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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她》只是伪“女性悬疑”

镜象娱乐

文丨半盏茶

《消失的她》上映后显露出的爆款相,走出了暑期档该有的节奏。

猫眼专业版数据显示,截至6月27日,该片累计票房已经突破10亿,在上映后第二周,《消失的她》甚至连续两天实现票房逆跌,受整体票房走势影响,猫眼将该片的票房预期已经调整至33亿以上。

作为陈思诚监制的又一部悬疑电影,《消失的她》如今的票房表现,无疑在宣告陈思悬疑宇宙的又一次胜利。片中影射的girls help girls、闺蜜“撕”渣男、富婆“恋爱脑”等现象,精准击中了当下高热的两性议题,情绪触动随之拉升票房,影片对女性题材的关注也拉宽了陈思悬疑宇宙的边界。

不过,女性题材并不一定是女性视角;票房高企,也不排除内容有瑕疵。

有爽点,但没有女性视角

从受众画像来看,《消失的她》吸引了大量的女性观众。猫眼专业版数据显示,该片的女性用户占比接近80%。女性观众占比如此之高,除了影片宣发中有意放大女性题材之外,影片内容提供的浅层爽点确实能够击中女性用户。

一是结构爽点。抛开影片设定上的逻辑bug不谈,《消失的她》以反派为主角,整个悬疑线建立在大量的反转之上,与此相伴,何非(朱一龙饰)完成从深情老公到负债赌徒再到杀妻渣男的形象转变,这个推理过程是影片结构贡献的悬疑爽点。

二是情绪爽点。简单来说,《消失的她》的主线,是一个强大又理智的闺蜜帮恋爱脑女主手撕渣男老公的故事。闺蜜情与异性爱情之间的冲突、一个集中了算计、欺骗、赌博、谋杀等人性之恶的渣男形象,承载了性别议题、两性相处下的社会情绪。

但是,这样的爽点是非常浅层的观感刺激,一旦往深了看,《消失的她》虽然打出了女性题材的旗号,但其实很难从片中找到真正的女性视角。直观的表现是,片中有完整人物成长过程的只有何非,影片更聚焦的其实是一个渣男能坏到何种程度,几个女性形象的处理反倒流于工具化。

真李木子(黄子琪 饰)漂亮、有钱、好骗;假李木子(文咏珊 饰)性感、美艳;而倪妮饰演的好闺蜜沈曼(陈麦),有头脑、有人脉,还掌握多种技能……与何非相比,这些女性形象更像是一个个完美的符号,恰到好处地镶嵌在剧情中,以辅助完成何非的成长过程,而很难从她们身上看到人的复杂性。也是因此,扁平的“她们”与复杂的何非之间形成割裂,放大了影片的不真实感。

但即便如此,《消失的她》还是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走出超预期的票房曲线,原因或许在于,影片对社会热点的投射,很容易透过影片引起观众对现实话题的讨论,进而迅速传播。比如大多女性看完电影的直接感受是“远离男人”、“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而这些在性别话题不断被放大、各种相关真实案件不断被渲染的当下,已是极容易被点燃的社会情绪。

争议之下,打响翻拍的“新招牌”

当然,《消失的她》不俗的商业表现,还离不开陈思悬疑宇宙积累的受众基础。和他以往的作品相比,《消失的她》同样设定发生在东南亚国家,且该片翻拍自苏联电影《为单身汉设下的陷阱》,陈思诚担任监制,这些细节与《误杀》系列的作品基本相似。

更重要的是,作为陈思悬疑宇宙的后来者,《误杀》系列、《消失的她》都取得不错的票房表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这几部电影都尝试从现实主义的角度出发,从不同维度切中社会议题,并引发大面积的讨论。在某种程度上,调动大众情绪、引发社会面讨论成为驱动这几部影片票房高走的一条“捷径”。

事实上,《误杀》在国内上映时,观众的关注点一开始还在悬疑推理上,当时,关于《误杀》细节、彩蛋的分析非常多,但很快,片中呈现的阶级对立和亲情元素直戳人心,“有的孩子是孩子,有的孩子是禽兽”这样直白的台词成为传播利器,直接驱动影片走出稳健的票房曲线。从这个角度来说,社会议题+大众情绪对票房的影响已经体现得非常清晰。

后来的《误杀Ⅱ》,悬疑方面的呈现较上一部弱了许多,两部作品也是各自独立的故事,但《误杀Ⅱ》保留了亲情的视角,在阶层对立之外又引入医患关系的社会议题。并且需要注意的是,当时的市场反馈中,无论是影片对“误杀”的诠释、不合理的情节,还是强行煽情等,观众都对《误杀Ⅱ》抱有诸多争议。但是,影片对小人物的呈现、对“伟大父亲”的塑造还是成为击中大众情绪的切口,最终,在影片口碑跌至5.7分的情况下,《误杀Ⅱ》仍拿到超11亿票房。

从这个角度来说,《消失的她》其实与《误杀》系列一脉相承,只是创作切口从亲情转变为爱情、闺蜜情,创作方向延伸至女性题材。然而,首次涉足新领域,从逻辑漏洞到最后“狗血”的B超,《消失的她》面临的争议更大。目前,随着观影群体扩大,影片豆瓣评分从7.5分一路下降至6.7分。

只是在当下,争议仍然伴随着热度,这几部影片每一次的情绪迎合都奏效了,这不得不感叹陈思诚对社会议题的精准捕捉,受此影响,该系列之后的作品大概率还将延续相似的路子。

“宇宙”越来越大,“悬疑”越来越少

回过头看,陈思诚的悬疑宇宙起于2015年上映的《唐人街探案》,当时,该片凭借悬疑+喜剧的创新风格,一举成为当年贺岁档的新宠,天才侦探秦风与插科打诨的唐仁一庄一谐,为悬疑片打开新的创作思路。后来两部已上映的“唐探”电影直接入局春节档,分别斩获34亿、45亿票房,验证着“唐探IP”的市场号召力。

今年北影节期间,陈思诚透露未来将拍摄1900版的《唐人街探案》系列,这也是“唐探IP”最新的拍摄计划。截至目前,“唐探”系列已播出的和筹备中的项目累计已接近10部。再加上筹备中的《误杀》系列和《三大队》,陈思诚的悬疑宇宙还在不断扩大。

然而,从市场层面来说,近几年无论电影市场还是剧集市场,悬疑作品的天花板不断被刷新,受众市场也在持续成长;从创作层面来说,陈思诚也在公开场合说过,自己近几年频繁与新人导演合作,也是尝试从更多维度寻找创作灵感。渐渐地,陈思悬疑宇宙延续起“悬疑+”的模式,与其他元素的融合也在压缩悬疑的表达空间。至少从目前来看,在陈思诚越做越大的“悬疑宇宙”中,悬疑元素的存在感不断减弱,市场的满意度也在降低。

此前,《唐探3》豆瓣评分跌至及格线以下时,一个重要原因便在于片中的推理部分较以往大打折扣,拼凑的笑点和令人不适的玩梗也引发大面积争议。后来的《误杀Ⅱ》以及当前正上映的《消失的她》,同样呈现出推理上的薄弱。然而,这些影片本身以悬疑为基础,推理部分崩盘便很难让观众信服并代入其中,这也是《唐探》系列、《误杀》系列近几年口碑整体下滑的关键所在。

诚然,《消失的她》暂且稳住了整个“宇宙”商业化上的成功,但更多原因在于该片吃到了女性题材的红利,而市场不会一直为此盲目买单。且从整体上说,《消失的她》并没有改变陈思悬疑片品质下滑的趋势,未来若要进一步稳固赛道作品的商业表现,陈思诚在悬疑宇宙的打造上或许要拿出更多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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