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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奇恋》——第二十一章病魔缠身

第二十一章 病魔缠身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清晨起来觉得格外清爽,天更蓝草更绿,鸟儿也叫得更欢……斯蒂芬庄园散去一层晨雾,草地上闪烁着露珠,牧羊犬你吠我也吠叫个不停,黑山羊也咩咩地发着颤音,它们呼唤着主人让他们快快起来,迎接大好的晴天。

奥邦德和苏洛娃舒展着腰肢来到花园中,放出牧羊犬,牵出黑山羊任它玩耍,它们在花园中跑来跑去像是淘气的孩子在戏闹。牧羊犬一会儿向奥邦德扑去一会儿又扑向苏洛娃,越跟他们亲近越往身上扑,弄得苏洛娃推也推不开,躲也无处躲……她无奈地大声喊叫:“奥邦德,你过来,快来管管你这些胡搅蛮缠的孩子,烦死我了……”奥邦德跑了过来驱赶着前护后拥的牧羊犬:“走吧,都走吧,别闹了,你妈妈烦你们了,看把你妈的漂亮衣服都弄脏了……”

“亏你说得出弄脏了我的漂亮衣服,我哪里有衣服可穿,若不是这些牧羊犬也不穿衣服,它们一定会耻笑我的。你是不是该给我做件新衣服了?”

“好的,夫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一会儿我就给你做一件,比皇帝的新衣还漂亮。”

“你真坏,想着法捉弄我。看我这个样子每天还不都穿皇帝的新衣,你是一个不负责的丈夫,舍不得给老婆花钱——”

“是啊,说真的,老婆,这么多年来钱是什么样我都要忘了,我们过得是什么社会呢?是原始部落?也不是。对了,我们是在神的世界——天堂。可惜呀,我是无神论者,我不相信有神,有来世。苏洛娃,你说我们生活在怎样的社会中?”

“要我说呀——就叫阴阳社会吧……”

奥邦德抢着说:“太准确了,我的夫人,你才是真正的大哲学家……”

“别说了,没有——对了,我们就是一无所有。”

“有的只是男女情感,为自己而活着,这是个什么理想社会呢?柏拉图的《理想国》没谈到阴阳社会。”

“行了,看你那认真的样子,其实是自嘲,很无奈!”

“说得不错,不仅仅是无奈,而且是很无聊……你说我们一天还能做什么呢?离开了人类社会,脱离群体,一个人的自由是很无助的,只有在约束中才能感觉到自由的可贵,可谁愿意受束缚呢?这都是矛盾的,我们幻想离开这个荒岛回到社会群体,那就是投奔约束限制——也就是非自由。这些都是哲学研究的领域……”

“好了,我的哲学家大人,我不懂哲学,我要吃饭,我要睡觉,应该——”

“你又点出了要害,人活着不就是饮食,还有男女。其它都是为这两个根本问题服务的,统治者就是要帮助人民解决这两个根本问题,让他们过得更好,否则他就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

“我得打断你,让我说完,哲学你跟我白说,我饿了,我要吃饭。吃完早餐我们要出去找食物,不能饿着肚皮谈哲学、谈什么主义……哲学家,我的问题是否可以考虑?”

奥邦德对这一话题很感兴趣,似乎言犹未尽,摇着头和苏洛娃进屋吃早餐。吃过饭虽然是早晨,太阳升起了就是火辣辣的热。奥邦德和苏洛娃备好了该带的东西,套好竹车,向海边奔去。

他们来到一块礁石上,开始钓鱼。鱼很多,没多久就钓上一条石斑鱼,足有三公斤重,跳个不停。正在钓着,苏洛娃看到了什么叫了起来:“奥邦德,你看那是什么?”一个圆桶状的东西漂浮过来,奥邦德跳到海水中游了不远拿到了漂浮物。苏洛娃在礁石上喊:“小心,那是什么东西?小心——”奥邦德手举着一个20多厘米长的圆形铁桶爬上礁石。苏洛娃继续喊:“拣它干什么?可别是水雷。”奥邦德举在眼前好奇地端详着说:“不像是水雷,这是一个饼干桶,盒盖用铅封死了,很神秘的,拿回去研究研究。”

“你什么都好奇,一个漂来的破铁桶也有哲学……”

“这里面没有哲学,说不定有秘密,带回去。”

钓完了鱼他们又去鸟类栖息的地方拣了些鸟蛋。在拣鸟蛋的时候苏洛娃险些被一只孵蛋的母鸟啄伤了,腿上被啄了一口,很疼,好在没有出血。有几只大鸟向他们扑来,拍打着翅膀,张大了嘴巴,很是可怕,奥邦德一边踢打着母鸟一边拉着苏洛娃狼狈地逃离了鸟群。

“它们好凶啊,”苏洛娃惊魂未定地说,“我们不快快地跑,它们会咬死我们的。”

“谁让我们侵犯了它们的领地,偷抢他们的孩子,它们是正当防卫,我们是贼……”

“我们不残害它们,我们就得饿死,它们会原谅我们吗?世界太残酷了……”

“实际生物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这是一个相互满足的生物链,我们都在其中,不过人是最残忍的,用智慧占据生物链的至高点,毫不留情地掠夺它们,严重地破坏着这个生物链。但是人类并不觉醒,觉得人类从大自然中得到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公平的。真是太可悲了,人类到了该自省的时候了……”

“你又在发感慨。如果你不是在荒岛而是在文明社会,你会成为一个政治家吗?”

“我不喜欢政治家,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成不了政治家。”

“那你说怎么好呢?”

“我有什么好办法,我纯粹是空想主义者。我现在已经满足了,没人统治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铺地盖天……”

“是很浪漫,但不是人民都可以过上我们这样的生活,话又说回来你愿意永远过这种浪漫的生活吗?”

“的确很矛盾,想离开荒岛又不想被人统治,哪里有这样的社会呢?我们在这没人的地方交谈着毫无意义的问题真是无聊极了。”

“你满腹经纶不释放释放会憋坏的。其实我是很爱听你讲这些道理的——虽然有时听不太明白。我想知识太多也是很痛苦的,你说的道理没人理解,反而说你多事。像我这种傻乎乎的人,吃饱了不知道饿就行了,烦恼就少。你说是不?”

“你哪里是傻乎乎,鬼精灵一个,很会哄人呢。你说真心话,像我们这样无社会、无政府的生活你是不是喜欢?”

“什么叫喜欢不喜欢,反正都无奈,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还不是就咱俩个人。你想让政府统治你也找不到政府,如今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你别惹我生气就行。”

“我啥时候惹你生过气?我惹了你就是惹了全社会,我敢吗?”

“说着闲话你就当真起来,谁说你惹我了,不过是说说而已。这里没有嫉妒、没有争强好胜、没有尔虞我诈、没有……”

“不说无聊的话题,我们去菜园看看,摘点茄子辣椒之类的蔬菜,今晚给你做点好吃的。”

“还有鸟肉、兔肉……我馋了。还想喝一杯。”

一路上说笑着斗着嘴来到了种菜的地方,各种蔬菜都长得很好,绿油油的,这是他们的劳动果实。苏洛娃摘了一个红透了的西红柿擦了擦咬了一大口,又塞到奥邦德嘴里:“你尝尝很甜美,解解渴……”

“你在美国种过田吗?我是说你看过别人种过田吗?你亲手栽种的蔬菜吃起来当然更甜美,味道不一样。”

“你也不是一样,在英国你种过田吗?”苏洛娃作着鬼脸,大口地吃着西红柿,“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身份是农民,必须自力更生,没有市场没有交易……西红柿真好吃。”

他们一路上又采了许多好吃的野果,满载而归。奔着回家牧羊犬也跑得很快,苏洛娜都有点跟不上了,奥邦德喊着哈利放慢了脚步。大汗淋漓,他们到家了。给牧羊犬解开绳套,它们立刻跑去喝水。奥邦德卸下竹车上的各样东西,他好奇地注意着那件从海上拣来的铁桶。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扔在院子里。他俩立刻到木屋北侧去冲凉,脱得光光的,尽情地互相往身上泼水,消解一路疲劳。随后他们美美地进屋睡大觉。

一觉醒来,苏洛娃屋里屋外地忙着做晚餐,奥邦德找来钳子、铁锤、刀具等物专心来解开铁桶之谜。苏洛娃担心地说:“小心点!不会是炸弹吧?!”奥邦德答应着:“放心吧,不会是炸弹,我会小心的。这是一个饼干盒,我要解开它的秘密……”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具铁锤敲打着铁桶,撬开了一个口子,他又用钳子拧,终于把铁桶的盖子撕掉了,里面塞着一团锡纸——用锡纸紧紧地裹着什么东西。铁桶里一点水也没进去,包装物是干爽的。奥邦德喊来苏洛娃一起看,她好奇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剥开锡纸,锡纸包了三层,里面是一个精制小木盒。奥邦德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木盒,里面装着十个微型胶卷暗盒,暗盒里面有末冲洗的微型胶卷。在木盒的底部放着两封信,一封是日文写的,奥邦德不懂日文不知写些什么;还有一封是用英文写的,他念给苏洛娃听:

“妈妈,我十分想念你,儿子不孝不能回家了,我是全身心的爱着你,我不愿意客死异乡,恳请妈妈把儿子的尸体运回家乡,葬在山坡上能够看到樱花盛开。拜托了,妈妈。 正雄一郎”

苏洛娃说:“这个正雄一郎我看是个日本间谍,那些胶卷是他盗取的重要情报。”

“我看你分析的对,肯定正雄一郎是日本间谍。你看,这些微型胶卷都完好无损地放在暗盒里,说明没有冲洗。如果谁若是把胶卷从暗盒里抽出来,胶卷就曝光了,情报也就消失了。如果你不懂这个胶卷的技术秘密,冲洗药水不对胶卷也都冲成白版,情报也消失了。只能是一个间谍系统的人,掌握准确的冲洗技术才能获得正雄一郎提供的情报。是不是?“

“宝贝,你太专业了,你赶上福尔摩斯了,你是不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好智慧哟……”

“还有这封信,你看出什么问题?”

“看不出来,不就是儿子在异乡死了,希望母亲为他收尸回故里,人之常情。”

“我看不是,这里面大有文章……”

“分析给我听听。”

“我分析,这封信不是写给他妈妈的,而是写给正雄一郎上司的,假托而已。我是全身心的爱你,‘全身心’三字有所指,可能是暗指全身的各器官。所以恳请妈妈把儿子的尸体运回家乡,重点在‘尸体’。完整的解释就是想办法运回正雄一郎的尸体,认真地解剖就会发现他们所要的窃取的重要情报。”

“太精辟了,你不但是卓越的画家,有思想的哲学家,而且还是神奇的大侦探。宝贝,你太伟大了!”

“这不是咱俩无聊,与外界无联系,漂来件东西咱俩就好奇,了解点信息就好像接上了关系。所以呀,我跟你瞎说一通,哄你玩玩就很开心了。”

“我倒想啊,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回到英国,你把这些胶卷送给英国的情报机关也许会派上用场,你要立大功的。”

“亏你想得出来,那样,我岂不成了搜集情报的间谍了,我可不想请功受禄。”

“好清高哇,总督大人。你总督都当了这么多年了,还怕给英国做点别的事情?”

“苏洛娃!我真的不爱听你说这些话,讽刺挖苦我都不在乎,说我当总督实在冤枉人。我在这个荒岛上遭了十几年的罪,你反而说风凉话……”

“看你,看你,几句玩笑还这么认真,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嘴没把门的,说话不着边际,惹你生气,罪该万死……总督大人饶了我吧!”

“你呀,会气人也会哄人,难怪你人见人爱……”

“你不是也在讽刺挖苦人,挑着敏感伤人的话说……你们这些坏男人——”

“我刚才的玩笑话不好,失控了,你打我吧……”

“说着苏洛娃真的搡打起奥邦德,脸上挂着泪花,奥邦德自知自己失言,紧紧抱住她吻了起来,她的泪水也淌在了他的脸上,两个人竟无端地抽噎起来……孤独、寂寞,难免生出一些烦恼来。

吃过晚饭,两个人都觉得无话可说,就都早早睡下了,又都想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沉睡。奥邦德反来复去觉得浑身不自在,口渴,懵懵懂懂下来找水喝。躺下还是睡不着,又觉得喉咙发干又起来喝水。苏洛娃见他反复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他:“你是怎么了,不想睡觉了?”他回答:“难受,口渴……”苏洛娃顺手一摸他的胸膛,滚烫滚烫……苏洛娃慌忙起身:“奥邦德你发烧了……快躺下,这是怎么了?”她从朦胧中清醒过来,赶紧到洗手间给他拿湿毛巾。“我给你擦擦身子降降温,烧得很厉害,怕是感冒了……”就这样奥邦德折腾了半夜,他俩谁也没睡好觉,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亮了,鸟儿们成群结队在木屋外叽叽喳喳叫个没完,唱个没完,吵醒了苏洛娃。她轻轻地起来怕吵醒奥邦德,摸摸他的身子还是高烧不退滚烫滚烫……她来到厨房也不知该做什么,来到卧室看到奥邦德喘着粗气,嘴唇有些干裂……不知如何是好。她来到庭院里,放出几只牧羊犬,又牵出几只黑山羊拴到草地上……她又回到厨房转来转去不知应该做什么吃的。来到卧室问奥邦德想吃什么?他什么都不想吃,要水喝……她给他端来了凉开水,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看着他发烧的样子很是痛苦。苏洛娃坐在他的床前,不停地用手抚摸他的胸膛,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奥邦德有气无力地说:“别守着我,你自己搞点饭吃,我吃不下,再睡一会儿就好,去吧。”

“我给你熬点鱼汤吧——”

“不想喝,什么都不想吃。不要紧的。你别哭,你哭我会着急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会好的。”

苏洛娃抹抹眼泪说:“在这个鬼地方,什么药都没有,只能干挺着,我能不着急吗?”

“着急也没用,人自身有抵抗能力的,不要吃药也能挺过来。野生动物不是也生病吗,谁给他们药吃,不就靠自身的免疫力吗?”

“你总有道理,可我心里没底……”

“不说了,我要睡一会儿……”

苏洛娃看着奥邦德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忍再跟他多说话,抹着眼泪来到厨房,自己也不想吃什么,就又来到庭院,给几只牧羊犬煮起了稀粥。喂过牧羊犬,她又悄悄来到卧室,看到奥邦德涨红了脸睡着了。

三天了,奥邦德还是高烧不退,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一些鸟汤、鱼汤、白开水。苏洛娃也是不思茶饭,不时守在他的身旁不知所措,觉也睡不好,两个人都明显的瘦了。躺得奥邦德腰背酸痛,他要苏洛娃扶他到花园走走,她扶着他晃晃悠悠来到草地上,走了不多远,觉着腿软支撑不住,便坐在了躺椅上,苏洛娃也拉过一张椅子陪他坐着……牧羊犬跑了过来,扑到奥邦德的身上,没深没浅地亲吻着他,她看着他很累,狗儿们又太闹,她驱赶着它们。奥邦德说:

“别赶它们了,几天不见我了,它们也想我呢……”

“它们亲闹得你太累,没法休息了。”她还是把它们赶走了。“奥邦德,我真的很怕,你这样烧下去怎么得了?”她又掉下热泪,抽噎着……

“别哭,我会好的,不会死的……”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一个人在荒岛上怎么办?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也只好随你一同去了……”

“怎么会呢,我还没活够,要给你画很多画,还要做很多陶,我还在琢磨研究彩釉呢。”

“你真心大,烧成这样了还研究烧陶呢。我可是怕呀。我们两个谁都不能一个人去死,要死两个人一起死……”

“不说丧气话了,说点高兴的,我会好起来的。”

“高兴不起来,你病了我像着了魔,总是怕!”

“你看草地上花多艳,红的,黄的,紫的……都在瞅我们笑,多可爱,像你一样可爱。人和大自然一样都有生老病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大自然的规律,谁都不能抗拒。”

“可我不能让你死,要死我死在你前头……”

“好好的,老说死干什么?我们都不死,等我病好了我给你到山上采长生不老的药,总这么年轻的活着……”

“看你又在给我编瞎话。”苏洛娃扑哧一声笑了:“我倒是希望永葆青春的跟你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就对了,我有点累了,扶我回屋休息吧。”

晚上,奥邦德嘟嘟囔囔说起了胡话,苏洛娃赶快过来喊醒他,摸着浑身还是烫人,“怎么了,奥邦德你醒醒,喊得怪吓人的……”

“我梦见马蹄香了,不是马蹄香是丹尼……她们是从海面跑过来了,救了我……跑到半路又被一个长着牛头的怪兽给抢走了,她们也被魔鬼给吃掉了——太可怕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马蹄香穿的就是那件超短裙……”

“你烧得太厉害了,所以做恶梦说胡话。上帝呀!怎么办呢?让我来替他受苦吧——”

奥邦德昏昏沉沉又睡去了,喷着热气。苏洛娃一筹莫展地抚摸着他的胸膛,滚烫滚烫,热浪像是燃烧着她的心,她无奈无助地又滴下了串串泪珠。

半个月过去了,奥邦德经常是躺在床上,整整瘦了一圈,像变了一个人。苏洛娃每日精心陪护着他照料着他,她也瘦了一圈,泪也没了,话也少了,似乎成熟了许多。家里可吃的东西也没了,鸟没了,鸟蛋没了,鱼没了,水果也没了——整日陪着奥邦德不敢动地方。今天早晨见奥邦德精神好了一点,要吃鱼……苏洛娃高兴地说:“宝贝,你可要吃东西了,可惜呀,家里的食品快吃光了,哪里还有鱼。你在家等等,我去给你钓鱼。”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呢。”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也没坏人——就你这么一个好人。还病成这样——真成了坏人了。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要贪多,钓一条就够吃了,快去快回,等我病好了我们一起去。”

“放心吧,你就等着吃鱼吧。”

苏洛娃熟练地套好了竹车,带上弩还有鱼篓等钓鱼工具,她又想起了要多带些水,天太热,人要喝水,牧羊犬更要喝水……不知为什么她又带上了一把匕首,也许是为了壮壮胆吧。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到海边。

路是熟的,牧羊犬也很听话,但苏洛娃觉得特别孤单,连日疲劳,腿发软,身子虚,走路都觉得吃力,她便坐上了竹车,牧羊犬跑了起来,她觉得今天路怎么这么远,久久不能到达。终于到了海边,她不假思索地坐到和奥邦德经常钓鱼的礁石上,无精打采地抛下了钓勾,等待着大鱼咬勾,鱼漂就是不摆动下沉,好像跟她作对,鱼儿不咬勾……她遐想着看着无垠的大海,似乎她不知在想什么,脑海一片空白……突然鱼漂下沉了,她提起鱼杆终于钓上一条大鱼。她想起奥邦德的话:别贪多……她收起渔具去到沙滩射鸟。鸟太多,她无须向一只鸟瞄准,只要向鸟群发射就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用弩射到了一只大鸟。在取大鸟的时候她又捎带拣了些鸟蛋,吃力地返回到竹车停放的地方。她觉得很累很累,自己喝了些水也给牧羊犬喝了水,再没有停歇,坐上竹车喊着牧羊犬跑回家。

苏洛娃赶回斯蒂芬庄园,急忙卸了竹车,放开牧羊犬,三步两步跑到木屋里惊醒了奥邦德。她深情地摸着他的脸:“你一个人在家我真担心,想死我了……”

“你一个人到海边我不放心……”

“好些吗?我去给你熬鸟汤,做清蒸鱼,看看我的手艺。”

“我好多了,知道饿了,想吃东西……宝贝——我的好夫人,你真勇敢,一个人去大海,去钓鱼去打鸟,真是难为你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其实男人做的女人都能做,有时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敢,那是向男人撒娇……”

“那么你就是如此了——”

“当然。因为我也是女人。”

“很自豪……我为有你这样一个会撒娇的女人而骄傲。”

“那就对了,看我给你做一桌美味佳肴你就更离不开我了,我去给你做好吃的……”说着苏洛娃走出了卧室。

在木屋外的厨灶前,苏洛娃烧了一大壶开水在给大鸟退毛,热气腾腾,地上到处是鸟的羽毛,水也撒了一地……以往这种活都是奥邦德来干,现在亲自动手还真是不容易,拔羽毛的时候开水还烫了手,疼得直叫。奥邦德闻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怎么了?”“没什么。”苏洛娃一边甩手一边拔毛,“你快回屋去,我不要你看我的狼狈相。”说着往脸上擦了一把汗,一根绒羽粘在嘴巴上。奥邦德走过来给她摘脸上的羽毛,她笑笑,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他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干活怪寂寞的,我来帮你剥鱼鳞,也陪你唠唠嗑。”

“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怕累着你……”

“不会。我坐在这里不会累的,半个多月没干活了,今天觉得好多了,活动活动也能多吃点。”

苏洛娃搬过一个小凳让奥邦德坐,拿来上午钓来的一条大鱼,“那就陪我说话——”奥邦德剥起鱼鳞。

他们两个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嫩嫩的鸟肉,浓浓的鸟汤,清蒸海鱼,奶白色的鱼汤,还有几样青菜……许久他俩没这样吃了,没心情也没体力。奥邦德看着这些美味佳肴没有动嘴,苏洛娃说:“宝贝,怎么了?只看不吃,怕是不可口吧!”

“哪里,夫人的精湛手艺,看着我都要流口水了,只是——我想喝酒呢。佳肴美酒,有美人相陪才能尽兴……”

“也倒是,我怎么忘了上酒了……”苏洛娃赶忙到地下室去取酒,片刻把一瓶白兰地拿来,“你病刚有好转,身子很虚,要少喝。”

“我少喝,夫人也少喝一点。这些日子把你累坏了,急坏了,也瘦了……都怪我有病。”

“这有什么可怪的,谁愿意有病呢。”苏洛娃举起了酒杯,“为你的康复干杯!用词不当,实在是刚刚好一点,还没有康复呢。来吧,干杯了就康复了。”

“夫人的话我爱听,借你吉言,干杯了就康复了。干杯!”

从奥邦德高烧以来他们两个就没怎么吃饭,他起不了床,她怕得要死,整个斯蒂芬庄园都没有生机。他真是够能挺的,烧得那么厉害那么多日竟然可以下地走动了,今天还喝起酒来,没病人一样。苏洛娃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一扫而光,吃了好多东西。

“你不是想鱼吃吗,”苏洛娃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多吃一点。这是我亲自钓来的鱼,不容易。你说怪不,你钓鱼是扔下去鱼就咬勾,而我甩下鱼勾鱼就是不咬,真急死我了……钓鱼的时候我也是心不在焉,满脑袋想得都是你,就怕病倒了不再起来……”

“我是无神论者,那些鬼怪也管不了我,所以也就不来找麻烦。我死不了……”

“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

“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刚来这个荒岛我一个人不也是活下来了,活的欲望是很强烈的。”

“谁能跟你相比,你是个很坚强的人;我不同,我很懦弱,顺利的时候说说笑笑,烦恼的时候又哭又闹,受人欺负的时候不知害臊……你说我这种女人你也喜欢?”

“你这是自讽、谦虚,你哪里是这么卑微之人?你能够想尽办法赚钱给你母亲治病,你是个大孝女。”

“别说大孝女,其实我是很恨她的。说实在的,我很感激狄姆逊,是他给我了许多钱,可惜呀,还是没有救活母亲,得了该死的病怎么抢救也没用……哎呀,不说这些了,病呀死呀……太烦人了。”

“那就说些开心的,等我病好了,我们到海边你坐礁石上我给你画幅油画。大海的浪涛冲击着礁石,飞舞起千万朵白色浪花,你像美人鱼一样纹丝不动。浪花撒泼,波涛从空中坠落下来沿着礁石的空隙向四处流淌,浪花又返回到大海的怀抱……”

“多么美的一幅画面,你太富于想像了,太浪漫了,我一个歌舞女子在你的眼里又变成美人鱼了……谁这么敬重过我呢?”

“我敬重你。”

“这是在荒岛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如果是在美国你会理睬我这种人吗?”

“你怎么总是对你的那段经历挥之不去,自卑缺少自信,我可没那样看待你,我是发自内心地爱你。”

“你爱不爱马蹄香呢?”

“爱,也是发自内心地爱……”

“还有丹尼……”

“也爱,也是发自内心的爱……”

“你太多情了,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在你的身边,你要娶谁做老婆?爱情是专一的——”

“你一步步逼我,的确是个难题,不仅仅是哲学思考,有法律问题,也有道德问题……你说是不?”

“我问你哪——”

“这个问题得做具体分析,有很多偶然因素——都非理性的。比如我和丹尼只是相爱而已,并不可能成为夫妻,也因此不道德我被遣送到荒岛。马蹄香是漂流来的,在法律上我们也没正式结婚,但是过起了夫妻生活。咱们再说你我,是狄姆逊的海盗行为使我们变成了夫妻,也不受法律保护……当然,如果,无奇不有,无巧不成书,丹尼、马蹄香、苏洛娃,还有我都活着,而且友好相见了,自然,我和你是夫妻身份,回答完毕。夫人,满意吗?”

“太精彩了,你可以去做律师。”

“说实在的,如果有一天见面,我们要珍惜的是友谊,是人生的刻骨铭心的经历。如果谁把那段相依为命的经历忘了,去追求金钱,那就很悲哀了。性爱是男女升华情爱的一个激动过程,只有升华成不能忘的友谊才更可贵,鼓舞人们去渴望生活,追求幸福。”

“你是有学问的人,讲得都是大道理,我很高兴多听你的教诲呢。再讲讲性爱和友爱的关系……”

“改日吧,我有些累了——”

“我倒忘了,你还是个病人,快休息。”

又过了几天,奥邦德觉得自己的病痊愈了,在花园中走动起来,几只牧羊犬身前身后地跟随着,似乎怨他好久不跟它们玩耍了,没深没浅地扑在他的怀里。他又来看黑山羊,它们咩咩地叫着,嘴里叨着嫩草……转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儿累,两腿发软,就坐在树荫下乘凉。苏洛娃扭摆着从木屋里出来,端着一个茶盘放到奥邦德的面前,让他喝茶。她又回到木屋端出一个果盘,有杨桃、芭蕉之类的鲜美野果,他们边吃边聊。

坐了一会儿,奥邦德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到储藏室拿来几样工具,对苏洛娃说:“夫人,麻烦你到厨房给我拿两个空酒瓶来。”

“拿空酒瓶干什么?一会儿也不闲着——”说着回厨房去了,随手提两个空酒瓶摆在他的眼前。奥邦德看了看酒瓶,一个是咖啡色的,一个是深绿色的。说,“正合我意——”举锤敲碎一个。

苏洛娃惊叫:“让我取瓶子是打碎玩的,这么大人搞破坏,好玩么?“奥邦德不理她,接着敲……

“别闹了,玻璃碴满地——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夫人,我这不是胡闹,我是想用这些碎玻璃搞实验,我已经想了好久了。”

“用玻璃碴子搞什么实验?”

“我做的那些陶器都是素烧,没有釉彩,我是想把玻璃碎片放到陶器上,一起烧,我想它们会融到一起的,烧陶一千多度玻璃是可以融化的……我发烧的时候想到了这些问题。”

“你发烧,想到了玻璃发烧,又想到了制陶……奇思妙想。我的宝贝,你真是个奇才!”

“不要讽刺我,会成功的……”

“不是讽刺,是夸奖。我相信你的智慧,实践出真知。”

这些天奥邦德是敲了瓶子又砸贝壳,搞了左一堆右一堆的碎片、粉末。搞来许多干草燃烧起来,把灰堆在一起,除去杂质,把纯净的草灰放到一个大桶里,放入清水搅拌成灰浆,深灰色一大桶,这是他自己命名的青草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准备完了,他让苏洛娃来到行军帐篷里帮他对陶器进行上釉加工。

先是用贝壳粉拌上青草釉往淘器上涂抹,因为贝壳颗粒太大抹到陶器上一碰就掉了下来,不能粘上,涂上几次都不理想,奥邦德也无法将贝壳加工得更细,所以,他决定放弃用贝壳继续涂抹。

他把做成平板的陶器摆放上玻璃碎片,这样可行,他先在平板陶器上造型,根据需要摆放玻璃碎片。比如刻划了一个女人体,他把玻璃碎片放到头发上,放在乳房上,放到阴部,而且用不同颜色的玻璃……苏洛娃看着他摆放觉得实在好玩,窃笑:亏他想得出来。

他又在未干的陶器上照设计在不同地方插上玻璃碎片,烧成时玻璃熔液会流淌下来,或是在陶器上形成一个玻璃透明点,变化多样,为素烧增加了新的元素。

他又把一大桶青草釉提了过来,把已经干燥的陶器用手提着在大桶里蘸一下,提上来之后陶器上就均匀地挂上了青草釉,没有粗颗粒,也不脱落,奥邦德非常满意。待干后他又在挂满青草釉的陶器上刻划各种图案人物等等,随心所欲,线条特别流畅。有的地方可以大面积刻掉,进行各种造型,他也用画笔蘸青草釉像颜料一样在陶器上涂抹,厚薄自由控制。各种各样的方法他都进行了尝试。

奥邦德和苏洛娃为陶器加釉这套工序足足忙了两天,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陶器。他们又小心翼翼地把这些陶器摆放在窑炉里。有的平放,有的垒摞,素胎的,上青草釉的,放玻璃碎片的,各种各样,装满了窑炉。他俩又把早已准备好的木柈放到窑内的各个部位,准备点火。

苏洛娃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说:“奥邦德,你大病初愈,就这么没完没了的干活,不要命了!我都很累呢,快坐下歇歇……”

“我的好宝贝,多亏你帮忙,”奥邦德重重地坐在草地上,“累一点不要紧的,出一身汗就轻松了。”说着他又躺在她的身边,仰望着蓝天:“夫人,最神圣的任务交给你,让我躺着多歇一会儿——你来点火吧!”

“好的,宝贝你躺着,我去点火,等窑炉烧起来咱俩到清泉去冲凉——我满身汗水了。”

苏洛娃抱了一堆干草,拿着放大镜在干草上聚焦,亮亮的一点小白点刹那间飙起一缕青烟,白点变成了红点,红点变成了火焰,扩散开蔓延到窑内,她高兴地喊着:“点着了——点着了……”她又举着火把把几个窑都点着,青烟从窑炉内升腾出来。

苏洛娃来到奥邦德身旁,猫下腰深深地吻了他一下,顺势她把他从草地上拉了起来,他们相拥着向清泉走去。

一周过去了,窑炉早已熄火,窑温也降了下来,奥邦德和苏洛娃早已急不可待。吃过早饭他俩来开窑。

奥邦德说:“夫人,点火是你完成的,开窑也要你来出彩……”

“宝贝,要你出彩……”苏洛娃向后退着,“我不敢进窑呢,我相信这一窑一定会成功,快进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奥邦德拥抱着她,深情地吻了一下:“夫人的吉言就是我们的成功,那我就进窑……”

“等等——”她拉回他,紧紧相拥,“我还没有吻你——”她亲吻着他,如同要久别一样:“宝贝,去吧,去拥抱我们的孩子……”

奥邦德进窑不多时就钻了出来,手中举着一件陶器,“苏洛娃,看,青草釉多美……”

黑褐色闪闪发光的一个美丽的女人体,如青铜器一般充满了神秘感,它竟然是用青草灰制成的釉彩……黑褐色中透着一丝钴兰,更显器物的厚重铿锵。他把陶塑女人捧在手中,在阳光下灼灼发光,赋予她永恒的生命。奥邦德兴奋地说:

“苏洛娃,这是我心仪的女人,献给你吧……”

“这个女人好像是我呢。”

“就是你,她是女神,我心中的女神。”

“谢谢你,为你的爱,为你的创造精神……”

他返回窑炉,她站在窑门口接应,递出一件件陶器,她惊叫起来,“奥邦德,快来看这件……”她手中捧着一块平板的陶画,是一个女人体,就是放了玻璃碎片的那件。平板陶器没有变形,素雅的陶板女人体上都融化着琉璃,恰到好处的散开,惟妙惟肖。奥邦德欣喜地说:“在预想之中,玻璃在陶器上可以融化为一体的,比釉彩还鲜亮透明……苏洛娃,这件也赠你保存。”

“这件作品也是我吗?”

“当然,美丽性感的女人都是你。”

“她有我性感吗?”苏洛娃问奥邦德,奥邦德走近奥邦德,她向后退缩着:“不要动!我还捧着个美女呢,我抱不住要打碎的,这个才是你真正心仪的女人,我们要保护她……”

“是的,要真诚呵护,可不能损坏她,她是我俩的杰作,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两个女人我都要呵护。”

说笑着他们又开始搬运窑炉内的各样陶器,草地摆得星罗棋布,蔚为壮观。奥邦德拿起一件陶器说:“苏洛娃你来看,这件就是我插玻璃碎片的陶罐。玻璃融化流淌下来多么自然和谐,插透的地方融化成透明的玻璃体,这个陶罐多么别致呀!”

“世界只此一件,稀世珍宝!是不是也要赠给我?”

“那是当然,所有这些艺术品都是你的——不过说实在的,这件很奇特,我要保存,舍不得送你。”

“满地坛坛罐罐,谁稀罕……”她故意气他,“就你当回事。”她偷偷瞅了他一眼,他知道她在气他,也故意说:“那就把这些坛坛罐罐都卖了,可谁买呀。那就把它们都砸了吧……”

“你要砸它们,那得先砸我,你舍得吗?”

“看我舍得舍不得,我先来砸你……”说着他紧紧地抱住苏洛娃亲吻起来,戏闹着滚躺在地上,她突然一翻身骑在仰卧的奥邦德身上,不停地挠他的痒痒。

他俩戏闹累了,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花草的抚摸阳光的沐浴,在荒岛的两人世界里这是他们最大的快乐。劳动使他们每日充实,智慧使他们丰富生活,情爱使他们享受生活。苏洛娃深情地说:“宝贝,我真佩服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高招,克服那么多困难,解决一个个难题,创作出那么多别具风格的作品……真是我的宝贝,名副其实的宝贝!您是个天才——”

“还有什么溢美之词,洗耳恭听……夫人,我的创作有你一半功劳。真的!”

“我有什么功劳,不过给你当当模特,给你打打下手而已……还常惹你生气。”

“你的好多主意我是吸收了的,常常是关键时刻指点迷津……还有既是伴侣又是模特,这可是极为重要的,如果没有一个好模特,画家没有激情他是创作不出好作品的。今晚咱俩要庆贺一下,喝一杯。”

“好主意,我来做菜……”

“咱俩一起做。”

奥邦德从选土、练泥、制陶、造釉;坨坯、制砖、烧砖、砌窑、烧窑……整个制陶烧陶的全过程都亲自实践了,取得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经验。在制陶的创作过程中,没有工具他自己创造制作了许多工具;没有拉坯机,制作各种器型全部靠泥条和泥饼来捏拿塑造。这些活他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苏洛娃就在一旁给他擀泥饼、搓泥条。把练好的泥像擀面饼一样擀成一大片,片片摞摞起来,用湿布盖起来免得风干不能用。搓泥条更是麻烦——要把练好的泥巴搓成指头粗细一根根的长条,也要摞在一起用湿布盖好,待用。这些琐碎的泥活都是苏洛娃帮助他来完成,有了这些准备工作奥邦德才可以进行制陶创作。这些大量的器型都是靠些泥饼和泥条捏拿盘搓拍打使泥条泥饼粘合在一起,一点缝隙都看不见,捏得薄薄的,制出各种各样的形态。或者故意留存泥条的条痕,制成各种的器物,更是别有一番趣味。他们在荒凉原始的小岛上用他们的智慧、毅力,顽强地战胜了孤寂,创造了艺术也创造了生活。人的一生还有什么寂寞可怕呢?只要你认为是寂寞,而又不能去战胜它,沉浸在寂寞之中,你永远处于烦躁而不能自拔,消磨时光,害怕死亡。患难可以考验一个人的品格,非常的境遇更能考验一个人的毅力。经受住厄运的磨难才能体会幸福的真谛。朝着太阳走看到的永远是光明,背着太阳走看到的永远是阴影。世界上的事物永远不是绝对的,人的顺境逆境是可以转换的,苦难对于天才是一块垫脚石,对于能干的人是一笔财富,对于那些沉沦者才是可怕的万丈深渊。人若是惧怕痛苦,惧怕种种疾病,惧怕不测的事件,惧怕生命旅途中的危险和死亡,他永远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终究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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