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热闻

陈老讲清热止血的治法|2周年特刊!

时间:2022-04-22 13:04:38 热闻 我要投稿

热证出血的治法

其一,以清肝凉血药为基础,消除出血之因,体现这么一个治法,这个是我们首先要考虑到的,正本清源。

其二,根据出血的部位,选择止血药物来治疗主证,体现塞流之法,这也是我们应该考虑到的。

第三,根据血遇寒则凝的特性,在清热止血方中配伍少许活血的药,防止血瘀。

第四,根据气血间之依存关系,配伍调气药以复气机升降之常。

第五,根据肝疏泄失常的原因来配伍疏风平肝的药物,来调理肝的功能,使其它复归于正。

其六,根据出血的部位来配伍兼顾该脏生理功能的药物,以利五脏协调。这里我就举个例子,比如肺主宣降津气,肺部出血往往有肺的宣降失常,以喘咳同时存在,你就应该兼配伍宣降肺气和化痰生津的药物来恢复肺的功能。

白及枇杷丸就是治肺出血的方剂,你看它为什么要加枇杷叶呢?就是在于恢复肺的宣降功能,就是因为兼有咳嗽,要照顾它的兼证,每一脏都有它的特殊之处。

如果是泌尿系统出现病变,往往兼见小便不利,如果是肺部出现病变,往往兼见咳嗽有痰,是不是都要兼顾一下呢?你看朱丹溪的咳血方用焦栀、青黛去清肝止血,但是为什么要加点诃子、海粉、瓜壳这些止咳化痰的药物呢?就是由于肺上容易引起咳嗽有痰,那么在止血的同时应该加点止咳祛痰的药物才对,这是一个道理。

又如肾为主水之脏,小便下血,多有水液失调和小便淋涩灼痛同时出现,应该兼配利尿的药物等等。

我们了解了上述的配伍常规,对于清热止血的方就了如指掌了。随便怎样,思路就从这几方面来考虑,你就可以用了。但是我们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在临床上看问题不要把它看得太单纯,热证出血有时是两种病机同时存在。那么如果是两种病机同时存在,你单用一个清热止血法就不行。

我就举个例子,1970年的时候,我们跟华西医科大学在盐亭县去办贫下中农医学院,有个流鼻血的病人,流的特别厉害,找到华西医科大学的医生给他治,把西药里面的各种止血药用了都止不到,就说你们中医来试一下。现在我们内科教研室的张发荣教授,他一看就开了犀角地黄汤,犀角地黄汤本来是对的,但是吃了三天仍然流(鼻血)。

后面张发荣教授就去问李克光老师,说:“李老师,这个病明明是个热证,怎么我给他用了犀角地黄汤,用了三天都仍然流鼻血”。李老师想了一下,他说:“你给他加点人参在里面。”后来就用犀角地黄汤加人参吃下去血就止住了。这就是两种病机同时存在,它既有气不摄血的机理存在,又有血热妄行的机理存在。那么脉内有血热,脉外有气虚,这两种机理同时存在,你该不该给他合用呢?该用,对不对?

又如《金匮要略》里面的黄土汤,它既用黄芩、地黄。干地黄是因为离开了产地,所以才叫此,只有产地才用得到生地黄,它就有凉血止血的功效。黄芩也有清肝热、清热凉血的作用,但是黄土汤偏偏要用甘温的黄土和附子。这个方很多人解释都说是用灶心黄土去温阳止血,然后用附子去振奋脾肾之阳。但是说勿诸药多过燥,才用黄芩去兼制它,说它温得太厉害了才用黄芩去兼制它。

我就不信,因为我讲这个方的时候也讲得多,年年都要讲到它,我就反复琢磨,我说为什么甘草干姜汤也可以治出血,怎么没有勿诸药之燥,就把血止住了?理中汤也可以治疗出血,但是它为什么没有说温燥过甚才用呢?还有上海中医药大学的有个老中医用附子理中汤来治疗出血,怎么他就单纯用温药,而没有勿诸药之过燥呢?但是偏偏黄土汤你说黄土和附子的温性太大了,要用黄芩去兼制它呢?我后来我才从这里悟出来,这是两种治法的同时存在。它既有肝上有点热,肝不藏血;它又有脾不统血、阳虚,这才成这个样子,这是两种机理并存的结构。你看,所以我解释黄土汤的时候,我就不说它是勿诸药多过燥,用黄芩去监制它,我认为它是两种机理同时存在,这种情况是有的。

甚至还有三种都同用的。又比如说小柴胡汤加乌梅,杨仁斋的《直指方》里面他那个加法真妙啊!妙到极点了,他是把收敛止血、清热止血、益气摄血三法集于一方,把一个治疗少阳半表半里、气分热甚的小柴胡汤加一味乌梅,说治诸热出血,主治就是诸种热证的出血。

我就说这个方啊,如果是表卫的气虚而引起的,小柴胡汤本身就有人参、甘草、大枣,《伤寒论》第九十七条里面明明就讲了“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本身就是卫气虚损了,邪气才因入,它就是治卫气虚的,你说人参、大枣、甘草在里面干什么呢?就是干这个事,当然就是益气摄血了。如果出血是由于表卫不固引起的气不摄血,它有人参、甘草、大枣。

那么你如果是说热证出血呢?它里面有黄芩去清肝热,因为肝不藏血,迫血妄行的话,里面有黄芩清肝热。那么如果说肝的疏泄失调了,它里面有乌梅敛肝止血,乌梅本身既是止血的药又是收敛的药,敛肝止血。你说他这个方加一味乌梅就把三种病机都集中在一个方里面来了,我认为杨仁斋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很多论述都很好,可惜现在《直指方》没有单行本卖了。很多《内科学》里面引他的东西,而他自己单独的《直指方》我们没见到。我觉得杨仁斋这个医生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医生。宋代那个时候还没有内科、妇科等的分化,在那个时候他的理论是钻(研)地相当深的,你们注意看没有,是不是有三种机理。

病案1: 张某,女,65岁。2001年12月就诊。自述 阴道下血 ,淋漓不断,已逾一月。曾经某省级医院妇科检查,子宫并无异常。余思患者年逾花甲,且兼心悸气短,遂书此方3剂付之。二次来诊,血已停止,唯在小便以后纸上尚有一点血迹,原方再加乌贼骨、茜草,嘱其再服3剂,两月之后,未见复发。 病案2: 李某,男,32岁。2002年元月来诊。自述 小便尿血 已有数月,遇劳加重,曾经西医检査,既非肾系结核出血,也非尿路结石损伤出血,原因至今不明。书此方3剂付之。二次来诊,谓已半月未曾见血,嘱其再服,以免复发。 病案3: 陈某,男,31岁。2004年8月3日就诊。自述 行房精中带血 ,多方医治无效,求治于余,观其舌淡,遂书此方加黄芪、白术、蒲黄、三七、龙骨、牡蛎付之,服六剂精中已无血液,嘱再服数剂,巩固疗效。

谨以此文,纪念这位中医学者去世两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