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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长篇小说《女记者》:第十七章

时间:2022-07-26 20:34:42 热议 我要投稿

《女记者》简介:南方某省。一起特大的轮奸毁容案。农村妇女汪日琼惨遭轮奸后,俊美的面容又被硫酸毁坏,双目失明,鼻子烧掉,惨不忍睹。

奇怪的是案发半年之久罪犯依然逍遥法外。

省报记者林雪虹怀着极大的义愤将此案披露于世,惊动了省里有关部门。在案情审理中又不断出现新的阻力新的疑点,威胁恫吓接连向林雪虹袭来,但她置之度外,冒着生命危险深入作案地区,终于拿到关键证据。罪犯伏法,冤情大白。

小说还细腻地描写了她那内心充满矛盾痛苦和困惑茫然的感情世界……

第十七章

炎夏的一个阴雨连绵的傍晚,胡龙泰匆匆地在A市三角街头的人群中穿行。

三角街头是A市比较繁华兴旺的地方。其得以兴旺,主要是它处于极佳的地理位置。它位于市中心边沿的旧区,属商业中心与住宅区之间的一段“过渡地区”,店铺开得密密麻麻,十个指头也数不完,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店铺本身的经营性质也越来越多元化,由从前吃住或理发、购物中心,发展到现在宾馆、酒吧、咖啡屋、卡拉OK、舞厅,集吃、喝、玩,聚人最多、生意最兴旺的地方。这里发展潜力很大,不少摩天大厦还正在建设中。

胡龙泰的瓦匠手艺不错,凭这他到哪儿都能有饭吃。他把汪日琼毀了后,就跑了出来,开始东藏西躲的,后来便在一家江苏工程队里卖手艺盖大厦,一月能挣千八百元。

今天晚上收工,他去一家店铺买块香皂,回来时便觉得似乎被人跟踪了,跟踪的人好像是个骑三轮车的。他开始晃动起脑袋来。每当感到局促不安的时候,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做出这种习惯性动作。一看到三轮车,他就想起了踩三轮摩托车的汪日琼:“这个可恨的女人,杀了她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恨得牙齿咯咯响。

胡龙泰,人长得又瘦又矮,模样很丑。黝黑的皮肤,里出外进的牙齿,宽大的额头向前突出,尖窄的下巴颏往上翘着,贼亮的小眼睛深陷进两个洞里。他的五官看上去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印象。

前些日子,他偷偷跑回了镇子一趟,找到了正在派出所当合同干警的侄儿胡阿蛮。

“怎么样了?”胡龙泰慌恐不安地四处望望,然后压低嗓门问。

“没大事。”胡阿蛮不以为然地说。

“那我就不走了!”胡龙泰听侄儿这样说。立即来了精神。

“不行,我爹说了,汪家还在告呢!”胡阿蛮立即阴沉下脸,瞪圆了两只稍微外鼓着的双眼,严肃地说。

“那我怎么办?”胡龙泰犯愁地耷拉下脑袋,发亮的一双小眼睛也失去了光泽。

胡阿蛮安慰道:“不过,她们告也白告!我看你还是在外面找点活儿干吧,怎么还不是自己养活自己。”

“嗯。”听侄儿这样说,胡龙泰觉得也只好如此。

“龙叔,到任何时候,你都不要递出我呀!”胡阿蛮阴沉着脸又说道。

“放心吧!阿蛮,你还信不过我?脑袋掉了碗大个瘌痢,四十年后还不是一条好汉!”胡龙泰扬起头,挺直腰,用手使劲地在自己的胸膛上拍了一下。

“不过,我也不怕了,已有人证实出事那天我不在现场。”胡阿蛮神情自若地说。

远处传来了犬吠声,俩人匆匆地分手了。

胡龙泰连夜又离开了西阳镇,临走时,他在汪日娥家的大门上贴了一张“告示”:

“再告,杀死你们全家!”

胡龙泰

×年×月×日

有了胡阿蛮的话,胡龙泰的胆子大起来了,他时常在菜市场、街头、码头、饭店等一些公共场所露面,再后来,他竟明目张胆地在A市做起瓦工活计来了。

“怕什么?‘无事’一身轻嘛!天塌下来,有人替我顶着!”他美滋滋地想着。

可是自从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江河日报》一个女记者在报纸上把这件事捅出来了,那个被毁容的女人照片也上了报纸,公安局在到处抓人的消息,他开始心里不安宁了,走起路来也不那么一身轻了。

今天放工回来,他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是,一回头又不见了,他心慌意乱地不住四处张望,躲过车辆,跳过栏杆,向街中心拐弯处急走着。

街中心繁华地带的安全岗附近。几名联防队员正在街上巡逻,一个三轮车夫急匆匆地走到跟前,说:“我发现一个公安局要抓的人,我已盯了他好半天了。”几名联防队员上下打量了一下车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慌慌张张地向前急走着。

“你看清楚了?”一个队员问。

“看清楚了!我认识他,他是我们镇上的,叫胡龙泰,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用硫酸浇老婆的人,绝对错不了!”车夫十分肯定地说。

队员们会意地点点头。事不宜迟。

对讲机拔出了天线:“我是联防队员小徐,我们发现了在逃的胡龙泰,请指示。”

“立即逮捕胡龙泰!”对方毫不迟疑地命令。

队员们飞快地缩短着与罪犯的距离,为了不打草惊蛇,三轮车被推到了路边。

胡龙泰越走越快,神色越来越慌张。突然,他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联防队员分成二股,闪入小路进行包抄。

胡龙泰终于走进安康小路,沸腾的街市被甩到了身后,他那紧张的神情好像逐渐松弛下来了。可是,他刚觉得有人故意擦肩而过,两只胳膊就被人死死扭住了,企图抵抗的胡龙泰,被一双锃亮的手铐铐住了双腕。

胡龙泰落网了。

西阳县公安局审讯室里。

?胡龙泰,硫酸是不是你倒的?

:不是。

?那是谁倒的?

:是她拿瓶子自己倒的。

?她已被绑住了手脚;能自己倒?

:……

?你们是怎样轮奸汪日琼的?

:没有。

?你的同伙都有谁?

:没有,就我自己。

整整一天零半宿,胡龙泰拒不交代。

预审人员气得恨不能把胡龙泰狠狠揍一顿,让他全部交代。然而,公安人员的职责抑制了他们,不能感情用事啊!理智战胜了急躁,审讯人员冷静下来,向局领导作了汇报。

“给你四十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想蒙混过关,是办不到的。”一个高个子的公安人员严厉地说道。

“能给我一支烟吗?”胡龙泰伸出两个被烟熏得焦黄的指头,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预审员。

“给你。”一支香烟放在胡龙泰带着手铐的左手上。然后,审讯员和书记员走了出去。

室内静下来了,静得有些阴森可怕。

胡龙泰贪婪地紧吸了几口香烟,紧张的心情松弛些了。

“你的同伙都有谁?……”预审员的问话,炸雷般在他耳边响着。

顿时,胡龙泰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

第一次毒打完汪日琼后,胡龙泰用一根木棒把房门闩好,便连夜离开了西阳镇。他在外面到处游荡,饥一顿饱一顿的,真不是滋味!

两个月过去了,他度日如年。一天,胡龙泰在西阳县街头,偶然碰到了同镇人铁锁,便硬把铁锁拉到一家偏僻的酒店,要了几盘小菜,来了一瓶白酒,俩人慢慢喝起来。几盅白酒下肚,俩人的话也多起来。

“哎,你知道我老婆现在怎么样了?”胡龙泰一边给铁锁夹块溜肉段,放在碟子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说,又踩上三轮车了。”铁锁嘴里忙着嚼肉块,紧忙挤出了一句。

“村上的人都怎么说这回事?”胡龙泰又试探地问道。

“老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谁有时间管这闲事!”铁锁用袖口抹了一下油嘴巴。

胡龙泰一听汪日琼已上工了,镇上的人不再提这件事了,他的心里有底了。

第二天,胡龙泰悄悄地回到了西阳镇。

走进冷清、零乱的家,胡龙泰又咬牙切齿地恨起汪日琼来。自打结婚以来,他总觉得汪日琼和镇上的张玉贵有来往,跟踪几次却又没有抓到什么,就越发怀疑老婆不贞。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婆跟别人好。汪日琼回了几次娘家,更使她心神不安:她准是回娘家和她过去那个臭男人见面去了!他打她,给她规定了几个不准,也觉得不行。他还常想,汪日琼该有了,怎么不见肚子鼓起来,是不是私自堕胎了?四十岁的男人了,他多么盼望自己有后,给胡家能留下一条根?可是,她早就没诚心和自己过了,这不,又提出了离婚!

“哼,离婚!不做我的老婆,也休想做别人的老婆!”胡龙泰心中的怒火在燃烧,切齿痛恨着。

“还得想办法把她抓回来,好好整治整治她,让她知道我的真正厉害!”心中的怒火愈燃愈旺,简直要把他烧着了,他握紧拳头,暗暗地发誓。

猜疑---婚姻的死敌,如扩散的癌细胞,侵蚀着家庭的肌体,毁灭了人性。

胡龙泰与汪日琼之间,从来就没有语言的交流。婚姻不再是连接家的纽带,而成了灾难和罪恶的枷锁。汪日琼这个农村妇女,不知道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她找过几次法庭,去公安局告了几回,解决不了问题,也就不再指望了。可是,逃跑,躲避,用人们的同情来慰藉自己流血的心,也不是办法呀!

一个更阴险,更恶毒的报复计划正在偷偷地进行着。

天完全黑下来了,潮湿的风一阵阵吹进屋里,更使人烦躁难耐。

胡龙泰被伯父胡士权臭骂一顿,撵出家门后,他便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灯没点,鞋也没脱,闷闷不乐地躺在冰凉的床上,两眼呆呆地望着棚顶。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窝囊,大伯怒骂的话不由地又在耳边响起:瞅你霜打了茄子似的,没有老婆还活不成?秸秆棚的梁柱上,有一个麻雀窝,外出觅食的老家贼没回来,几只小麻雀饿得叭叭喳喳乱叫,胡龙泰心烦极了,呼啦一下子坐了起来,扒掉脚上的一只布鞋,猛然向雀巢扔去,小麻雀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得四下逃去。

胡龙泰又躺在了黑暗中,吧哒吧哒地抽烟。

一股诱人的炒菜香味儿,从窗外飘了过来,胡龙泰赶紧吸了几下。此时他才想起来,好多天了,他没正儿八经地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他懒得自己动手做饭吃。东家一顿西家一顿,但看人家的脸色吃饭,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屋内一片冷清,他躺不住了,又爬起来,拉亮了电灯。床上的枕头、被子油光乌亮,团成一个团儿堆在床边,太师桌上水瓶,饭碗,毛巾、袜子、烟头……放得满满的;窗台、柜子上的灰足有铜钱厚;泥地上,鞋丢得东一只西一只,贼头喊脑的老鼠肆无忌惮地在其间窜来窜去。

他走近锅台,揭开锅盖,想整点吃的,可一看,锅内已生出了厚厚一层红锈,他用颓丧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米袋是空的,菜刀生锈了,连一片莱叶也没有。他气不打一处来,把锅盖狠狠地摔下。

“他妈的,家里没个女人,还算是一个家?”胡龙泰愤恨地骂道。

一想到女人,他就恨死了汪日琼。

黑暗孕育着罪恶,邪恶在黑暗中滋长。

胡龙泰躺在床上,脑子里飞速地转着,他在苦思冥想。突然,他阴险地笑了,扔掉烟头站了起来,向镇上走去。

西阳镇是通往A市的必经之地,这里经济繁荣,外来人也多。每天晚上,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是一家叫“夜来香”的旅店。小店虽不大,却很招人,生意兴隆。年轻的大胡子老板,能满足那些出差住店和当地生意人“别出心裁”的要求,所以,“夜来香”旅店的生意比镇上别的旅店都红火。

“夜来香”旅店的老板黄若飞,是胡龙泰生死之交的铁哥们儿。平时没事,胡龙泰常到小店来,与旅客闲聊,和服务员梅阿娇眉来眼去地调情、逗乐。有时,他见梅阿娇忙不过来,就主动帮着阿娇端水,扫地。黄若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黄若飞见胡龙泰大摇大摆地走进店来,连忙立起身打招呼:

“龙哥,好久不见了,怕是发大财了吧?”

“发个屁财,哭还哭不上调呢。你这里的生意倒是很好呢。”胡龙泰随手把收录机的音量调小,然后在木板凳上坐下来。

梅阿娇见胡龙泰来了,一步三扭地走过来:“胡大哥,好久不见,都想死俺了。”她身躯肥胖,胸脯高耸,屁股扭来扭去,声音娇滴滴的,妩媚地一笑,本来就很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就数阿娇嘴甜,小乖乖过来。”胡龙泰兴奋地伸出了双手。

“你这个没良心的,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阿娇顺势坐在了胡龙泰的腿上。噘起小嘴,伸出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使劲点着胡龙泰的脑门。

“哎哟,小姑奶奶,真厉害!”胡龙泰的眼睛像馋猫似地在阿娇的脸上舔来舔去。

“阿娇,别闹了。”大胡子倒了一杯茶,放在胡龙泰的面前,有点看不过眼地说道。他从胡龙泰进门时的神态,猜到胡龙泰今晚找他准有事。

“龙哥,找我有事?”大胡子问。

“没有。”胡龙泰答得千脆。

胡龙泰喝着茶,故意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小店的四周,过了一会儿,他显得十分热心的样子对大胡子说:“老弟,店太小了,怎么不扩建一下?”

“钱!”大胡子伸出右手作了一个捻钱的动作。

“这还不好说。”胡龙泰不以为然地说。

“龙哥,又说起风凉话来了。”大胡子神情不屑一顾,话里带有嘲讽味儿。

“别瞧不起你龙哥,我那三间房要卖了!”胡龙泰眼睛一瞪,下巴颏往上一扬地说。

“真的?”

“我还能糊弄你?如果你肯帮龙哥的忙,钱吗,好说!”胡龙泰十分大方地说。

“做什么?”大胡子特别感起兴趣来

胡龙泰斜着眼睛瞄了阿娇一眼,大胡子会意地点点头。

“阿娇,去照看客人。”

“唉”阿娇嘴里答应得痛快,可心里有些不高兴,好事不背人,她想。

支走阿娇后,大胡子紧接着追问一句:“帮什么忙?”

“把我老婆弄回来!”胡龙泰摇头晃脑地说。

“哎哟!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没问题!”

“我要好好收拾她!”胡龙泰说到“收拾”两字时,语气加重,恶狠狠的。

“这事不难。”大胡子满口答应。

“够哥们儿意思!”胡龙泰伸出大拇指,眉开眼笑地说。

“哈哈哈!为朋友两肋插刀嘛!”大胡子说完,俩人开怀大笑起来。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胡龙泰觉得腹中饥肠更加咕咕地叫起来。

“老弟,吃晚饭了吗?”胡龙泰问。

“都什么时候了!”大胡子反问道。

“吃过也没问题,走,陪我喝一盅去。”胡龙泰边说边站了起来

“好吧。”

于是,三人走出夜来香旅店,向对门的川味酒馆走去。

酒馆里吃饭的人不少,但还有几张空桌子。他们二人走到靠窗边的一张空桌前坐下了。

“螃蟹一只,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几个北方汉子喝得面红耳赤,猜拳声此起彼落,弄得小酒馆里乌烟瘴气,乱糟糟的。

胡龙泰走到柜台前,要了几样下酒小菜,要了一瓶白酒,俩人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老弟,书归正传,到那天就咱两人还不行。”胡龙泰喝了一大口酒,往嘴里夹粒五香花生豆,边咀嚼边说。

“不就一个女人吗?”大胡子轻蔑地说,“杀鸡不用宰牛刀!”

“不对,你别小看那女人,鬼着呢!人少抓不住她。”胡龙泰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一脸严肃地说。

“那怎么办?”

“你把阿娇带上,我把我的侄儿胡阿蛮带上。”胡龙泰说。

“带阿娇有什么用?”大胡子眼皮一抹搭,不以为然地说。

“这你就老外了,有女人才有戏,带上阿娇,我自有安排。”胡龙泰的话没有商量余地。

“听你的。”大胡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另外,你还得帮我弄瓶浓硫酸。”胡龙泰低头喝酒,也不瞅大胡子一眼。

“干什么?”听了胡龙泰的话,大胡子不由大吃一惊,瞪大一双疑惑的眼睛直盯盯地瞧着胡龙泰。

“这个臭女人,我不要她,我要让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要她!”胡龙泰咬牙切齿一字字地说,仿佛从他嘴里跳出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粒粒沙石。他的脸扭歪了,他的神态可怕极了。

“这可是犯法的呀!”

平时,胡龙泰一脸凶相就够吓人的,像今天这样凶狠的表情,大胡子还是头一回看见。

“你弄来就行,剩下的事与你无关。”胡龙泰又说。

大胡子低头寻思着什么,没有言语。

“事办成了,我给你这个数!”胡龙泰伸出一巴掌。

“五千元?”大胡子抬起头认真地问道。

“对!”胡龙泰毫不含糊地点着头。

可是,大胡子仍没有立即表态。他在暗自思量着,找硫酸不难,镇中学蓄电池厂就有。可是,假如事闹大了,硫酸是我要的……不要,五千元就飞了……不过,我不动手就没事,谁不是见钱眼开!

想到这儿,大胡子不再犹豫了,他紧紧攥住胡龙泰的手:

“龙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胡龙泰加重了语气。

一场罪恶的交易达成了。

审讯室的窗外,传来了脚步声,胡龙泰立即收回所有的精力,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