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相亲

　　今日闲暇之余偶读欧阳修的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这又让我回想起了朋友的一起旧事，暗笑之余，觉得还是写出来，以飨旧友。
　　
　　说来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一天的午饭时间，单位会计室的小杨清脆地喊道：“辛自耕，你的信！”。在食堂大厅里正在排队买饭的辛自耕急忙跑上前去接过信，就在接过信的瞬间小杨轻声嘱咐说：“回去再看，在饭堂里不要看。”辛自耕言听计从地把信放进口袋里，与同事们有说有笑地吃完饭后急匆匆回到宿舍，进门时几乎掏信和进屋的动作是同时完成的，辛自耕把信的内容草草地浏览了一番，然后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又反复看了某些重点句子，心中不免惆怅起来。因为小杨在几个月前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学医疗保健的，辛自耕与这个女孩已经交往很久了，还梦想着以后天天有保健大夫伺候的日子。但今天这封信是断交信，这就意味着他失恋了。唉！真是摸不透女孩子的心理，据说这个女朋友还给辛自耕列出了七大罪状，其中一条就是交往了这么长的时间，两人竞从没有拉过一次手，这使女孩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挫伤，是否应验了那句俗气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自然这个故事在以后的聚会场合中小杨常常把此事挂在嘴边，拿他开心。
　　
　　时光匆匆流去，小草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从松软的地里钻了出来，树梢也已经变绿，人们才意识到一年的光景又过去了。对于辛自耕来说失恋的事情也像一颗流星一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了什么痕迹。在这一年中好象与女孩约会的事情也与他无缘，单位里和朋友们也没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自己也没有把此事提到日程上来。嗨，天涯何处无芳草，着什么急呢，自己先快乐几年再说。然而就在春暖花开季节里的某一天，早上刚到办公室的辛自耕还没有定下神来，实验室的小胡找到他，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说如果还没有，他爱人单位有一个女孩不错，能否在星期天见个面？辛自耕不假思索地立刻就答应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让辛自耕一年快要忘怀的事情开始又一次萌动起来，那颗沉睡已久的钟情之心也启动了。尽管自己不在乎，细细想来，他在家是长子，交女朋友成家立业早就是每年回家父母嘴边的话题，自己也感到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了，这样就盘算着如何与女方见面的事情了。但两天后后勤的一位同事见到他，开门见山地问他是否有女朋友，他自然也回答还没有，立刻这位热心的同事给他定在星期天相亲，在时间上恰好与小胡介绍的那位不冲突。星期五的下午辛自耕又接到了大学同学的电话，告诉他给他给他物色了一位女朋友，已经与女方约定在星期天见面。此时辛自耕马上感到不妥，但是同学在电话里的口气非常坚定，说已经将约会时间定在星期天早上10点钟。这时他开始犯愁了，心想一年了都没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而现在却好事连台，并且都集中在了同一天，这真让他又惊又喜。惊喜过后他开始考虑如何度过这个忙碌的星期天了。约定与这几位女友见面的地点彼此相隔还很远，这可难坏了他。然而就在他为这个星期天相亲的事情发愁时，在星期六的下午去食堂买晚饭时碰上好朋友老王，老王悄悄告诉他给他介绍的女朋友回信了，女方在信中定在星期天下午四点见面。什么？天呢！怎么又是星期天！怎么桃花运都在这一天降临！星期六晚上躺在床上，这个心宽体胖的小伙子第一次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彻底失眠了，他想象着明天这个星期天该如何安排这四门相亲事，该选择那一个女孩呢？由于介绍人叙述的每个女孩的情景大致相同，而自己听的情况和女孩的名字也没有记的太清楚。哎！算了，兵来将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仔细安排了一下时间，分析了一下路线，选择了一个最佳路线，这时天也快亮了，抓紧时间眯一会吧。
　　
　　星期天的早晨终于在盼望和焦虑中到来了，辛自耕在朦朦胧胧中醒来了。他早早起来，特意梳妆打扮一番，匆匆吃了点东西后，骑上自行车开始了艰辛地相亲历程。他从城北骑车沿着上坡的路很费劲地到了第一相亲的地点，此时的辛自耕体力和头脑还非常的清晰，因此看女孩还比较清楚，话语也较多。但由于后面的任务还很重，觉着时间差不多后，辛自耕婉言拒绝了留下一起吃午饭的邀请，又启程了。出来之后他骑上车子直奔第二个相亲地点，心想不管怎样，相亲的规则是要遵守的：准时、诚信。他沿着岖崎的上下坡路使劲地蹬着单车，第一个相亲的女孩长得如何、说过什么早已经模糊了。到了第二个相亲的女孩家里时已经是下午1点钟了，女方的家长关切地问道午饭吃过了没有？辛自耕此时连连答道“吃过了，吃过了！”其实他的肚子早就叽里咕噜地开始叫了，但还得忍着。为了怕肚子提意见他不停地吃水果和糖果，为下一站的相亲增加能量和补给。由于时间越来越紧迫，他开始心不在焉了，也不再仔细听女方说些什么，问他的问题也是随便应付着，他主要关心的是如何完成第三站的相亲。这样第二个相亲很快也就过去了，走出女方家门，马上征战第三个相亲地点，这一次好在彼此相隔的路途不远，但是等到了女方家后，也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自然在第三个相亲的过程中，辛自耕已经在体力和思维活动上基本上处在心力疲惫的状态了，因此在这时的他只是一个听聆者，基本上是女方和介绍人在滔滔不绝地说话，而他只象一个好学生一样认真地回答对方所提出的问题，忍受着饥饿的痛苦、疲惫的折磨，但这样却给人家留下了一个深沉憨厚的美好印象。终于又熬到了该走的时间了，这回可以回家了，由于最后一个相亲地点在本单位。他谢过人家之后，又骑上单车飞速赶回单位。他看看表，呀！约定的时间早已经到了，看来迟到是肯定的了，顺其自然吧！到了单位后，先回自己的宿舍擦了把汗，赶紧敲响了好友老王的门。只见屋里的气氛非常快乐，喜气盈盈，要相见的女孩与介绍人在谈笑风生。热烈的气氛让辛自耕那紧张、疲惫的身心马上松弛了下来，在彼此介绍认识之后，聊了一段时间，这时辛自耕到精神振奋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兴奋地提议要回宿舍拿点咖啡来与大家共饮。虽然女方已经等待了很久，但一见到这位憨厚的小伙子，加上他那不俗的谈吐，对他已经有了许多好感了，一点也没有因为辛自耕的不准时而不满，再加上大家品尝着浓浓醇香的咖啡，一切的气氛都是在温馨和欢乐中度过的，最后介绍人提议辛自耕和女方共进晚餐，这时辛自耕也满口答应，自己也急切希望吃上一顿美餐了。就这样在美女的陪伴下，品尝着美味佳肴，在美酒加咖啡的美好气氛中，结束了一天劳累的相亲历程。自然关于他劳累奔波一天会见四位女孩的艰难历程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是过后他自己高兴过头了后失口说出来的。还有一点是咖啡的故事，那咖啡是他在商店里受了售货员的一句“你买得起吗”的刺激下购买的。他曾说过，如果相亲时他对这位女孩满意，去回宿舍拿咖啡，他很自信。当然，一桩美满姻缘也就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辛自耕艰辛的相亲过程，让他后来自嘲道“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回想起那一天的千辛万苦，当他蓦然回首时，才发现那个她却在灯火阑珊处，于是自己常常暗自大笑。这样一个艰辛、忧愁、劳苦、兴奋、欢欣的难忘一天永远铭记在了辛自耕的记忆里，这个故事也永远留在了我们美好的回忆里。
　　
　　作者声明：辛自耕的含义是辛勤的成果是自己耕作的。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