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北洋时期的中国,军阀混战,武人专权。但在这期间,却有一位文人当上了民国大总统,此人便是徐世昌。在武夫当国的年代里,为何容得下这位文人当总统呢? 张勋复辟失败后,直系军阀首领冯国璋代理大总统,皖系军阀首领段祺瑞再任国务总理,形成直皖合作主导的政治新格局。但好景不长,因冯、段的关系并不和谐,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断发生,总的说来,皖系占优势地位。段祺瑞开始策划排挤冯国璋,因为只有除去冯国璋,才能使皖系独掌北京政权。根据1913年10月公布的《大总统选举法》,大总统任期为5年,自1913年10月10日袁世凯任大总统算起,本届总统任期到1918年10月9日届满,这给了皖系以改选总统排挤冯国璋的法理依据。 那么,继冯国璋之后,由谁出任总统呢?考虑到南方护法军政府的强烈反对和北洋派内部的关系,段祺瑞决定以退为进,于1918年8月明确表示,自己不愿意出任总统,但实际上他依然操控着北京政府。直系首领冯国璋进京任总统后,在皖系压迫之下,也感觉到坐在大总统位子上的无趣,不愿再看人家脸色,听人摆布,故萌生引退之心。如此一来,皖系、直系首领都退出总统竞选,大总统之位非北洋老官僚徐世昌莫属了。 徐世昌(18551939),字卜五,号菊人,直隶天津人。光绪年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先后兼充国史馆协修、武英殿协修,颇有文人风采。但他也有一定的武装经历,从袁世凯小站练兵开始,徐世昌即为袁的主要策士,号称北洋军师。 自晚清到民国,徐世昌久居官场,长袖善舞,各方笼络,随机应变,以其和各派别的历史渊源和人脉关系而周旋于皖、直、奉系之间。 1916年6月袁世凯称帝败亡以后,徐世昌归隐河南辉县百泉山,对外表示消极,愿终老田园,自额其居曰水竹邨,自号水竹邨人。同年11月,即徐世昌归隐数月之后,黎元洪与段祺瑞之间发生府院之争,僵持不下,双方皆属意徐世昌出山,从中调解,乃托人专程赴河南辉县接迎,徐欣然进京。调停结果,总统府方面的孙洪伊和国务院方面的徐树铮均去职,府院之争告一段落。事毕,徐世昌仍欲重返河南辉县,双方执意挽留,徐就近移居天津。可见,徐世昌成为各方皆可接受的人物,也成为缓和皖系、直系矛盾的不二总统人选。 这样,皖系即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总统选举事宜。当时国会中,皖系段祺瑞掌控的安福系议员占绝大多数,人称安福国会。1918年8月27日、29日,安福系议员分别在众、参两院提出速行总统选举案。31日,两院联席会议决定在9月4日举行总统选举。9月4日,总统选举会举行,在共计436张选票中,徐世昌得到425票,高票当选。10月10日,徐世昌就任民国大总统。 徐世昌任总统三年多,主张以文辖武,废督裁兵,被人称为文人总统。他对南北各派首脑,承认其实力,确定其地盘,授之以较高官职;继则实行裁兵,集中兵权于中央,各省省长悉由中央改派文人主持。但各派军阀只知一味扩兵争权,跋扈干政,岂容徐世昌实践其文治理念,故徐世昌任内中国依然是军阀混战、政争迭起的老样子。 徐世昌任内的首任内阁总理由钱能训充任,但钱内阁对于南北和议、胶东问题、学潮等,都穷于应付,且为皖系段祺瑞所排挤,于1919年6月辞职,由财政总长龚心湛暂代。总理继任人选,徐世昌属意于其旧友周树模,但为段祺瑞所反对,不得已乃在原有阁员中任命,结果由陆军总长靳云鹏继任。1920年5月,靳因拒绝日本要求直接交涉山东问题,得罪段祺瑞,被迫辞职。靳辞职后,徐世昌先以海军总长萨镇冰兼代。不久,直皖战争爆发,直胜皖败,靳云鹏在张作霖、曹锟支持下,于8月再出组阁。1921年12月,靳内阁辞职,徐世昌以外交总长颜惠庆暂代。同月,梁士诒在张作霖支持下,继任总理。1922年1月再以颜惠庆暂代,后又任命周自齐署理内阁。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直胜奉败,直系首领曹锟、吴佩孚迫使徐世昌下台。6月,徐世昌通电辞职。 徐世昌的下台似乎验证了这样一句话:战争,请文人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