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是穿越者?是社会主义领袖?他究竟是谁?
总有人说王莽是穿越者,或者说他是第一个社会主义者。我认为,应该先客观了解王莽再下定论。
王莽的姑姑王政君是汉元帝刘奭的皇后。正是她的得道,让王家出了五个大司马、九个侯爵,成为了权倾朝野的最大势力,缔造了西汉末年的王氏专权。
对于王莽,我想先问个问题,他有野心吗?他38岁成为大司马,也就是朝堂一把手。此时的他,原本可以像后世诸葛亮一样匡扶汉室,把摇摇欲坠的西汉政权推回正轨,成为青史流芳的千古功臣。可他还是选择代汉称帝,其野心昭然若揭。当然,有野心不是坏事,说好听点,谁没有个鸿鹄之志。
王莽的父亲早亡,因此他是家族里没什么背景的人。一个人有野心却没有资本,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创造资本。当时最看重什么?贤良孝廉。西汉的察举制,比起考试成绩更看重内在品质。
《汉书》中记载了王莽早期的一些事迹。
在族中弟子纵情声色时,王莽刻苦学习儒经,并保持简朴克己的生活。
哥哥死后,自己躬身侍奉母亲,照顾寡嫂,将兄长之子王光视如己出。
时任大司马的伯父王凤生病,王莽始终在旁照看,亲自尝药侍奉他,好几个月不解衣带,十分用心。
第一件事表现了他的贤,第二件事表现了他的孝,这使王莽在发迹前赚足了口碑。第三件事则让他攀上了高枝,王凤临终前力荐王莽,从此王莽平步青云。因此,王莽展示的良好品行,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他为了达到目的而进行的政治作秀。
作秀其实很容易,难能可贵的是把秀坚持作下去。王莽任大司马后,因其他外戚的排挤,曾被迫卸职回家。正是在这期间,发生了最受争议的大事,王莽杀子。王莽的二儿子王获杀了个家奴,王莽逼其自杀,王获只得含恨而死。
汉朝奴隶有百万之众,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因此虐待奴隶并不违法。而王莽为了一个奴隶处死了自己的孩子,让普天下的儒士看到了自己的仁爱和律己,他的个人声誉就此达到顶峰,各地百姓和官员纷纷替王莽鸣不平,要求他复出,汉哀帝只得征召王莽回京。西汉末年乱象丛生,平民生计艰难自卖为奴的悲剧层出不穷。
王莽发现了民众关心的奴隶问题,并抓住了王获杀奴的事为自己造势,从而借机再度回到权力中枢。我依旧认为这是王莽的一步棋,尽管这次成本很高,失去了四个儿子中的二儿子,但是收获很大,重新踏入朝堂掌控政权。此后,王莽顺风顺水地走上了代汉之路。
那么,王莽做了这么多,他究竟只是想做皇帝,还是实现政治抱负呢?他将礼贤下士、谦逊仁爱、节俭简朴等美好品质保持了四十余年。如果说他一直是伪装,那么品质这种东西就太不稳定了。因为你可以说任何人的任何特点都是伪装出来的。就好比有人说刘备是个伪君子,说他伪善、口蜜腹剑,但是他把仁义道德贯彻了一辈子,试问贯彻了一辈子的伪善和真善又有什么区别?常言道:君子论迹不论心。
但人是会变的。我觉得王莽年轻时一定有过远大志向,因为他曾和刘向之子、著名经学家刘歆成为知己,两人年纪相仿,对社会问题看法相近,且都把古文经作为救世良方。可以看出,王莽早期也在寻找着解救国家的办法,寻找着重返盛世的途径。
而随着大权在握,王莽忘了初心,把个人的权欲摆在了第一位。在他成为大司马后,将叔父王根赶出了朝堂,贬谪一众忠汉之臣,杀掉大部分在京的汉室宗亲,这难道是忠孝贤良吗?
不过此时的社会已经管不了这些污点了,百姓急需要一个人能解决问题。而王莽重新分配土地、废止奴隶制度的口号吸引了民众,让他收获了群众基础。
他还倡导改革经文,招揽天下贤士发展古文经学。古文经是指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前的儒家经书。今文经是指汉初由老儒背诵,口耳相传的经文与解释,由弟子用当时的隶书(今文)记录下来的经典。今文经受到了董仲舒的改编,让儒家经典为政治服务,儒经不再是政策规划的指导书,而变成了解释政策合理性的工具。董仲舒又把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神学思想融合进了经书,使得今文经神学化严重。在遇到灾荒时,西汉皇帝不想着安置流民、赈灾救济,而是一味地罪己,社坛祭天。如果一次两次还好,但长年累月这么做就是在积累矛盾。因此今文经已经无法适应社会,解决不了问题。
摆在儒生王莽面前的有两套经典,一套是当下在用的今文经,看起来已经腐朽僵化。另一套是古文经,古文经的理念来源于周朝,周朝是儒生们心目中的大同盛世。王莽选择了古文经作为治世之学也就不难理解了。他选择古文经还有一个好处,原本今文经的解释权只在朝中大儒的手中,而重新启用古文经,不仅可以削弱那些大儒的势力,还能把解释权重新夺回来,为日后阐述政权合法性创造条件。
万事俱备,王莽称帝。王莽的称帝没有引起大规模暴动,因为民众都知道王莽的光辉事迹,可以说王莽称帝也是民心所向。但这不是无条件的,改革时弊才是第一要务。
那他的改革如何?土地国有、废除奴隶、改革币制、五均六筦,明明很先进,为何应改革身死名灭,背上了万事的骂名。我们下回细细分析王莽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