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陪伴毛主席10年的贺子珍,为何执意要和他分开?
前言
1937年,贺子珍执意离开延安,远赴遥远寒冷的莫斯科。当时她的身心压力极大,想去苏联疗伤、进修,以全新的状态回归。
没想到,一别便是经年。
22年后,当贺子珍和主席庐山重逢,她觉得恍如隔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英姿飒爽的女英雄,彼时已年过半百,无语凝噎。
半晌,一句你比以前老了很多,道尽了对挚爱夫君的衷情与思念。
在井冈山人民的心里,贺子珍永远是美丽活泼的井冈之花;对普通人而言,她是值得共和国尊重和铭记的卓越女战士。
而对于毛主席,他们曾携手并肩、忘我奋斗了10年,是革命艰苦时期的战友和爱人。
命运弄人。种种原因,他们早年遗憾地分开了。但他始终牵挂着她。
庐山重逢后,主席放心不下贺子珍的健康状况,于是询问陪她前去的水静:贺子珍现在什么待遇?得知她一切安好,主席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井冈山初逢:毛泽东远行时,会去敲她的窗
1927年,毛主席率秋收起义余部刚上井冈山,就听说了贺子珍。
贺子珍的祖上是江西永新的乡间望族,贺氏三兄妹都追求思想进步。当时,贺子珍只有18岁,虽然年纪轻轻,但她却是井冈山上的第一位女党员,也是永新县的妇女部长,和哥哥贺敏学一起指挥过农民暴动。
她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细长的眉眼透着雷厉风行的干练劲儿。不难想象,初见贺子珍时,毛泽东对这个志同道合的女同志赞许有加。
当时,山大王袁文才、王佐为了革命和巩固势力的需要,想让毛泽东长期留在井冈山,曾为毛、贺二人牵线搭桥过。但两人均拒绝了。
后来,毛泽东的家乡传来杨开慧被残害的消息,毛主席陷入了痛失爱妻的悲痛。与此同时,他开展工作时不太熟悉当地情况,贺子珍被安排做他的助手,两人一起在永新调研。
革命时期,每天都面临生离死别。孔冬梅在《听外婆讲那过去的事情》中提到:
在井冈山,外公经常去看望外婆。每次他要远行的时候,就会敲敲外婆的窗户说,‘我要走了’。
他们共同经历过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会剿,一句轻轻的要走了,包含了多少情味深长的蕴意。也许在那时,两人的心开始贴近了。
后来,毛主席对贺子珍说:
你是个好同志,好姑娘,我很喜欢你。
没有仪式,没有婚宴,《永新调查》就是他们的定情物。贺子珍给毛泽东缝了一个大背包,他们便结合在了一起。一开始住茨坪,后来住茅坪,都是井冈山周边游击作战的地区。
贺子珍知道毛泽东酷爱读报,但井冈山与世隔绝,常一连多天无法得知外界消息。
她多方打探,通过穿越封锁线做生意的小商贩获取报纸,再把皱巴巴的报纸连上日期、择要勾画,供毛泽东阅读时参考。
从那以后,读报时先把重要的地方圈起来,再用笔打上红杠,成了贺子珍一生的习惯。
很多个寒冷的冬夜,毛泽东写累了,便放下笔,同她海阔天空地谈论起来。
他们聊《水浒传》《三国演义》,贺子珍说不爱读《红楼梦》,毛泽东则告诉她:这是一本难得的好书,不光写了爱情,还写了贾母、王熙凤、贾政和贾宝玉、林黛玉、丫环两派的斗争。
他们的结合,始于志同道合的革命情谊。十年苦中作乐,毛主席逗她:我正打算给你开个追悼会!
1927年至1937年,他们相知相恋了10年。这10年,是中国革命最艰苦的10年,也是一个女人最灿烂的10年。
毛泽东冲在队伍最前方,前后几次收到过贺子珍牺牲或失踪的消息。
毛泽东和贺子珍
第三次反围剿时,红军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英勇抗敌。眼看敌机俯冲下来,贺子珍为护住绝密文件箱,被炸弹的气浪掀翻在地,当即晕了过去;长征途中炸弹坠落,她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用身体掩盖住伤员,结果头部、背部和四肢共17处中弹,弹片深深嵌进身体,囿于条件而无法清理。
这些弹片,后来严重影响了她的身体健康。
还有一次,行至云南贵州交界处,贺子珍突然产下了一个女儿。眼看追兵将至,她无限留恋地看了女儿一眼,给一个老乡留下了13块大洋,写了一个字条,便被扛走了。
为了革命的胜利,贺子珍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孔东梅在书中提到,外公毛泽东曾讲过这样一句话:
贺子珍跟了我这么多年,受了很多苦,但她是对我最好的一个女人。
战争的困苦还不算什么,毛泽东在中央苏区曾被高级将领排挤,经历了政治上的起起落落。看到部队失败、将士伤亡,自己的正确意见接连被否定,毛主席很难过,得过严重的疟疾,贺子珍始终不离不弃。
1935年,遵义会议召开,贺子珍几乎天天睡不着觉。
她既担心部队打败仗,又害怕毛泽东再次遭遇排挤。休会时,明明见到了丈夫,却欲言又止,怕听到令人失望的消息。
但这次,毛泽东高兴地告诉她:
大家看得起我老毛,认为还有一点本事。惭愧,进入中央领导层,滥竽充数而已。不过我也没有谦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毛泽东又认真地对贺子珍说:
现在同意我的人多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贺子珍听完又激动又兴奋,她喃喃自语:我们的党得救了。
她对毛主席的感情,除了普通妇女对丈夫的爱,还夹裹着对领袖的崇拜、对共产主义事业的无限向往。
她带着革命女性对丈夫最深沉的爱意,去完成党交给的平凡工作。
和毛泽东结婚后,贺子珍曾担任过中共湘赣边特委机关秘书、毛泽东的生活秘书和机要秘书。1929年1月随同红四军主力下山,后任机要科科长。
贺子珍
他们每天在腥风血雨中战斗,负伤和死亡随时可能降临。毛主席性格幽默,举重若轻,每每打完胜仗他就逗妻子:
你回来了?他们都说你牺牲了,我还准备给你开个追悼会呢!
每逢此时,贺子珍便自豪地大声说:
不但我回来了,两只铁皮文件箱也安全回来了!
他们选择用这种看淡生死的诙谐方式,给对方传递劫后余生、见到爱人的喜悦之情。
每一场激战下来,去打听一下爱人的生死,问问对方是否平安归来,已成了战火岁月中的一种习惯。陕北窑洞相离:毛泽东3次挽留,流下眼泪
1935年10月,部队到达陕北,先在保安,后到延安,开始了一段较安稳的生活。
彼时,贺子珍已经为毛泽东生了四个孩子,但多在长征途中下落不明。
他们分别是:1929年生的女儿毛金花;1932年生的儿子毛岸红;1935年2月在长征途中生下的一名女婴,还没来得及取名,就被抱走送给老乡了。
在延安,贺子珍诞下了李敏,一个又小又瘦的女孩,毛泽东为她取了乳名娇娇。凤凰山下的吴家窑,成了贺子珍和毛泽东最后的家。
在延安时,抗战即将爆发,毛主席夜以继日地专注在民族抗日的事业上。贺子珍开始觉得自己没文化,尤其欠缺理论方面的学习,日渐落后,这让一向追求进步的她无法接受现状。
另外,她是一个革命女性,长期生活在枪林弹雨中,行事果决、说话刚直。而毛主席是湖南人,性格中也有刚强不屈的一面。
用他的话说,两个人是钢与铁的碰撞。当生活好转以后,这种矛盾开始慢慢显现了出来。
心性要强的贺子珍把痛苦深深埋在心底,不和丈夫沟通,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贺子珍做了一个决定:去西安,转赴上海,取出身体中的弹片。
得知这个消息,毛泽东大吃一惊。为了阻拦她,他极力挽留,对贺子珍说:我这个人平时不爱落泪,只在三种情况下流过眼泪:
一是我听不得穷苦老百姓的哭声,看到他们受苦,我忍不住要掉泪。
二是跟过我的通讯员,我舍不得他们离开,有的通讯员牺牲了,我难过得落泪。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骑过的马老了,死了,用过的钢笔旧了,都舍不得换掉。
三是在贵州,听说你负了伤,要不行了,我掉了泪。
一起走过10年的风风雨雨,毛泽东很感慨、很动容,见贺子珍不听劝,他又说:
贺子珍我现在的情况,同在王明路线时期不同了,我有发言权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像过去那样,跟着我受那么多苦了。
但贺子珍当时年轻,听不进劝,再加上性格好强,毅然去了西安。
在西安,她收到毛主席的一封信: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吗?贺子珍托警卫员送去了一方丝帕,上面写着:就此诀别。
在她得知上海已被日军占领后,去了新疆,从那里乘飞机去了苏联。一来,苏联的医疗水平高,便于取出弹片;二来,可以在苏联的东方大学进修学习。
她打算边学习边疗伤,两年后回国。但没想到,国内外的形势也在复杂地变化。
贺子珍青年时期
第二年,毛主席和江青结婚。不久后,苏联爆发卫国战争,封锁了国境线,贺子珍一度在战火中颠沛流离。
直到1947年8月,王稼祥夫妇去苏联疗伤。他们四处打听她的下落,最后把贺子珍、李敏和毛岸青一起带回了中国东北。庐山重逢:爱人苍老了很多,她未语泪先流
回到国内后,贺子珍很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在哥哥贺敏学、妹妹何怡等人的陪伴下,她开始渐渐走出阴霾。
后来,贺子珍向一个老朋友吐露心声: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和毛主席再见一面,两个人握下手,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心愿,直到12年后才实现。
1959年,毛主席在庐山开会期间,听曾志提起了贺子珍。得知贺子珍的精神状态不错,主席很高兴,于是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与贺子珍秘密会面。
为此,毛主席专门请几位同志吃了一顿饭,让大家拿主意。后来,时任江西省委书记杨尚奎的夫人水静,专程去南昌接了贺子珍,陪同她一起上的庐山。
杨尚奎嘱咐水静,不要告诉贺子珍是去见毛主席,只邀请她去庐山避暑。
1959年7月8日,庐山清爽宜人。7月9日晚上9点多时,水静对贺子珍说:我带你去见一个老熟人。
绿荫笼罩下的美庐,安静祥和。贺子珍随水静进入这栋别墅,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抬头看到了毛泽东,不觉一惊,整个人呆住了。
美庐别墅的会客厅
见她进屋,毛泽东从沙发上站立起身,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并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贺子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分别22年,两个人隔着茶几坐着,相顾无言。贺子珍没想到,水静带自己见的老熟人会是毛主席,她一刻不停地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据警卫员封耀松回忆,他们谈了1个多小时,很多时候,贺子珍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她脑子中在回想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也许,她想到了那年在长汀,生下了和毛主席的第2个孩子,乳名毛毛。当时毛主席在党内遭受排挤,他请了病假,风尘仆仆地赶到长汀,用组织发的休养费给贺子珍买了一锅热腾腾的鸡汤。
也许,她想到了漫漫长征途中自己身负重伤,毛泽东坚持带着她上路,说贺子珍是为救伤员受的伤,不能把她留在百姓家,一来无药可治,二来没有安全保证,就是要死也要把她抬着走。
婚姻十年,她十次怀孕,先后生下6个孩子,最终身边只剩李敏一个女儿,但她始终无怨无悔。奉献一切,奋斗终生,这就是革命时期的伟大爱情。
而今,时过境迁,纵然爱人出现在面前,贺子珍又能说什么呢?对于她来说,能再见爱人一面,足矣。
见贺子珍一直哭,毛泽东温和地安慰她:我们见面了,你不说话,老哭,以后见不到了,又想说了。
毕竟是十年的爱人啊,毛主席如此地了解贺子珍的性格和情绪,这让她哭得更厉害了。她对毛主席说:你比以前苍老了很多。
毛泽东问起在苏联的情况,轻轻叹气: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走呢?贺子珍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我那时太不懂事了。毛泽东谈起他这些年的情况,他辞去国家主席职务的事。
至于后来出现的那个人,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绕开了。贺子珍只是提醒毛泽东:当心有人害你,当心王明这样的人害你。毛泽东点头说:我会注意的,你放心。
22年过去,贺子珍再也不是那个倔强坚硬的女孩子了。
她在苏联的战火中受尽苦头,饱尝对亲人和爱人的思念。
毛主席对她的担心也从未停止,但命运弄人。
这次谈话近两个小时,后来毛主席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见,再谈。随后,贺子珍被带去了警卫室。
一直等候在警卫室的水静走进屋,毛主席叮嘱她:她很激动,你要注意她的情绪。明天你就送她下山,下山以前,你一步也不要离开她。
毛主席还提到一件事,贺子珍临走时把他床头的三瓶安眠药全拿走了。他担心贺子珍吃多了会出事,一再叮嘱水静要照顾好她。
沉思片刻,毛主席又问水静:贺子珍现在是什么待遇?当得知是副省级待遇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可以了。
当晚,水静陪贺子珍宿在了庐山。那晚庐山的月色静谧皎洁,整个星空都显得异常温馨。贺子珍很激动,彻夜无眠,一直和水静聊着她和主席年轻时的往事。
她满心期盼第二天能和主席再见,结果第二天被工作人员匆匆带下了山。
贺子珍和女儿、女婿
这是毛泽东与贺子珍分别22年后,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平时,李敏作为贺子珍和毛泽东之间的桥梁,往来于上海和北京之间。主席托李敏给贺子珍带香烟、丝帕,贺子珍则给主席捎去南方的新鲜蔬菜。相聚北京:又过了一个20年,他们得以再见面
1976年,敬爱的毛主席与世长辞。
他气息微弱时,李敏去看望他。主席吃力地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圆圈,嘴里轻轻说了一句话。李敏当时没领会他的意思,主席很快陷入昏迷。
多年后,李敏和一个好友提及此事,经好友提醒她才意识到,那个圆圈极有可能指的就是母亲贺子珍。因为贺子珍乳名是桂圆。
得知主席逝世,贺子珍在上海的家中守着收音机,静静听完整篇报道。她脸上的表情很安静,没有落泪。而当夜晚来临、周围没人时,她却忍不住放声痛哭,并不断打电话给女儿李敏倾诉。
因种种原因,建国后贺子珍一直不能去北京,主席去世,她没能去见上最后一面。
1979年,中央同意了她想瞻仰毛主席遗容的愿望。女儿李敏和女婿孔令华陪着贺子珍,去北京看望她朝思暮想的爱人。
贺子珍和女儿李敏
一头银发,满面尘霜。
70岁的贺子珍坐在毛主席的遗体水晶棺旁,眼角含泪,久久不肯离去。她献给毛泽东的花圈,落款是战友贺子珍。
这位巾帼英雄和伟人的革命爱情故事,何其伟大。
1984年,贺子珍因病去世。这个饱经沧桑的共和国女战士结束了她坎坷的一生,享年75岁。
贺子珍这一生,陪着毛主席从井冈山走到延安的苏区,历经无数大小战役。
战火纷飞的年月里,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生死攸关的两万五千里,擦干战友的血迹、掩埋烈士的遗体,然后继续冲向前方。她平凡、无私、果敢、坚毅,是井冈山上的第一位女党员和女战士,一生都在为革命奉献,也见证了中国革命最艰难的岁月。
她是毛主席早年的亲密战友和爱人,也是为中国革命做出不朽贡献的巾帼英雄。值得共和国人民永远尊重、铭记和怀念。
借此文章,让我们向革命先辈贺子珍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