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星啊,朋友,你是谁家蒙着面纱的少妇? 你望见谁的似曾相识的脸,你的目光明亮地一闪? 衣襟遮掩着薄暮的灯光, 年轻的少妇在蜿蜒的村路上独步, 不知碰到谁的视线,她颤抖着眨一眨眼睛。 黄昏星啊,每天傍晚你都这样闪烁在天空。 你是谁家的弃妇,茫然地站在落日西沉的路边? 夜雾渐浓,你仍愁容满面,是在渴望着家庭的温暖? 为了谁,你永远这样来来去去, 你的目光这样忧郁暗淡? 唉,你天上的少妇呵,莫非你也在失恋? (黄宝生石素真译) 这首诗直接译自孟加拉语。 在第一节中,诗人将“黄昏星”喻作“少妇”,将本体和喻体交相织进诗的画面,对“闪烁在天空”的“黄昏星”和在“村路上独步”的“少妇”进行比照对应描绘。诗人抓住“黄昏星”的闪亮和“少妇”的目光,作为沟通两者关系的契应点,找准了双方的共有特征,然后将其融铸为一体。这节是本体和喻体的初步相接。 如果说第一节是客观地比照着描绘了物象,那么第二节便大量渗入了诗人主体的情感内容。诗人将自己的情愫投射于“黄昏星”,将其作为情感的寄托,写出了它的孤独和忧郁,映衬、折射了诗人的心境。人间的冷暖,生活的艰辛,普通人的悲欢离合,诗人饱尝的这一切,都集中凝炼地反映在“黄昏星”的意象构筑中。 这是一首咏物诗佳作。它通篇饱含着强烈的情感;不象一些咏物诗仅在以冷静的调子对客体进行描绘时,溶进一些具有思辨性的哲理,而是先把握住物象的属性和特征,将其与诗人自身生活及情感体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充分体现了诗歌的抒情本质。诗人感物伤怀,触景生情;细腻、委婉的情感表达,与频频出现的问句紧密结合,体现了此诗的独特风格。诗人在问“黄昏星”,也在问世界,问人间,哪里是自由幸福的乐土?而“愁容满面”、“忧郁暗淡”等勾绘,则为全诗染上了忧伤的底色,表现了诗人对人生的体察入微和感情细腻的诗人气质。 这首诗从一个侧面表现了诗人伊斯拉姆的思想感情。如果说诗人的成名作长诗《叛逆者》是一篇反帝、反封建和反对一切剥削和压迫的檄文,那么这首诗则反映了伊斯拉姆作为战斗者的另一面:对不幸者充满同情和挚爱,对人民的疾苦无限关切,憧憬着一个更美好的人间。诗人在年轻时曾说:“我从未见过造物主,我却看到人民。我坚信,那些满身沾满了泥巴、心灵纯洁、而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总有一天将控制整个世界,在他们生活的土地上建立起一个人间天堂。”这首具有很强感染力的诗作,是诗人思想的诗化呈示,凸现出诗人丰富幽邃的内心世界,和可贵的精神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