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新阶面向一面旗帜(外四章) 面向一面旗帜 每个日夜,我们都在面向一面旗帜。 镰刀,割断旧世界的绳索,锤子,敲碎邪恶的盔甲。一拨又一拨人的接力,鲜血染红了大纛,我们,迎来朝日,迎来彩霞。 面向一面旗帜,让灵魂在霞光中濯洗,被时光漂白的记忆再一次在火红的屏幕上浸染。枪炮、镣铐、美酒和红唇,像一管管黢黑的毒漆,没有将大地染黑,因为勇士的血覆盖了黑色底幕。那些姓名,那些目光,那些呐喊,那些吟唱,永远不能删除或剪切,跟一种颜色一起,融入我们血液的流淌。 面向一面旗帜,责任沉重,肩起重担,没有可以退却的理由,没有可以懈怠的借口,除了向前,没有别的方向可以选择。 我面向一面旗帜,已经三十八年,想过很多方式的前行,一直没想过的是转身,即使有一天突然倒下,依然会面向旗帜飘扬的方向。 面向一面旗帜宣誓,这个姿势会成为永远的图腾。 参观党史馆 一部史书,并非文字书写,满篇都是一串串的足迹。 上海、瑞金、井冈山、延安、西北坡、北京,用足迹连缀的一个个闪光的点,然后把足迹铺满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足迹所至,踢走邪恶和不平,每个脚窝都生出绿树开出红花。 有的足迹是被一双又一双脚多次踩踏,一个战士倒下,就有新的战士接过钢枪和一顶缀着红五星的帽子继续前行,他们的足迹一次次重叠,即使脚窝盛满鲜血,也没有胆怯的呻吟,只有激昂的呐喊。 串串足迹铺展到今天的书页,栽种小康的树林,培植富饶的花朵,把足迹印满金山银山,印满长城内外,和人民一起,描绘祖国的壮丽画卷。 明天的史书,鲜花盛开! 纪念章 庆祝建党100周年座谈会,成叔获得在党五十年的纪念章。 五十年,半个世纪,一万八千多个日夜,怀揣着忠诚上路,虽没有伟业,但从未怠慢。村里丢牛的那一回,他背着干粮追了三天三夜,即将上船的那一瞬,在码头截住三了偷牛贼,等到生产队长赶到,他晕倒在沙滩上。三棒子的房子被洪水冲垮,十二根寿木送给他重建家园,老伴心疼,他哈哈一笑,人死了,睡在麻砾石上也不晓得硌人。汶川地震,攒了半辈子的大大小小的票子,数了又数,一叠大的都交到村支书的手上。 五十年的岁月历程,铭记着一个称号,铭记着自己的誓言,用一封封火红的捷报把画着锤子斧头的旗帜染得更红,把党章的字字句句镌刻在心灵的幕墙之上。 一枚纪念章,是一个见证,是一份温暖。你的足迹被人瞩目,你的暮霞有人记挂。 成叔把纪念章安放在一只玻璃盒子里,出门看一眼,进屋看一眼,他的步子稳重轻盈。 喜鹊在叫,屋旁的那株油松又长高了许多。 村支书和杜鹃花 晚霞烧起来的时候,最后一张选票落进票箱。 每张选票是一朵鲜花,一簇鲜花像五年前一样开放在阿波面前。 谁都想不到阿波的施政计划竟然是要把日月山全部栽上杜鹃花。 曾经有过不少的窃窃私语,住房改造,产业发展,公路连网、文化广场的建设、村史馆的升级,都在精准扶贫的战役中落幕,如果阿波继续当选,他会做什么? 一种又一种猜想,一种又一种假设,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要栽杜鹃花! 日月山,曾是一片原始森林,太阳的光芒沿着树梢滑动,月亮的倩影聆听虎豹的呢喃。 阿波的祖父,曾是40年前的村支书,为发展经济,出售日月山的木材。一把把斧头剃光了日月山茂密的头发,一把把钢锯熄灭了如诗如歌的林涛。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在小溪边碰到了一队迁徙的虎豹,许久的对视,让他内心颤栗。 许多年过去了,日月山还是一山稀稀拉拉的灌木,每每驱车回村,日月山,像一个癞痢头,刺眼,更刺心。 他要用五年的时间,在日月山栽上杜鹃花,用一山的绚烂点亮游人的眼睛,用一山的耀眼谱写乡村振兴的华章。 阿波发言结束,一片安静,两分钟之后才是暴雨般的掌声,鼓掌的人一排一排站起来,他们眼中满含赞许的泪水。 霞光,把村庄涂成一片绯红。 刷新起点 昨天的收获已经收进仓廪,昨天的颂歌还在天空萦绕。 今天,我们重新集结,再次出发。 前方,还有障碍,还有荆棘,还有堆积的乌云,还有刺破苍穹的闪电以及紧随其后的霹雷,我们,除了雄心壮志,还有迈过往日沼泽的韬略、蹈海的舰船和翔空的翅膀,还有被烽火煅烧的信念以及百折不挠的意志。 划时代的一次会议,将刷新我们的起点,把蓝图铺开,把火把点亮,前进,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群山,等候我们的凯歌,江河,期待我们的捷报。 我们自己,低头奔跑,低头,是奔跑的基本姿势。 每一次奔跑,都会离目标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