方位。只有你可以找到大母岛,所以你要格外小心。”

“夫人说得有道理。商场的竞争是很残酷的,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不可掉以轻心。”

“我们做事一定要低调,不可过份张扬,何况你还有过海盗的前科,如果被人发现会立刻置你于死地的。玛莎失踪已经敲响了警钟,我们不可不防。”

“等一两天看吧,我会找有关朋友了解一下情况,你也在家多加小心,有情况及时通报我……”

“不在家吃晚饭了?”

“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随时给我挂电话。”

夜晚,狄姆逊和马蹄香都显得有些焦虑,一点玛莎的消息都没有,很为她的安全担心。他俩闲聊着也为自己公司的生意兴旺而忧虑。狄姆逊抚摸着马蹄香膨胀的大肚子说:“这么大会不会是双胞胎?若是双胞胎,你的本事可够大的,我希望是……”

“双胞胎当然好,若是龙凤胎那就更好了……”

“夫人的本事就更大了,我得刮目相看。”

“那不是我的本事大,是你的本事大……”他俩都笑了起来:“说真的,快要临产了,我们需要到医院看看是不是双胞胎?”

“那明天我陪你去……”

“不行,等玛莎有了消息再说吧,这两天心情也不好。”

“那就等两天吧。睡吧,想事过份也会伤身体的,夫人的身体重要。”

“你的身体更重要,这阵子也太劳累了,这还是小事,千万要注意安全,到外边去——尤其是夜间一定要多带两个人……”

“我明白,为了夫人我会小心的。可有的时候是防不胜防,草木皆兵也不行,我在江湖闯荡了半辈子什么风雨没见过,我都挺过来了,还怕商场上这点小伎俩……”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少树敌为好,争强好胜难免会伤了自己……”

“夫人高见,我会把你的嘱咐牢记于心的。家有贤妻,男人在外少做橫事,麻烦就少一些。”

“学得越来越乖了,反正学好学坏都不容易,你就好自为之吧,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了,就睡觉吧,做个好梦……”

第二天吃过早饭,狄姆逊去公司了,马蹄香觉得无聊来到书房看书,随便翻阅着又什么都看不下去。拿起一本杂志看到有中国大陆的消息,刚要深入阅读,听到敲门声,她喊请进,玛莎站在门前,委屈地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马蹄香惊喜地说:“快别哭,你昨天到哪里去了,急死人了……”

“昨天吃过早餐我到门口那里去取邮件,外面停了一辆车有一个人问路,我就出门给他指点,没想到突然他把我迅速强行按到后座上,车就开跑了……”

“把你拉到什么地方?还能记得吗?”

“哪里还能记得,七拐八拐地绕了很多地方,后来停在一个乡间的别墅里。在路上我喊叫着哭闹着要下车,他们哪里肯放我下车,一边一个人把着我不让我乱动,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动手打我,他们说你再这样乱动,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哭咽着感觉很恐怖。”

“下了车他们把我推到一个房间里,抓我来的两个人退到房间外,一个年老一些的男人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没有喝,他请我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开始向我问话,是哪里人,怎么和主人认识的等等,我回答了我是仆人是从大母岛来的。他对大母岛特别感兴趣,问我大母岛在什么地方?我说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们说拉我坐在船上能找到那个地方吗?我说找不到。在哪个国家?我说不知道,我说我们那里的人跟外界没联系,对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

“他又问我和主人是怎么认识的?我觉得他们绑架我来这里显然不怀好意,我开始小心回答他的问题。我说主人的船迷失了方向找水登上了大母岛,我们就认识了,我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就跟主人出来了。他问我:看到主人往船上装什么了?我说装了很多桶水。还有什么呢?没有了。那个老头很严厉地说:小姑娘你要说实话我们不会伤害你,你要不说实话,对你没好处。你是个小姑娘,如果撒谎骗我们,若是剥光了送给那些粗野的男人,你想没想到后果如何?我很害怕,知道他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我怎么办?

“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但前题是你不能骗我,要说实话。你好好想想主人往船上装石头没有?就是那种圆咕隆咚的石头……我意识到他们说的石头就是指的大母玉——就是你给我精美首饰的那种玉石。我说,我真的没见他们往船上装石头……老头很生气,你是不是想让那些粗野的男人扒光你的衣服……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愿意听装石头了那我就看见了装了满满一船石头,只要你们不扒我的衣服你们想听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你的主人上岛之后都干了些什么?你看到的都如实说。就是找水,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我们的话,弄明白了他们要水……就这些?是的。问到这里老头也烦了,晚上就把我关在一间屋子里,让我想想明天再问,若是不说实话,他们就把我扔大海里去……我害怕极了,一夜也没睡好觉,妈咪,那时想你会来救我。

“第二天吃过早饭——其实我什么也没吃,就是哭,老头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想听什么?我说什么呢?他们不再问了,说别哭了,送你回家,坐上车还是两个人守着我,把我送回了家……”

马蹄香耐心地听完了玛莎的讲述,长出一口气说:“谢天谢地他们没伤害你,急死我了。到厨房吃点东西,回房间休息。”玛莎走了,马蹄香立刻给狄姆逊挂了电话,告诉他玛莎回来了,简单说了经过。他们在电话中分析这伙人是冲着公司和大母玉来的,要格外小心。分析这伙人觉得玛莎说的也是实话,就是在船上带着她也不能指出大母岛的方向和位置,不想让警方介入,所以就很快把玛莎放了。狄姆逊安慰马蹄香:风波过去了,用不着担惊害怕。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必须提高警惕。

马蹄香还有一个来月就要临产了,狄姆逊在外面忙忙碌碌不能陪在她身边,为了保险不发生意外,他提前在一所豪华妇产医院包了一个房间,让玛莎一起住了进去,陪伴着她,有事给他打电话。马蹄香觉得这样也好,让他安心在外面工作,就和玛莎住进了医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月过去,马蹄香即将生产,可狄姆逊却在纽约,他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她已经生下了一个胖女娃。他见到母女安全非常高兴,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说:“我很内疚,这两天没在你的身旁……”

“别这么说,现在你不是在我的身边吗?我很好,孩子也很好,这是全家人的幸福。你不经常在我身边多亏了玛莎,她是个好孩子,悉心地照顾我体贴我,陪着我说话,她长大了也更懂事了。”

“是的,你离不开她,要她陪你一辈子。”

“那我们不是太自私吗?她也要恋爱结婚成家……怎么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以后我们从公司选个好小伙,他们成家了她不是一样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她的男人我们也可以培养成高管,岂不两全其美。”

“狄姆逊你设计得有道理,你不单股票上市有办法,治家也有一套,还真没看出来你还很会婆婆妈妈的……”

这时玛莎进来了,对狄姆逊客气地说:“爸爸,医生嘱咐过,妈咪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说话太多,你可以走了……”

“这个小姑娘,这么会说话,竟然给我下逐客令。处处惦记着妈咪,难怪她疼你。那么好吧,我只能走了。”

“爸爸,别怪我,妈咪的身体是大事。您在外面忙,这里有我您就放心吧,妈咪想您了我就给您挂电话。”

“看这姑娘多懂事。”马蹄香放开狄姆逊的手:“你是该走了,去看一眼女儿。她的名字……”

“就按你以前起的——马踏美!”

狄姆逊请了两个保姆专门照顾女儿,出满月了,马蹄香养得又白又胖,比生孩子以前还显得年轻。除了照顾女儿,她现在的精力又转移到奥邦德的画展上。出版社早已完成了出版画册的翻拍任务,她开始筹划油画装裱配框等工作,专门请了一个画家和两个装裱工人在别墅完成这项工作。画家负责统筹和设计,然后选料装裱配框,整个工作都由马蹄香审查决定,随后才开始制作。各种材料都选用最好的,画家煞费苦心,马蹄香非常满意。别墅里倒出一个很大的储藏室做为装裱作坊,工人把所用小型机器工具都运来,材料买来,在画家的监督指导下进行装裱配框,完成一幅就拿到一间大厅中陈列起来,马蹄香经常来大厅观摩视察。油画最大尺寸是170X150cm,小的60X80cm,40X75cm,大部分是80X100cm。准备展出100幅油画,50件陶塑作品。油画作品其中有20幅是以丹尼为模特,80幅是以马蹄香为模特。装裱配框完成后,油画显得更加精美,更富有艺术魅力。

马蹄香经常一个人来到大厅观看这些作品,自己都为之震动,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展现在面前的是自己的形象,那就是自己的美丽吗?她觉得每幅画都比自己更美,她现在代表的是女人的性感女人的魅力女人的自然之美,已经不单纯是她的身体,而是人类美的灵魂,留存下来已经不是马蹄香而是人体美的符号……她欣赏着自己也欣赏着女人胴体之美。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奥邦德画女人酮体是要颠覆传统观念,宗教意识,意识形态,让人们认识人体美是自然美最重要的一部分,人体美是圣洁的不存在原罪。通过人体美要树立起人的崇高形象,尊重人赞美人,这是人类本性的存在——也就是人性的升华。

马蹄香在欣赏着自己的同时又不时回忆起和奥邦德在荒岛上生活的美好时光,她想念他,不知他在荒岛生活得怎样?而自己又无能力去荒岛解救他,想到这些她伤感悲痛,不觉已潸然泪下……轻轻敲门,玛莎站在门口说:“妈咪,狄姆逊先生请您去接电话。”马蹄香擦拭着眼泪跟随玛莎走向客厅。“妈咪,您怎么哭了,有什么伤心事我能替您分担吗?”“乖孩子,妈咪没什么伤心事,只是看到这些画想起了为我作画的人……天各一方,愁也无用,想也无用。”

“蹄香,告诉你个好消息,”电话中传来狄姆逊激动的声音:“画册印出来了,我看到样本了,精美极了,我夫人太漂亮了,太性感了,太有魅力了……”

“是个好消息,我也告诉你,油画装裱配框也基本完成了,质量都不错,我们完成了两件大事,可以筹划画展的具体时间了。”

“夫人,你在画册中太美了……”

“好了,学会说好话。晚上回家带回两册,我也想先睹为快。”

“好的——夫人,您太美了,这本画册一定会畅销的,我为您高兴。今晚我们应该喝一杯——夫人,我们好久没在外边喝酒了,今天你请我——”

“好的,我也想喝一杯,我请你,记住别开车,让司机来接我们。”

经过精心包装,100件油画作品、50件陶塑作品用大货柜长途运往纽约,奥邦德的艺术大展首展要在纽约举办。马蹄香精心设计了画展开幕式程序、画册首发式,印制了精美的新闻媒体邀请函、宴会请柬、各界名人请柬、画家美评家学术会请柬……很多具体的事情马蹄香都要亲自过问,忙得不可开交,好在身边有玛莎体贴照顾她,跑前跑后是她得力的生活秘书。

请了几位著名画家和美学评论家为奥邦德画展写前言,他们都很为难——主要是对画家奥邦德不了解——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以很难写好这篇前言,大家一致建议由马蹄香亲自来写会更贴切更生动更能抓住参观者的好奇心等等,他们又说奥邦德的画册里马蹄香写的前言非常精彩,所以画展的前言还是由她来写最为合适。画展开幕时间越来越近,马蹄香实在找不到撰写前言的合适人选,只好自己动笔来写了。

这次大展的题目是:人体的自然之美——奥邦德艺术大展。马蹄香冥思苦想了几天没有动笔,怎么介绍画家呢?原原本本介绍显然不可能,要回避他的经历,也要回避他现在的处境,还有她和画家的关系,她和海盗狄姆逊的关系等等许多问题都无法说清楚——也不宜说清楚——然而又必须进行交待,实在是个难题。她甚至灰心丧气想放弃写这篇前言,时间不等人,她找不到可以拜托的画家,只好硬着头皮写这篇前言,但是一落笔,文思就如海浪般凶涌出来:

“奥邦德·斯蒂芬,英国人,牛津大学莫德林学院哲学博士。从小习画,职业画家。因种种奇特的原因他孤身独居一荒凉热带小岛,历尽千辛万苦在荒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创造性的劳动改变着自己的生活环境,有暇便读书作画,笔耕不辍,他把这个荒岛视为家园。这个荒岛地球上没有标明它的位置,探险家也罕见有人来过这里的记载。

“天缘巧合,我遇海难与画家邂逅荒岛,过起了浪漫的伊甸园生活,只有亚当和夏娃,我们真正成为了大自然的一员。在荒岛上我们过着于世隔绝的生活,困境可想而知。我们只能模仿原古人用树叶杂草编织最原始衣物——自然是衣不遮体。画家为我画的那些油画是我的自然形态,我们真正是亚当夏娃,没有羞耻感——吃了智慧果也没有羞耻感 ——因为我们都不信上帝,没有宗教的束缚,我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忘记了人类文明社会,我们就这样野蛮着快乐着,画家尽情地创作,画了许多关于亚当夏娃的形象,然而却不具有宗教色彩,都是男女生活的自然场景。画家也以我为模特画了许多作品,展示他的美学观念,使我思想得到升华。

“后来又是奇特的遭遇使我远离荒岛来到美国,画家又与另一个女人继续留在荒岛过他们的野人生活。真是人生莫测。我为画家出版了《人体的自然之美——奥邦德艺术作品集》并为他举办这次《人体的自然之美——奥邦德艺术大展》,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心愿,我想应该也是留给观众和艺术家们的一份好奇和思考。

“画家对我说:人体是大自然中最完美的造型,社会化的自然。欣赏人体就是欣赏大自然,就是肯定人类的原始价值。画家创作人体是企图颠覆传统观念,颠覆宗教束缚,颠覆意识形态羁绊……人体的进化是最完善的,每一个部位都和谐地占据着重要位置,都是美的,不存有可耻的部位,人类要充分认识人体,研究人体,展示人体,使之升华到美的境界。人体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类应该和大自然和谐相处,不要认为我们是地球的主宰就疯狂地掠夺大自然。人类对大自然要亲善,不应该傲慢,须明智地记住:大自然不是依靠人类而存在;而人类却必须依靠大自然而生存。因此,我给奥邦德·斯蒂芬艺术大展定名为:人体的自然之美。”

画展前夕,马蹄香精心策划在纽约的各大新闻媒体发了画展展期广告,有的报纸还配发了油画作品的图片。画展在第五大道商贸大厦展览大厅举办,场地宽敞、宏大,灯光效果非常专业,全场和局部布光柔和宜人,凸显画面油彩的光感。第一部分20幅是画家以丹尼为模特画的肖像和人体,具有古朴典雅风格。第二部分是亚当和夏娃,画家把自己画成亚当,把马蹄香画成夏娃,但是丝毫不具有宗教色彩,完全是赤裸的人体在大自然中活动的场景,是文明人的原始状态,是生活的画面是情爱和性爱的升华。第三部分是以马蹄香为模特,画的是她生活中和大自然亲近的场面,有的穿着破旧的超短裙,有的穿茅草树叶,有的在清泉瀑布下沐浴,有的在吊床上看书。更吸引人的一部分是马蹄香怀孕时的各种形态,展示了生命的孕育,展示了女性大地母亲的伟大。第四部分是50件陶塑作品,摆放在高台上分布在展厅的各个角落。这些作品给人以全新的感觉,似乎是原古时代的出土文物,古拙、原始、夸张……仔细观赏又会发现其中是现代文明人的创作奥妙,有的具象有的抽象,从中看到艺术家创作的别具匠心。所有陶塑都是未上釉的素烧,器物上有各种纹饰和奇特的象形文字图案等。看了这些陶塑,像是面对天外来客的奇思妙想,当代艺术似乎不存在这种思维创作出这种令人惊奇的作品。

画展开幕式异常隆重,各界名流、纽约民众都纷纷光顾画展。马蹄香意识到必将成为画展的焦点,所以特意精心设计了几套衣服,开幕式穿的是玫瑰色的长裙,高领长袖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但却显出异常的曲线美。她的这身打扮和展厅中她的画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给观众一种神秘感。

开幕式结束,观众纷纷进入展览大厅参观画展,纽约十几家新闻媒体对马蹄香进行现场采访,她首先引领各界名流和各路记者参观画展,简单介绍画家创作过程,在参观过程中摄影记者的闪光灯闪烁不停,他们摄取了马蹄香和画面相似的场面,观众簇拥着她游走在展览大厅里,她没有详细介绍——许多画面无需介绍——视觉形象一目了然。参观介绍完毕,在展厅的一角有长桌和椅子,记者们争先恐后地进行采访。七嘴八舌问什么问题的都有,大部分问题是有关画家为什么没有到现场?马蹄香和画家是什么关系?马蹄香从容不迫,虽然不能一一作答,但都委婉地照顾了记者们的好奇追问。她希望和新闻媒体保持一种和谐融洽的关系,就是有个别记者问话刁钻,故意为难,她也都是微笑应对,不使采访现场出现尴尬。下面记录一下《纽约时报》记者的采访实况:

记者:我们参观过画展令我耳目一新,我看过很多画展,第一次感觉人体是这么美,画家很有才华,画出了人类的自信和美丽——当然,马蹄香女士——您的功劳是不可抹灭的,是您的完美的动人的性感的胴体给了画家施展技巧的平台,所以画家才能激情奔放地表现人体的奇美和灵魂。请问,您和画家是什么关系?

马蹄香:谢谢您对人体美的欣赏和赞美。人体美应该是人类的共识,需要我们人类共同珍惜。我在画展的前言已经讲了,我是遇海难九死一生漂泊到荒岛与画家邂逅,他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在荒岛上一男一女与世隔绝,我们自然成为夫妻。

记者:画家是怎么流落荒岛的?他的身世?

马蹄香:我在画展前言中说清楚了,画家叫奥邦德·斯蒂芬,英国人,哲学博士。他是由于种种奇特的原因来到这个荒岛。这里是画展我不便于细说,也许画家的故事可以写成一部小说的。

记者:您的身世可以讲讲吗?

马蹄香:我是中国绍兴人,英国剑桥大学女王学院建筑与艺术史博士。返回中国的途中遇海难漂泊荒岛。

记者:您怎么又来到美国了,画家怎么没有与您一同来?

马蹄香:您问的问题很复杂,一句话两句话很难说清楚,也是可以写一部小说的,等着小说回答您这个问题吧。

记者:马蹄香您非常聪明,您巧妙地幽默地回避了我提出的问题,我的好奇只能等待看小说了。我再问一个轻松的问题:您的美丽的胴体——而且是各种姿态的不加掩饰地展现给世人,您不觉得害羞吗?

马蹄香:您提的问题是很轻松,大家也很感兴趣,但对于我却没那么轻松。我可以坦率地毫不沉重地告诉您:我不害羞。人体是美的,人类应该有这个自信。但是展示人体美要分时间场合,否则就可能玷污了人体美。比如:我在那个荒岛上除了画家和我没有其他人,那里天气炎热,而且我也没有衣服可穿,画家画的就是当时那种生活状态,这些画面是我生活的记录。上有天下有地中间就是我自己,谈何害羞?何况,再过几百年谁知道画面上的人体是我,而大家赞叹的是人体的自然美和画家的才艺。

记者:您回答的问题我很满意——尽管您回避了许多敏感的问题。我很赞赏您的睿智。同时,我也赞美——请允许我——您美丽和诱人,我不仅仅是站在男人的立场——我相信女人也会欣赏您的美丽,您肯定了女人,您升华了女人。如果我的赞美不过份的话,请您接受……

马蹄香:再一次谢谢您对我的采访。我代表女人,欣然接受您对女人的赞美!

这边进行新闻媒体采访,那边观众购买了画册排成长龙等待马蹄香签名留念。马蹄香对记者们表示歉意结束了采访。记者们也拿着画册让她签名。她给记者们签完名来到排长龙的观众面前,她感觉很累,但必须满足观众的要求。她给观众签名的同时,还有的观众要求合影留念,她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其中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在马蹄香为她在画册签名后,要求她到展厅一幅油画前拍照留念。那是一幅马蹄香怀孕大腹便便的画像,她抚摸着肚皮,面庞浮现和善的微笑。老太太指着画说:“姑娘您太美了,您是我们女人的骄傲;我年轻的时候也很美,但没人给我画,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没有留下美丽。您的美代表了我,所以我要和您拍照留个永久的纪念,好好珍藏这本美丽的画册……”

看到老太太和马蹄香合影留念,很多人都凑过来抢着拍照,玛莎看到这种场面怕累了妈咪,不容分说架走了马蹄香,离开了展厅现场到后面休息室歇息。抱着画册等待签名的人群发出遗憾的感叹声。据工作人员统计,开幕式这天画册售出三千多册——不包括马蹄香赠送新闻媒体和各界名流的画册。出版社看这种形势,通知印刷厂紧急加印一万册,以备销售。

晚上,马蹄香宴请了为画展出力的各方人士,总共有50多人,共办了6台酒席,场面十分热烈,大家都为画展的成功举办祝贺马蹄香,她应酬了一会儿便说太累告辞了。

玛莎要陪着她回家,她不要她陪,这样难得的机会要玛莎和大家放松地聚一聚。她让司机送她,然而并没有回家,送到一个幽静的小酒店,她让司机走了不要等她。马蹄香走进一个豪华的小包间,狄姆逊坐在那里等她,他们拥抱在一起,久久地相吻着:

“狄姆逊,画展非常成功,来的人很多,纽约各大媒体都到了,观众特别的多……”

“夫人,我看晚报了,画展的消息已登载出来,有的报纸还配发了图片,夫人美丽的胴体展示给纽约,我为您骄傲,很遗憾我没有在现场。”

“是的,很遗憾您没有出席画展的开幕式,您只做后台的操盘者却不能在前台指挥。今天忙得我不可开交,真想你能帮我点忙……”

“可是——这种场合我确实不适合出现,尤其新闻媒体采访,记者是很厉害的,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什么问题都问,说不定我们会很尴尬,弄得我破绽百出,夫人再聪明也很难收拾场面。你一个人应酬就可能自如一些,然而我还是为你捏把汗……”

“那些记者提问题真是很尖锐,很难回避很难回答,总算都应付过去了。我是平生第一次在众多记者的面前大言不惭地不说实话,对答如流。我不知从哪学来这些撒谎本领。”

“俗话说树大招风,我真怕画展惹出麻烦来,从你我的身世就可能追查出我的前科来,如果败露我们的前程就断送了。”

“我们事事小心是对的,但也不要那么悲观,你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今后更要多做些善事弥补前半生的罪恶,尽快把我们的慈善基金建立起来。你说是吗?”

“夫人说得对,但是,在美国我并没有罪恶,那些亿万富翁,看看他们的发家史哪个不是血迹斑斑……”

“狄姆逊,可不能这么说,罪恶是不能攀比的,弃恶扬善是维护社会正常秩序的根本,否则人类永远是丑恶的。好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不自己扫兴。来,为你全力支持我办画展,为奥邦德的才艺……干一杯!”

“好吧,也为夫人的美丽轰动纽约城,干一杯!”

“亲爱的,你不是嫉妒吧?是不是有点醋意?”

“哪里会有醋意,夫人性感的身体是我的骄傲,否则我也不会一见钟情,立地成佛。当今世界还没人能征服我——包括连任四届总统的罗斯福。我——狄姆逊——在夫人面前乖乖地听话了,这大概也是爱情的魔力吧。”

“来,干杯!狄姆逊我爱你!”

“我看到画册中你的画像,展厅中你的画像……您太美丽动人了,也感谢奥邦德把您画得那么有魅力,您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然而你只属于我自己,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若是属于全人类,不是就成了妓女了?”

“这句话不应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虽然是一个粗野的人,也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美,什么是真正的善良。真善美是人类发展的宝贵遗产,不能仅仅属于某一个人。奥邦德能够用他的技艺留下美轮美奂的遗产,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我兑现我的承诺,我一定把奥邦德从荒岛中解救出来,重返人间。”

“是的,狄姆逊,谢谢你,尽快地实现吧!我们也为在荒岛上的奥邦德、苏洛娃干一杯!”

“干杯!”

画展第三天,有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在展览大厅逗留了很长时间,看得非常仔细,反复看了多遍,他对展厅的工作人员说,他要见一见画展的主办人。当时马蹄香并不在现场,是玛莎接待了这位参观者。她问他有什么事情,参观者说我有重要事情,别人做不了主,我必须见到她。我是个收藏家,我要跟马蹄香谈谈。玛莎只好给马蹄香打了电话告诉她有位收藏家一定要见她,她匆匆赶来了。在展览大厅的接待室,她接待了求见的收藏家。他们互递了名片,马蹄香认真地看着说:“先生,您有什么事一定要见我?”

“尊敬的女士!”收藏家说:“您已经看过我的名片了,那上面标明的我是个企业家、金融家,其实,我更重要的社会活动是收藏家。奥邦德先生的画展我已经看过多次了,开幕式我就来过,我对他的绘画艺术非常感兴趣,我想收藏他的作品……”

“先生,很对不起!”马蹄香很客气地回答:“有很多人要买画,一幅也没有出售,真的很对不起。谢谢您的欣赏。”

“他们只是欣赏买一幅或几幅……马蹄香女士,我是收藏,油画作品和陶艺作品我要全部买下来,我要专门建一个馆收藏起来。”

“谢谢先生的美意——这样看重这些作品,但是真的很遗憾,我是不能卖的……”

“马蹄香女士,开价吧,我们会成交的……”

“真的,先生,我不是在待价而沽,确实不想出售……”

“三百万——怎么样?”

“先生——我——”

“那就五百万……”

“先生,不是这个意思,真的……”

“好了,再加一百万——六百万……总可以了吧。二战后虽然美国在世界独强,大笔的赚钱,但是像我肯这样出手收藏艺术品的也不多。我确实喜欢这批作品,成交吧……”

“先生,您是诚心的,给的价钱也不低,我再次对您表示谢意!很抱歉,我不能卖这些作品,我要永久收藏它。”

“这是为什么?我是收藏家,会更好地收藏这些艺术品,让它们在全世界展现更大的魅力,它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而不该仅仅属于你个人……”

“先生您不要说了,在我活着的时候这批艺术品是不会离开我的,我死后就无法保护它们了,那时将会如何就顺其自然了。先生,我们交个朋友。我签名送您一本画册。”

画展第五天,马蹄香接待了好莱坞的一位著名编剧。他对她说:“马蹄香女士,非常兴奋地参观了奥邦德的艺术大展,也很认真地拜读了您为画展撰写的前言,同时也浏览了各新闻媒体关于画展的报道和对您的专题采访,我觉得奥邦德先生和您都很神秘,您在前言中也流露出一点信息。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把你们的神秘故事改编成电影,那一定是非常精彩的……”

“编剧先生,”马蹄香很有礼貌地说:“我对改编成电影不感兴趣——对不起——我不是说我对好莱坞电影不感兴趣……我是说……”

“马蹄香女士,让我讲下去,是这样的,我想您会感兴趣。奥邦德先生在荒岛上绘画了那么多美丽的画,你们之间一定会有许多动人的故事;还有他怎么流落到荒岛上,为什么至今还没有离开荒岛,这些神秘的故事只有您能够帮我精彩的解释清楚,我们编成故事,由您——马蹄香女士出演女主角,把那些精美的油画陶塑作品也都巧妙地在影片中展现出来,这会是一部惊动全世界的唯美的好莱坞爱情故事大片……我现在都很激动。”

“编剧先生,我谢谢您的美意,我没有当演员的奢望,我也不想张扬,我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马蹄香女士,你说的话不是由衷的,您不想张扬那您办画展干什么?”

“我是为奥邦德办画展——实现我的夙愿……”

“是的,不错,举办的是奥邦德的画展,但是,画展展出的全是您美丽动人性感的裸体,您已经高调张扬了,全纽约轰动了,人们都在议论马蹄香和奥邦德的爱情故事,您已经吊起了美国人的胃口。其实,您与我合作写成剧本改编电影那是对您爱情故事的褒扬,也是一种巧妙的消解……”

“编剧先生,您的美意我领了,我还不希望您改编成电影,我相信您会尊重我的心情,不会在您的作品中影射我……”

“马蹄香女士,我会尊重您的选择,不会侵权的。这一点请您放心,得不到您的允许我是不会胡编您的故事的。我也相信,有一天您会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给我挂电话。”

马蹄香没有想到奥邦德的画展在纽约会引起如此巨大的轰动,除了刊发开幕式的消息,很多报纸还刊发了专题报道,大量刊发图片,几乎是一夜之间马蹄香从默默无闻到广为议论的名人,奥邦德的画册也销得异常的火爆,成了时下的畅销书。马蹄香每天应酬接待花去大量时间,简直是应接不暇,筋疲力尽,苦不堪言。她两天没见女儿了,狄姆逊也抱怨她成了名人麻烦事太多。马蹄香在反思,在美国这样的自由世界她该不该为奥邦德出画册,该不该为奥邦德办画展——关键是她的荒岛经历她的美丽隐约暴露了她和奥邦德的秘密,但同时也可能泄露出她与狄姆逊的秘密,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在巨大的喜悦面前,她感觉到万分的痛苦——是不是自己太爱张扬了。她后悔又骄傲,矛盾心理使她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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