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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10-28 01:57:10 热闻 我要投稿

秋天如约而至来到了清华园。岁岁年年,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大师们留下了许多关于清华园的秋日记忆。来吧,一起走进他们的秋天~

季羡林:无忧无虑的秋天

“至于清华园的景色,更是有口皆碑,而且四时不同;春则繁花烂漫,夏则藤影荷声,秋则枫叶似火,冬则白雪苍松。其他如西山紫气,荷塘月色,也令人忆念难忘。” 

——季羡林《梦萦水木清华》 1988年

季老先生回忆里的清华园与他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求学经历联系在一起,永远美丽,永远富有朝气。

而有很多故事就发生在秋日里。当他谈起清华校风时,想到的是每年秋日入学时,旧生中的好事者对新生开的充满友情的玩笑;想到了少年们围在一起,爽朗的笑声飘到了高高的秋日晴空之上。

图|秋日里 紫荆公寓前 的太阳

当然也免不了有遗憾:当年的他因为有同乡保驾护航,错失了这个终生难遇的机会。不过这点愁绪就像是初秋落下的第一片树叶,飘飘扬扬地从树头下落,背后仍然是盛夏留下的无限生机。

此后,他还会在园子里遇见日后成为了著名戏剧家的孙浩然,此时正在用“古巴”的笔名在《周刊》上发布一篇篇活泼调皮的漫画;遇见红学大师俞平伯先生,某日突然大发豪兴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剃个精光;遇见国学大师吴宓先生,彼时正苦苦追求毛彦文先生不得,发奋新作了十二首《空轩》还要发给学生……

他用八个字形容他印象中的清华校风:“清新,活泼、民主、向上”。这八个字也像极了清华的秋日:水洗般澄净的天空,纷纷转变颜色争奇斗艳的叶子与花,还有刚刚入学、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许的新生们。

图|通往秋天的小径

而这样美丽的秋天,会伴随着季羡林先生走过潜心翻译作品的每个日月,在他为母校八十周年校庆时写下《梦萦水木清华》一文时,依然生动活泼,宛如昨日。

图|学堂路的时光

闻一多:挥斥方遒的秋天

这里万人还在静默地工作,

像园外的西山一般工作,

静默地滋育了草木,

静默地进溢了温泉,

静默地驮负了浮图御苑,

春夏他沐着雨露底膏泽,

秋冬他戴着霜雪的伤痕,

但他总是在静默中工作。

这里努力工作的万人,

并不像西方式的机械,

大齿轮绾着小齿轮,

全无意识地转动,

全无目的地转动,

但只为他们的理想工作,

为他们四千年来的理想,

古圣先贤底遗训,努力工作。

——闻一多《园内》 1921年

在清华园里,闻一多第一次完整地接受到了现代教育,自此向着更广的天地迈进。因此,他对园子有着极深的感情。这种感情在他留学时愈发强烈。在看见留学的同胞们内部派系林立、互相攻讦时,他提笔写下了314节的长诗,并在写完之后自嘲“用尽了两个月的诗气,还预支了两个月的力气。”

图|银杏路的电影感

这首诗里回忆的清华园之秋,与埋头工作的清华人们总是联系在一起。在入学的喧嚣过后,学习生活便回归了正轨,因此仲秋的清华园不免会有些沉默。

但是在这沉默中,蕴含着伟大的的力量:

云气氲氤的校旗呀,

你在百尺高楼上飘摇着,

近瞩京师,远望长城,

你临照着旧中华底脊骸,

你临照着新中华底心脏!

啊!展开那四千年文化底历史,

警醒万人,启示万人,

赐给他们灵感,赐给他们精神!

——闻一多《园内》 1921年

图|图书馆沉思

这首诗是为激励同胞们团结奋进而作。彼时的祖国还在连年的战乱与动荡中苦苦挣扎,期待着一群人能够在世界变革的洪流中窥得出路,拯救这个深受苦难的国家。

而这群在清华里埋头工作的人们便是要用这种秋日一般的静默,于无声中寻找爆发的力量。他们站在旧时代寂寥的废墟上,初识人生痛苦,在痛苦中向黑暗宣战。“五四”运动打破了清华园里的寂寥,闻一多先生被选入学生代表团参加北京与上海的活动。他长眠于夏日,没有再次见到秋日回归清华园,但他抗争的精神,一如这首诗最后一节对清华的赞颂与期许,被后人传唱。

图|悠然屹立之树

孙福熙:沉思探微的秋天

“承佩弦(朱自清)兄之邀,我第一次游清华学校,在与澳青君一公君三人殷勤的招待中,我得到很好的印像,我在回国途中渴望的中国式的风景中的中国式人情,到此最浓厚的体味了;……从这个机会以后,我与菊花结了极好的感情,于是凡提到清华就想起菊花,而遇到菊花又必想见清华了。”

——孙福熙《清华园之菊》 1926年

书画双绝的孙福熙先生尤以画菊花出名。他笔下的菊花花多叶少,别具风格。而清华园里有一位杨寿卿先生,家中已经三代种菊。两位爱菊之人就这样一拍即合,在那个混乱动荡的年代开辟出一方可供意趣与灵魂栖息的静地,考究着菊的名字与性情,也找寻着专精一道的奇人妙人。

图|校河披上红围巾

《清华园之菊》中谈到了十七种姿态各异的菊花。白者,有直径一尺如同雪球的“快雪时晴”,也有花瓣纯白,柔弱又倔强地倾泻下来的“趵突喷玉”;红者,有高丈余而色似晚霞的“夕阳楼”,也有花心橙黄而花瓣绛红的“晓霞捧日”。此外,还有花瓣丝丝如同垂帘般翠绿的“碧窗纱”、长管而卷曲如同军乐号角的“紫虬龙”,以及色若松花小鹅、花瓣勾曲如受惊的鹅头一般的“黄鹅添毛。”

只是单单一个菊花,便已生出这么多种变幻。在孙福熙先生看来,只要精于一道,无论是否“有用”,便当得上“专家”之名。可惜世人的价值取向太过单一,只会揪着“有用”这个标准去肆意评判。而他偏要“画他人不爱而我爱的菊花,一直画到老”,“学他人所不喜欢学的东西,这将是我的长处”。

图|新民路枝丫探窗

先生在文章结尾发问:“做人二十七年了,以前知道有这许多菊花,知道这许多菊花的性情吗?”

而对每个人都是如此:你是否对某个事物极其上心,它的诸多变化你都烂熟于心?这一事物不一定要符合世俗眼光的“有用”标准,只要在你与朋友促膝长谈之时能够作为一个不错的话题,便不再“无用”了。

图|水中的主楼,树间的学堂

文:吴彦臻

图:吴彦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