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三国31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及袁绍袁术兄弟发迹（5）

　　01hr董卓控制洛阳后，袁氏的反应耐人寻味。
　　正当袁氏兄弟大肆屠戮宦官的时候，董卓率领军队抵达洛阳西郊，于北邙阪下与少帝和陈留王相遇。董卓则带着皇帝，率领军队浩浩荡荡地开进洛阳城。刚刚从泰山募兵回到洛阳而且目睹董卓的鲍信忧虑地对袁绍让他先发制人，袁绍见董卓兵强马壮，心里害怕，不敢轻举妄动。鲍信非常失望，带兵回泰山去了。政权由此落入凉州军事集团手中。
　　袁绍对董卓的害怕，应该是基于董卓的一项新奇的操作：据《三国志董卓列传》记载，董卓刚刚进入洛阳时，只有三千兵马。他怕这点兵马震慑不住京师的这些人，就想了个点子：连续四五日，每天晚上让这三千人马偷偷出城，等白天再大张旗鼓的入城，好让洛阳的人以为董卓的西凉兵马源源不断的进入洛阳城了。
　　我在《说三国13董卓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为什么失败？》中说过，董卓进入洛阳，基本干了三件事，其基本核心都是拉拢士族，残杀异己，树立权威，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为了拉拢士人，首先，董卓拉着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一起上书，彻底解禁了党锢之祸中被封禁的士人及其子孙。
　　《三国志董卓列传》：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以从人望。于是悉复蕃等爵位，擢用子孙。
　　其次，董卓起用了一匹士人如吏部尚书汉阳周珌、侍中汝南伍琼、尚书郑公业、长史何颙、司空荀爽、染党锢者陈纪、韩融等等。幽滞之士，多所显拔。善于周旋的袁氏在这个时间得到了董卓的高抬应该是情理之中。如《三国志袁术传》：董卓之将废帝，以术为后将军。只是，士族并不待见董卓，以袁氏为甚。所以，到了董卓要废立天子的时候，袁氏是反应最激烈的。
　　02顷之，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毒，恨也。董侯似可，今当立之。
　　绍曰：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立庶，恐众议未安。
　　卓案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
　　绍诡对曰：此国之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
　　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
　　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
　　《英雄记》曰：绍揖卓去，坐中惊愕。卓新至，见绍大家，故不敢害。袁绍敢于和董卓正面对决，一方面在于他本身具有的豪侠气质，另一方面则是世族高门带给他的政治资本与底气。
　　《后汉书》记载，此事之后，袁绍悬节于上东门，洛阳城东面北头门也。上东门是洛阳城东面的第一道城门，史书中又被称作北头门。袁绍直接将自己的符节印绶悬于上东门，应该说具有很强的挑衅意味。而董卓的反应也能印证这一点。《山阳公载记》曰：卓以袁绍弃节，改第一葆为赤旄。而奔冀州。
　　《汉官仪》载：节所以为信也。以竹为之，柄长八尺，以旄牛尾为其眊，三重。洛阳西汉墓壁画的使者持节图与《汉官仪》的记载正好相符。董卓因为袁绍在这里放弃符节印绶的这种行为，而将这座城门上的旗子改为了赤旄，这是军事级别的改变，意味着对袁绍等人的担忧与防备的升级。
　　03hr董卓为巩固所掌握的政权，不得不士族妥协。因此，董卓起用了一匹士人如吏部尚书汉阳周珌、侍中汝南伍琼、尚书郑公业、长史何颙、司空荀爽、染党锢者陈纪、韩融等等。但是，伍琼、何颙是袁绍的奔走之友。
　　《三国志魏志袁绍传》说：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议郎何颙等，皆名士也，卓信之，而阴为（袁）绍，乃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绍不达大体，恐惧故出奔，非有他志也。今购之急，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则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拜绍渤海太守，封邟乡侯。说明袁绍据有渤海到冀州，一方面赖于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另一方面，在京城洛阳，可以暗中为袁绍出力的是伍琼、何颙、郑泰等袁绍的奔走之友。
　　袁氏为代表的士族最终还是和董卓走向公开决裂，这是显而易见的。
　　董卓为了拉拢士人，做了很多工作，只是他没想到，士族其实打一开始就看不上他。比如，他派去地方任职的士人，如他以尚书为冀州刺史韩馥，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陈留孔胄为豫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但是韩馥等人一到任就与袁绍等人发起反董卓联盟。初平元年，绍遂以勃海起兵，与从弟后将军术、冀州牧韩馥、馥字文节，颍川人也。豫州刺史孔胄、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等同时俱起，众各数万，以讨卓为名。绍与王匡屯河内，胄屯颍川，馥屯邺，余军咸屯酸枣，约盟，遥推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
　　《后汉书袁绍传》
　　当然，董卓的觉醒是变态式的杀害：伍琼、周珌、关中旧族、卫尉张温等都被董卓以各种借口残酷杀害。
　　董卓闻绍起山东，乃诛绍叔父隗，及宗族在京师者，尽灭之。《献帝春秋》曰：太傅袁隗，太仆袁基，术之母兄，卓使司隶宣璠尽口收之，母及姊妹婴孩以上五十余人下狱死。
　　《后汉书袁绍传》
　　04hr与董卓绝裂后，袁绍为什么要远奔河北？方诗铭认为，袁绍占据河北的策划，决不是突然形成的。袁绍在洛阳的奔走之友，并与河北豪杰有联系、又随他偕赴河北的许攸，可能就是参与策划的主要人物之一。同时，在东汉末年，河北的冀州是一个富庶的地区。据《后汉书袁绍传》记载，当袁绍初到河北时，谋士逢纪就说过，冀部强实，后来高斡、荀湛也说，冀州天下之重资。《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英雄记》说：于时冀州民人殷盛，兵粮优足。《袁绍传》也说：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这应该是袁绍这个策划的一项重要根据。所有这些，说明与董卓绝裂之后，袁绍不投奔他处，而特意选中河北，绝不是偶然的，冀州的富庶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因素。〔1〕
　　参考文献：
　　〔1〕方诗铭。三国人物散论〔M〕。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