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第147卷阅读笔记
1、三月,戊子,魏皇子昌卒,侍禦師王顥失於療治,時人皆以爲承高肇之意也。
高肇是北魏外戚、权臣,文昭皇后高昭容之兄,宣武帝元恪舅父。算是祸害北魏的一个重要人物吧。
2、表肇指鹿爲馬。以赵比趙高。御史中尉王顯奏彈劾诬毁宰相,有司處匡死刑;詔恕死,降爲光祿大夫。
诬毀宰相竟可以拟办处死的地步。也是太可怕了。
估计也是高肇的暗中运作,必想置之死地而后快,从而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3、俄而元珍引武士齎毒酒而至,勰曰:‘吾無罪,願一見至尊,死無恨!’元珍曰:‘至尊何可復見!勰曰:‘至尊聖明,不應無事殺我,乞與告者一對曲直!’武士以刀鐶築之,勰大言曰:‘冤哉,皇天!忠而見殺。’武士又築之,勰乃飲毒酒,武士就殺之,向晨,以褥裹尸載歸其第,云王因醉而薨。李妃號哭大言曰:‘高肇枉理殺人,天道有靈,汝安得良死!’
北魏京兆王元愉起兵造反。高肇借机进谗言让北魏宣武帝通过宴请毒死他。
哪怕按照儒家的严格标准来看,元勰都算是一位非常不错的王侯。不贪名利,兢兢业业,有能力,知进退。可惜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庙堂斗争,诬陷谋反,这是最卑劣却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北魏也是加快自我衰落覆灭的进程了。
5、壬申,魏东荆州表桓晖之弟叔兴前后招抚太阳蛮,归附者万余户,请置郡十六,县五十,诏前镇东府长史郦道元案行置之。道元,范之子也。
伟大的地理学家、文学家,《水经注》的作者郦道元在这里出现了。
6、上使南郡太守韦睿将兵救仙,睿至安陆,增筑城二丈余,更开大堑,起高楼。众颇讥其示怯,睿曰:不然,为将当有怯时,不可专勇。
这是作为有勇有谋大将的大实话。不知道害怕的人,就是莽汉一个罢了。有条件一定是做好防守,必须先置军队立于不败之地。
7、魏公孙崇造乐尺,以十二黍为寸;刘芳非之,更以十黍为寸。
古人非常重视音乐对于国民教化所起到的作用。
历代王朝都喜欢礼乐兴盛的赞誉,而害怕礼崩乐坏的骂名,却一直都走在礼崩乐坏的路上。
8、十一月,己丑,魏主于式乾殿为诸僧及朝臣讲《维摩诘经》。时魏主专尚释氏,不事经籍,中书侍郎河东裴延隽上疏,以为汉光武、魏武帝,虽在戎马之间,未尝废书,先帝迁都行师,手不释卷,良以学问多益,不可暂辍故也。陛下升法座,亲讲大觉,凡在瞻听,尘蔽俱开。然《五经》治世之模楷,应务之所先,伏愿经书互览,孔、释兼存,则内外俱周,真俗斯畅矣。
当时,佛教于洛阳非常兴盛:沙门之外,自西域来者三千余人,魏主别为之立永明寺千余间以处之。处士南阳冯亮有巧思,魏主使与河南尹甄琛、沙门统僧暹嵩山形胜之地立闲居寺,极岩壑土木之美。由是远近承风,无不事佛,比及延昌,州郡共有一万三千余寺。
北朝的佛教非常兴盛,到了帝王亲自讲法的地步,那么多人借宗教为生,对于社会生产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其实是很大的。
儒家学者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其实也很无奈。
嵩山当时就已经建有宏大的寺庙。
9、约文学高一时,而贪昌荣利,用事十余年,政之得失,唯唯而已。
沈约有文才,但个人作为政治家的缺陷也明显。文学与政治,毕竟是两条线。两者得兼的人有,但是太少了。
10、充华初选入掖庭,同列以故事祝之:愿生诸王、公主,勿生太子。充华曰:曰妾之志异于诸人,奈何畏一身之死而使国家无嗣乎!及有娠,同列劝去之,充华不可,私自誓曰:若幸而生男,次第当长,男生身死,所不憾也。既而生诩。
当时,北魏仍然有为了防止母后干政,太子母亲必须被提前赐死的丑陋惯例。
这也是继承了汉武帝的政治丑陋遗产之一。
冒死生育一个可能成为太子的儿子,这是难得的勇气!
11、五月,丙辰,魏晋天文学。
古代迷信天人感应的学说。因此,天文学在古代是禁止民间染指而只能在宫廷里授权研究的学问。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古代天文科学的发展壮大。
12、马仙为将,能与士卒同劳逸,所衣不过布帛,所居无帏幕衾屏,饮食与厮养最下者同。其在边境,常单身潜入敌境,伺知壁垒村落险要处,所攻战多捷,士卒亦乐为之用。
成功的为将之道,也全在这几句话里了吧。
13、是岁,梁之境内有州二十三,郡三百五十,县千二十二。是后州名浸多,废置离合,不可胜记。魏朝亦然。
这些郡县设置得频密,也造成官员设置过多,人浮于事,且造成民间税负过于沉重吧。
14、上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则案之如法,其缘坐则老幼。不免,一个逃亡,举家质作,民既穷窘,奸宄益深。尝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车驾言曰:陛下为法,急于庶民,缓于权贵,非长久之道。诚能反是,天下幸甚。上于是思有以宽之。
梁武帝执行法律有两个标准。
15、冬,十月,乙亥,魏立皇子诩为太子,始不杀其母。
北魏至此,才算是把提前杀掉太子母亲的陋习改正过来了。
胡太后赌赢了!(或许也只是幸运)。但是,后来胡太后的种种胡作非为,把北魏带入覆灭的境地,就让人感觉,那条陋习或许也是正确的。
16、上大怒,中使谴责者数四。约益惧,闰月,乙丑,卒。有司谥曰文,上曰:情怀不尽曰隐,改谥隐侯。
可叹沈约。多嘴,心虚。确实算不得一个痛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