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手捧荧屏,眼眼看累了,耳朵听乏了,我就搁了手机,微闭双眼,歇了两耳,沉入冥想。 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发觉冥想,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休憩,又是一个放飞思绪激活思维的活动,非常安逸,益智健脑。 冥想与这之前的读写有直接关系。譬如刚刚的一阵冥想前,读了一篇八旬老翁回忆上世界六十年代初饥饿的往事,美妙的冥想激活的思绪,皆与饥饿有关。 饥饿的肉体,会出现浮肿,一摁一个坑,忆起那情景,认同了老翁的描述。冥想的思绪,揭开我心上的伤疤,让我回忆起羞愧难以自容的往事。 那时的我,正在大雁塔下读书。一晚闲逛,不知怎么到了大雁塔跟前叫观音庙村的姨姨家。姨姨快人快语,说着刚收了地里的萝卜,说话间就给我装了一麻袋。帮我扛上肩时还问:扛得动扛不动?我嗯了一声,表示扛得动。临别时姨姨还说:拿回去叫你妈和娃们吃。又回了一声嗯。回学校进宿舍,却先和同宿舍的几位同学分亨。 是那种暑期最热时播种,秋冬成熟的半截绿半截白的青萝卜,水汪汪的特别解渴帮助消化的那种。几个饥饿的青年学生,在宿舍里吃得津津有味。对不起,姨姨叫我往家里拿呢!扎了麻袋口塞床底下,这样说着让同学别再想往了。 往家拿得等星期天,时时饿着却难以自控,便解开麻袋,拿出一两个又吃。那几天一下课,都不去操埸就回宿舍,夜里打了熄灯铃,我还和通铺上睡在一块的同学,头埋在被寓里,老鼠似咔嚓咔嚓吃萝卜。星期天回家时,麻袋空了,一个萝卜也没了。 不知隔了多长时间,妈妈和妹妹见了面,姨姨说起萝卜的事,我尴尬至极,恨无地洞可钻。 冥想结束了,思绪仍然缤纷。如今活成了临近八旬的老人,我仍尴尬並自责,为萝卜的事羞耻並后悔。几十年来回顾萝卜的事,无不校正我的行为。尽管刚刚的冥想是风平浪静的,在我心坎上,一次次畄下的印痕,告知我经历过饥饿与否的差别,教我严于律已宽松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