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赛林格,但我见证了一个罕见的奇迹。 任何一位作家都能切身体会,在最幸运的状态下,你写出的词句已不是来自于你,只是藉由你而跃然纸上。 她完完全全是自己找来的,我足够幸运地在那里捕捉到了她。 《恋恋书中人》 外形甜美,温暖动人,佐伊卡赞看起来就像那种浪漫爱情轻喜剧的女主角,现实也确实如此,十年前的她曾经是炙手可热的好莱坞爱情片女王。 她本可以照着这条简单的路一直走下去。 但她不是温顺的芭比娃娃,而是心里装着一只野兽的佐伊卡赞,需要找到抒发内心满腔热忱的出口。 时刻散发着野性气质的佐伊卡赞成为了热情满满的创作者。 顺理成章的演艺事业 佐伊卡赞出身演艺世家。 父亲尼古拉斯卡赞是著名编剧,〔豪门孽债〕、〔玛蒂尔达〕、〔机器管家〕都出自他的笔下。 母亲罗宾史威考德同样是编剧,〔本杰明巴顿奇事〕、〔小妇人〕(1994)、〔艺伎回忆录〕,这份作品列表更加惹人眼球。 而他们并不是卡赞一家名声最大的,毕竟还有伊利亚卡赞佐伊的祖父。 没错,就是〔欲望号街车〕、〔伊甸园之东〕、〔码头风云〕的导演,两次获得奥斯卡的好莱坞黄金时代传奇人物伊利亚卡赞。 这样的家庭背景让佐伊卡赞有机会在离演艺圈最近的地方长大。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认识的几乎每个人都以某种非常乏味的方式从事这个行业。 他们父母的工作都是演员或者是负责建布景的木匠。 佐伊的人生无形中受到了演艺圈的牵引,自然而然走上了演艺事业。 佐伊在耶鲁大学拿到了艺术硕士学位,大学期间她是各类戏剧社团的常客,写剧本、演舞台剧,正是大学期间的舞台表演经历让佐伊彻底爱上了演戏。 猛虎寻求安身之所 在耶鲁上学的时候,因为佐伊卡赞长相过于乖巧可爱,学习成绩也不错,成绩单上还有很多A,因此大家眼中的佐伊都是乖巧甜美的小女生。 戏剧课老师也是如此,课上总是分那种温柔善良的角色让她演,她发现人们希望在她身上看到的只是安静地站在那,然后甜美的微笑而已,这太无聊了。 于是,某天喝醉的佐伊借着酒胆给老师发了封邮件,说: 我肚子里有一只老虎,有时候老虎会跑出来掌控我,我需要那些老虎在我身体里掌权的时刻! 再上戏剧课的时候,佐伊被分到的戏变成了讲述朋克教母帕蒂史密斯(PattiSmith)和舞台剧作家山姆谢泼德(SamShepard)的爱情故事的《CowboyMouth》。 这个剧本让佐伊得到了释放内心真实自我的机会。 她发现自己原来如此需要野性气质的存在,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 她不想给这种自由的、原始的自己任何束缚。 我是一个情绪激动的孩子。当我开始表演时,感觉就像为我所有的杂乱无章找到了一个安放之处。 心中的野兽找到了咆哮的方向,于是演戏便成为了佐伊人生的全部意义,她把自己所有的热情和能量都扑到了表演上。 大学毕业之后,佐伊丝毫没有犹豫,坚定地选择了继续演戏。 开启戏剧人生 卡赞这个姓氏自带光环,让佐伊卡赞演艺之路的起点比别人高了那么一点。很多选角导演因为这个姓氏想见她。 起初佐伊确实得到了相对更多的试镜机会,但得到试镜机会并不等于得到角色。 从此往后的每一步,她都是靠自己走的。 工作中,她从来没有向父母寻求过任何帮助,成名后的她也几乎不怎么提及祖父。 所以,大学毕业之后走进演艺圈的新人演员是佐伊卡赞,不是伊利亚卡赞的孙女。 卡赞这个姓氏让佐伊更早地见识到了真实的演艺圈的可怕之处。 刚上大一的第一周,佐伊接到了学校报社学姐打来的电话,说要聊聊911之后的生活。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刚一见面,学姐就开始询问佐伊祖父的情况。 佐伊什么都没说,但学姐还是写了一篇文章,讲述佐伊如何以祖父为耻,以至于无法谈论他。 当时的佐伊只想好好交个朋友,最后却变成了一个校园热门八卦。 这件事为佐伊敲响了警钟,但并未影响佐伊的前进脚步。 因为一切都是靠自己,起初佐伊卡赞出演的电影大多是配角,戏份不太多,但合作的演员会让人觉得,就算演配角也值得。 2007年,佐伊出演的第一部电影是由安东尼霍普金斯和瑞恩高斯林主演的〔破绽〕; 08年,佐伊参演的是凯特温丝莱特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革命之路〕; 09年佐伊出演的是梅丽尔斯特里普主演的〔爱很复杂〕。 〔爱很复杂〕 于是片场成为了第二个课堂,这些好莱坞一线演员就是最好的老师。 在电影中演配角满足不了佐伊,她说:我觉得肚子里有只老虎! 刚入行的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舞台剧上。 2007年,佐伊卡赞出演了伊桑霍克执导的舞台剧〔渴望的形状〕,08年,佐伊卡赞和凯瑞穆里根一起出演了复排舞台剧〔海鸥〕。 一场酣畅淋漓的舞台剧表演有时要比出演电影过瘾得多。 剧院里,只要上了台,演员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这刚好就是肚子里的老虎想要的。 剧院这个地方对佐伊卡赞来说还有更为特别的意义,在这里,她遇到了好几位人生中的重要角色。 重要的人都在舞台上 参演舞台剧〔渴望的形状〕的时候,和佐伊卡赞演对手戏的是保罗达诺。 戏里他们饰演一对情侣,排练的时候,佐伊小心翼翼地在日记本上提醒自己,危险了,我不能像戏里一样爱上他。 没过多久,戏里的感情就蔓延到了现实生活。 他们从20岁出头开始建立起来的情感关系从一而终,至今未曾改变,这在风云变幻的演艺圈并不多见。 毕竟人们已经习惯了演员的深情应该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样子,女朋友已经数不清楚了,但她们永远都是二十几岁。 佐伊卡赞和保罗达诺的感情十分稳固,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父母。 25岁佐伊卡赞和凯瑞穆里根一拍即合,一起演了〔海鸥〕之后,两人成为了可以共用更衣室的朋友,用佐伊的话说我们坠入爱河了。 十几年后,佐伊和凯瑞穆里根已经走进了彼此的生活,经纪人提起〔她说〕这个项目之前,佐伊就已经知道凯瑞穆里根要主演这部电影了。 佐伊在24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伊桑霍克,那时的他演员当得如日中天,但他暂时选择了走另一条路执导舞台剧〔渴望的形状〕。 佐伊意识到演员可以不把自己捆在这一个身份上,不需要限定什么,你可以同时去写剧本、去做导演。 看到伊桑霍克,她发现这些事情不仅不会打断演员这个职业的发展,反而会起到一种促进作用。 这对佐伊的整个演艺生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几年后,佐伊也走出了演员的固定路线,做起了编剧。 没事干就写剧本吧 当演员就像在玩最疯狂的等待游戏,在那些没有戏演的时候,佐伊卡赞肚子里的老虎需要另一个出路。 我觉得如果我在不演戏的时候不做点什么,我要么会成为一个可怕的瘾君子,要么会和我遇到的每个人一起睡觉; 或者只是天天泡健身房我必须做点什么消耗那种能量。 佐伊的父母都是编剧,对她来说写剧本好像就是那种人们在生活中会做的事情。 她也在大学上过写作课,感觉自己很喜欢写剧本,所以既然没事干,那就写剧本吧。 早在大学刚毕业的那年,佐伊卡赞找不到工作,就写了个剧本。那时的她没想过当职业编剧,只是觉得写剧本挺好玩的。 于是没有戏演的日子,佐伊习惯写点什么,她发现写作也是一种探究角色的方式,某种程度上和演戏一样,也有释放她的能量的功能。 佐伊总是在两个戏之间突然开始写剧本然后很快写出初稿,然后在片场感到无聊的时候就可以想怎么修改这个剧本了。 佐伊作为职业编剧创作的第一部作品是〔恋恋书中人〕。 完美的书中人 有一天,佐伊卡赞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百货公司,看到门口有一只躺着的人偶,她想如果她变成一个真人会怎么样呢。 当天晚上,佐伊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人偶是书里的人物,人偶从书中走进了现实,变成了一个皮格马利翁式的故事。 醒来之后,佐伊就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 大概写了五六页的样子,她拿给男朋友保罗达诺看,达诺看过之后问你是在写我们吗?。 不久之后就有了佐伊卡赞执笔,保罗达诺和佐伊卡赞共同主演的大热爱情片〔恋恋书中人〕。 又当编剧又当演员这种工作模式对佐伊来说是成功的。 剧本创作帮助佐伊卡赞成为了更好的演员。 我喜欢表演和写剧本一起存在的这种工作方式。 写剧本的过程让我学会了判断故事中什么是必需的,什么不是必需的,以及对话中需要的是什么。 它教会了我如何让这些角色变得真实有趣。 佐伊为自己成功地创造了女主角露比,她也成功地诠释了露比。 〔恋恋书中人〕之后的5年,佐伊一跃成为浪漫爱情轻喜剧女王,连续接演了〔如果的事〕〔你眼中的世界〕等5部同类型作品。 〔恋恋书中人〕的创作过程中,佐伊卡赞和保罗达诺在工作上的合作非常顺利。 尽管两人需要面对一天24小时无论工作和休息都在一起的生活。 还要做好家里没人照料的准备,随时面对下班回家发现牛奶喝光了、卫生纸也用完了的窘迫情况。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了这些现实问题,但是2018年〔狂野生活〕的出现,意味着他们从生活中延申到工作中和伙伴关系是可行的。 〔狂野生活〕由保罗达诺执导,佐伊卡赞编剧。 两人再次成为了同一部电影的主创,佐伊没觉得一天24见同一个人太无聊,反倒觉得片场有这样一位家人在,让人很安心。 〔狂野生活〕 如果说〔恋恋书中人〕是佐伊卡赞灵感冲动之下的一时兴起,那么从〔狂野生活〕开始,编剧便成为了佐伊演艺事业中的另一份正式工作。 近几年,佐伊正在着手改编祖父的经典之作〔伊甸园之东〕。 佐伊正在以五年一部编剧作品的频率,认真对待编剧事业。 〔伊甸园之东〕 随着时间推移,曾经那个心有猛虎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生活的重心渐渐发生了转变。 心中的野兽不再凶猛,变得冷静清醒了许多。 写剧本不再是一种必须的能量释放,随着年龄增长,演戏的机会在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佐伊将写剧本当成了维持职业生涯的一种手段。 家庭第一位 生活重心的转变是从有了孩子开始的。 就在〔她说〕上映之前,佐伊迎来了她的第二个孩子。 曾经,或许是因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很优秀,佐伊养成了取悦别人的习惯,她希望每个人都能马上喜欢自己。 她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与方向,也没有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只是想得到认可。 所以心中满溢着无处安放且跃跃欲试的能量,她只能疯狂工作,试图在工作中找到一些意义。 成为母亲之后,一切变得不同了,工作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为了支付家庭开销而必须做的事。 那些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都变得和孩子有关。 佐伊希望成为那个送女儿第一天去上学的人,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和孩子相处的瞬间。 与此相比,演戏和写剧本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当家庭生活变成了毫无疑问的优先选择,工作就意味着远离家庭。 在佐伊卡赞的逻辑中,她的工作必须足够重要、足够有意义,这样花时间离开孩子才是值得的。 因此佐伊在选择工作的时候变得更为谨慎。 〔她说〕就是这种谨慎选择的结果。 〔她说〕讲述的是两位《纽约时报》记者经过坚持不懈地调查,终于发布了关于哈维韦恩斯坦涉嫌性侵的文章。 韦恩斯坦被捕前的演艺圈,性骚扰甚至可以说是女演员的必经之路,佐伊正是身陷其中的的人。 曾经很多次试镜,选角导演要求佐伊穿能看得出身材的衣服。 佐伊觉得〔她说〕就是应该在这个时代讲述的故事。 为了将工作的意义最大化,工作中的佐伊没有任何改变,因为她知道用来工作的时间有限,那就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燃烧自己。 只要走进片场,只要坐在电脑前,她就依然是那个工作起来野心满满、活力无限的佐伊卡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