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粟裕逝世前留给儿子最后一句话,随后粟戎生奔赴老山
未来的战争,我不一定看得到了,一旦打起来,就要靠你们这一代了。
这是粟裕经常对长子粟戎生说的一句话,戎马一生,积劳成疾,晚年的粟裕身上患有多种重病,高血压、心肌梗死、胃病等疾病一直折磨着他,可他始终顽强的同疾病战斗着,也丝毫没有减少对祖国未来的关心。
望着父亲憔悴的病容和殷切的目光,粟戎生能够强烈地感受到父辈身上那种在曲折经历中不断升华的高度战争责任感。
即便是在病重之中,这对父子的谈话也都离不开军事,他们很少谈论战争以外的话题,即便在和平年代,粟裕一直关注的都是如何使新一代的军人能在和平时期和未来战争中继承发扬我军光荣传统,并赢得现代化条件下人民战争的胜利。
而粟戎生就是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中成为了和平年代参加过战斗的优秀将领。
粟裕大将(中)和儿子们在一起(作为粟戎生,右为粟寒生)
1942年粟戎生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出生了,在行军打仗中战士们挑着一根扁担,一头挑着电台一头挑着他,一直挑到了3岁,直到部队里办了个华东保育院,部队打到哪里,保育院就跟到哪里,粟戎生和小伙伴们就在这所军中学校一天天的长大了。
等到新中国成立后,粟裕奉命调回北京任解放军参谋长,粟戎生也随父母来到北京,进了八一小学。
从小学起粟裕就要求儿子在学校住宿,生活上一定要艰苦朴素,其严苛程度令粟戎生的班主任都感到不可思议。
1961年粟戎生从北京101中学毕业后,怀着像父亲一样当兵打仗,征战沙场的理想,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哈军工,穿上一身朝思暮想的军装,成为了导弹工程系的学生。
可是第二年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打响后,这让成日坐在教室上课的粟戎生有些坐不住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向学校领导打了报告,要求到野战部队当兵,战斗在自卫反击战的一线。
粟裕知道儿子这种投笔从戎的想法后对他表示了赞赏,但是目前粟戎生的战斗任务就是学习,学习高尖端的国防科学技术投入到以后更大的现代化战争,才能克敌制胜。
所以他对粟戎生说:你求战心切是好的,当兵嘛,就要时刻准备打仗,但是现代化战争需要掌握现代化的科学技术,你应该下决心学到一门至几门的真本领,这是我们新中国年轻军人的历史使命啊!。
听了父亲的教诲,他安下心来,开始发奋学习,1966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哈军工导弹系提前毕业。
粟裕和陈毅合影
随后他被分配到广东某地成为了空军高炮独立四师三营的一名普通战士,按当时的规定,他要先当一年兵,不久他就随部队奔赴抗美援越的云南前线。
到部队的第二年,粟戎生就和战友们在一次实战中击落敌人一架火蜂2无人侦察机,立下了战功。
在南疆大山里,粟戎生一声不吭待了4个年头,他跑了上千次战斗警报,住了1000多天的帐篷,经历了十几次移防。
而他在边陲一线的所有动静,粟裕都在默默关注着,他经常告诉儿子:在部队最好从战士当起,逐级取得经验,半路出家基础是不牢实的。
粟戎生将父亲的话牢牢记在心里,通过一步步地打拼他由一名普通的战士成为了班长,再成为技师,进而当上了排长。
粟裕这时又告诉他要熟悉下属,当他们的知心朋友,让他们尊重你又喜欢你,要完全信任他们,做到这点哪怕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们也会同你一起杀开一条生路,最重要的是是身先士卒,要求战士做到的自己也必须能做到。
在祖国北疆带兵的风雪征程中,粟戎生的连队在山沟里打了3年坑道,他愈加深刻地体会到父亲让他到北线执行任务的良苦用心,这绝非是镀金式的熬上几年。
3年施工生涯全连没有发生过一起伤残事故,战士们对粟戎生更是无比的信任。
当连长时的粟戎生
1983年,粟戎生的工作任务有了变动,他被任命为陆军第200师师长。
而此时的粟裕已经各种重病缠身,身体极度虚弱,在上任之前,粟戎生去了医院向父亲辞行,可是粟裕已经病重到连说话都很吃力。
这一次他们仍然如往常一样,这对军事父子依然没有谈论军事以外的话题,这也是他们之间默契,粟裕看着儿子,吃力地叮嘱着他:
师这一级很重要连、团、师的锻炼,对军队干部极为重要
粟戎生紧紧地握着父亲的双手,眼含热泪,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句话也成为了父亲生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1984年1月底,正在忙于训练的粟戎生接到了父亲病危的通知,在得到批准后他立即从部队赶回北京,奔赴医院。
看着母亲楚青红肿的双眼,他慢慢走到了父亲的身旁,粟裕已经濒临垂危,在听到儿子的脚步声后他慢慢睁开了双眼,久久的注视着几个子女,可是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1984年2月5日,在妻子楚青和长子粟戎生兄妹的守候和低泣声中,开国大将粟裕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
粟裕与夫人楚青合影
按照粟裕将军的遗愿,他的葬礼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但在遗体火化那天,来到烈士陵园告别的人潮一波一波的走过安卧在苍松翠柏中的大将的身旁。
他们深情悲哀,充满了依依不舍,低头默哀着向粟裕将军告别。
清明节那天,粟戎生陪同母亲来到了父亲当年浴血奋战过的战场之一沂蒙山区,因为粟裕生前交代过要把骨灰撒在他频繁战斗过的战场,和那些牺牲的战友们在一起。
热泪盈眶的粟戎生望着那巍巍的群山,他轻轻将父亲的骨灰撒上山野,埋进熟土,从此父亲的英灵将和无数华东野战军烈士们的英灵一同在这里安息。
粟裕离世后不久,我军在20多个阵地上同时展开收复老山、者阴山的进攻,越军从一段段战壕、一座座山头上败退,老山主峰被我军成功收复。
随后,时任六十七军参谋长的粟戎生和全体将士一同开赴炮火连天的老山前线,进行了长期的边境反击作战。
作为军人他终于盼来了真枪实弹的战场,当时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老山精神已经传遍了全军,望着寒雾弥漫的老山,响起父亲生前喋血沙场的壮志,此时的粟戎生胸中充满了报效祖国,誓与阵地共存亡的战斗决心!
在老山前线,他会光着脊梁在闷热潮湿的猫儿洞中和战士们并肩作战,侦察敌情,在军一级领导干部中,他也是到前沿、跑火线最多的人。
那时粟戎生已经43岁了,可他的身体很是强壮,整个人斗志昂扬,有的时候跟着他的年轻参谋连在接连爬了两天的大山后耗尽了力气,不得不叫苦一声:参谋长,您明天换人吧,我实在跟不上您了!粟戎生却依然没有疲态。
老山前线,粟戎生在猫耳洞中观察
可以说,在战场上的大部分时间,粟戎生都是和战士在一起,有时他们与敌人对峙的最近距离近到只有80米,也依然临危不惧。
粟裕生前也交代过他,作为指战员要懂得爱惜战士的生命,在作战的关键时刻为了胜利要不怕牺牲,不惧牺牲,但不应该的牺牲,哪怕一个人也要避免。
除了经常到前线外,粟戎生还是一名极其善于思考的将领,老山前线的地形复杂难测,为我军掌控敌情增加了难度,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想到了高炮打靶时应用的航模,在中国还没有无人侦察机的时候,对敌人实施空中侦察就得土法上马。
他立刻带领几个搞过航模技术的战士把可以遥控的航模和照相机送上空中,这就相当于在敌人头顶上按了一双火眼金睛,完美解决了准确掌控敌情的困难。
至此,把无人侦察机应用于实战,在中国粟戎生将军是第一人。
2000年,粟戎生被任命为北京军区副司令员,授予中将军衔,想起父亲临终前讲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师这一级很重要,连、团、师的锻炼,对军队干部极为重要,而当了30年兵的粟戎生,在师这一级完成的极为出色,他经过了实地作战,始终和战士们一同站在前线,没有辜负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即便在成为副司令员后,从严治军的粟戎生依然没有丝毫的松懈,他总是给基层干部们进行细致的思想教育,下基层的时候,为了看基层的真实情况也从来不打招呼,在粟戎生的带动下,北京军区的野战化训练,成为了全军的标杆。
粟戎生将军
2006年,粟戎生将军退休了,他依然承担着某部信息化的改造项目,下部队,忙实验,为祖国尽一份力。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交谈的话题自然离不开父亲、军人、战争。
在谈起这个年代,粟戎生将军笑了,告诉对方他这一生最为得意的就是作为和平年代的军人,居然有幸参加过两次作战,第一次是参加国土防空,主要是打美蒋的U2侦察机和无人侦察飞机,在广西打下一架火蜂2号无人侦察机,第二次就是奔赴老山前线,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
不少人跟我说过,当了一辈子兵,没有打过仗,可我至少是参加过作战,当兵不打仗,怎么说也是一种遗憾。
他还告诉记者,自己有一首特别喜欢的军歌,说着便不自觉地哼唱了起来:
身穿防绿,胸怀祖国万里江山,千斤重担交给了我,虽说艰苦,我心里欢乐,虽不富有,拥有山河
当歌声响起,一种浓烈的军旅氛围在四周散发。
这就是粟戎生,与父亲粟裕将军一样,从军几十年,无论是和平还是战争年代他们都依然站在战斗的最前线,将一生献给了祖国,舍身忘死,守护着万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