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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永雄推文删除:催收巨头的瓜,你敢不敢吃?

湖南永雄资产管理集团的《告全体员工书》推送没有活太久。

凌晨时分发布,没到中午就“主动删除”了,耐人寻味。

本文纯吃瓜。

1

委屈型,檄文

公告写得还挺好的,好就好在定位上。

我们深知,不是国家和时代抛弃了永雄,是永雄在没有法律保护的情况下成为了时代的牺牲品。

要是指责谁,性质就变了,把原因归于“时代”充满了微妙的意味,很艺术。时代背景一出,共鸣则强,于此背景下叙事,四个字:都不容易。

说是“告全体员工”,实际上就是给社会面看:我们,真委屈。

有气不能撒,有苦总归可以诉,全文说了几个事情:

1.宣告:我们玩不下去了

2.玩不下去的诱因之一:安徽警方陆续跨省执法,带走了我们的人

3.由于警方抓人,带来的人员流失和安全感缺失

4.声明自己绝对没有违法

5.诉说委屈,自我定位为“献祭者”、“先驱”

6.提出请求:

求立案:别玩异地办案,让归属地警方来查;

求审查:质疑跨省办案模式,求审查是否合规;

求指导:局面我控不住了你们来人吧,可能有群体性事件,勿谓言之不预

2

无法辨别的灰度

通常一个网络事件爆出,网民或者支持和同情,或者强烈反对和谴责,但永雄这个公告和背后的事情,如同其所处的行业一样,简直是无法辨别的灰度。

第一,你很难站在任何一个角度单纯地同情某一方。

为什么催收?因为借钱了,且借钱还不上。

为什么借钱?为什么还不上?这里面的原因种类就多了去了。

可能是某个小城骚年,刚够网贷的年纪,又痴迷于城市的灯火酒绿,且没有基本的本事谋生,又激发了不劳而获的本性,于是借了,之后拆东墙补西墙,直到某天,成为家族群的耻辱。之后继续摆烂,或者纵身一跃,告诉自己劳资生不逢时,匆匆看过了人间。

可能是刚结婚的夫妻,凑足了亲戚处借来的十万八万,干劲十足盘下了一家小餐馆,但疫情忽至,街道办的X主任和周围挨不到边儿的保安,在国家政策或者个人“政策”的“指导下”不让开门,再收点消毒费——或者直接让你住店里,每天售卖物资,连续做个70多天核酸——眼瞅着亲戚的钱还不上了,也网贷了,信用卡套现了。

可能是卖个蔬菜被罚了大几万的菜贩,或者那些被罚款的飞来横祸改变生命轨迹的个体。

可能是家人病危,没有医保,没有不穷的亲戚,借不到的钱,于是,也网贷了,按下最低配智能手机屏幕的确定键时,心里还默默盘算了一道:都是死,现在死不如以后死,大不了真还不上,以后和家人一起死,谁也不丢下谁。按下确定键之后,那顿饭他没有吃,买了两个馒头。

这个人也可能是两天前的杭州中产。就在前两天,他刚作为人才被某大厂“输送”了,伴随着这次毕业,他的房贷车贷告急,于是也玩起了信用卡。

就是这些人,在某一天,以某些怪异的方式,在一片神奇的灰色地带,和永雄催收的人,彼此邂逅了。

他们错了吗?难以辨别。

催收公司的员工组成或许比借款群体要简单一些,与大众常规印象大致相同,他们有一些共同的标签:学历不高、没有掌握技术,有的人则有收到处罚过的经历——当然也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毕竟许多人误入歧途和犯过错,也是不顺利的生活的经历所致。

想好好工作、过日子,去一个催收界的头部公司打个工,娶妻生子,有错吗?难以辨别。

3

经典定义

或许最让吃瓜群众上头的,是罪名——经典“寻衅滋事”。

这或是法条之耻的罪名,被无数专业法律人吐槽过是“外延模糊的口袋罪”,啥都能往里面装。自由裁量权过大,范围过大,还叫法治吗?罪罚究竟是法律定义还是人定义?

什么样的程度、损害区分错于罪?

带着对公平的基本渴望,这个瓜吃得自然带点偏。

4

理性吃瓜

谁都不太像是错了,于是,这事就像无数个时代,无数件发生于这个国度的事件一样:

谁都好像没错,但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当经济的马车滚滚向前时,这些烟尘和碎屑都被浪潮所掩盖,模糊于播放的喜报和歌舞之间,但一旦马失前蹄,这每一片的雪花究竟谁有责任,谁又无辜?

如果不催收,层层叠加,更多的人看不到上升的希望甚至生存的保障,就此效仿摆烂,银行的烂账势必引发系统性风险。如果催收过猛,冲突升级几乎不可避免,同时跳楼、服毒的行为越来越多——有人说其中有的人该死——且不论自杀的选择是否正确,年轻人死掉了,他的父母谁来养,谁又来为国生育?压力匀给了其它的蝼蚁。

但,公告写得好,企业slogan也围着“诚信”打转,避开催收这样的敏感词。

却无法避开一个问题:

永雄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真的违法吗?

值得思考的是:

我们对这个公司些许的同情,究竟是出于对事件本身的认知,还是也捎带了对那些不可抗力的憎恶和不信任?

于是暗搓搓站在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角度?

永雄在《告全体员工书》中说:

我们有着极为严苛的风控体系,始终以零容忍的态度对待违规违法行为,发现有员工涉嫌违规,坚决予以开除,对设施分公司领导降职降薪……

所以这是“绝对不存在公司违法行为”?如果违法,都是个人行为?坚决开除就意味着割断了关系——都是他的问题,我们公司没错。讲个段子:锅员工背,钱公司赚,万一违规,当断则断。

这种行为是不是像极了“临时工”的定义艺术,像极了免职去籍批评包平安的管理艺术?

作为催收行业的龙头,往规范化方向上是真的,但你说这个灰色没有偶尔泼墨的瞬间,就像明星说自己在私密空间做头发和讨论剧本一样,很难让人信服。

更适合我们吃瓜的姿势,可能应该像是围观曹操和杨修——本来放在那个时代是没什么可围观的。

带着对公平的基本渴望,这个瓜吃得自然带点偏。

5

嗜血的资本和XX阶层

也就在永雄发布公告之前一会儿,5月24日的深夜,作为催收同行的某公司三大作业中心之一的鑫远告知员工:装修原因,放假一个月,具体上班时间另行通知。

和姜文那句台词的意思一个样: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这家公司的催收的主体业务有X团、X安银行、X信银行、X上消费金融、X滴、招X消费金融、X小满等等,高峰期有20多个类似的业务。

身处这个时代,傻子都能看出这些名字后面是哪些人,哪些平台。互联网、金融,资本聚集的行业里聚集了大量的精英,处处是饱满的围猎。但从这个链条看来,与其说围猎不如说嗜血。这些平台和人身后,资本的触角轻轻一吐纳,便可以结果无数人的性命,又让无数苟活着的人面临催收,还令催收的一万多人丢掉或即将丢掉饭碗,最后把压力给到了皖政法系,即将下发到每个加班的民警。

但一细想,资本固然嗜血贪婪,就可以说它罪孽深重吗?同样很难讲。因为其间缠夹了人性的曲径通幽,实难辨别。

世界真魔幻。

6

跨省,但不辞辛劳

最后琢磨下跨省的这种操作。

为什么是皖,不是业内人士不清楚,请大佬指明方向:究竟是动了谁的蛋糕?

同时想起另外一次经典的操作:

谁还记得,十年之前的2013年,《新快报》记者陈永洲在广东的家中被带走,来者正是长沙公安局的人,动作干净利索:

敲门,上铐,带走,急如星火,连夜驱驰,不辞辛劳。

原因则比催收离谱太多:

陈永洲居然污蔑营收将近400亿元的长沙纳税大户中联重科——这个数字可是2013年整个望城区的GDP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然要带走。

而硬骨头的《新快报》当即反击,头版发文要求“请放人”,借用湖南人曾国藩的诗“撑起两根穷骨头”硬刚湖南长沙警方。

当然,《新快报》也唯有两根穷骨头。时值传统媒体时代将死之时,GDP第一大哥没出手,穷骨头也快散架的《新快报》什么也折腾不动,青山遮不住,只能目送得力干将一切东流而去,在铁窗中干枯。

真相与道义,也与之一同干枯。时如今日,只剩下一片聒噪,都带着尘土的各方站在黄泥地或水泥地上嘶嚎,各有各的立场和生意。

或许在那时,许多事就冥冥中埋下了伏笔:天眼已逝,天道仍存,轮回仍在,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只是,动手的人这次不再是长沙公安,被动手的有一些是前湖南保安,毕竟无论世道如何颠簸,人心如何漂泊,怎么能让不能受伤的人受伤。

换个角度看,湖南真是用有力的行动,实实在在地支持当地企业,暖人心啊,暖暖的热辐射投射在我一个湖南人的脸上,脸红得让我妈以为是因为我突然学会了羞愧。

但或许是出于吃醋,三一重工却跑了,但是,那是后话了。

但同样的跨省,同样的不辞辛劳,安徽背后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7

学习总结

一份公告书,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谁都有点道理。只知道关于利益,人与人向来如此,原来省与省,也如此。

回想一下,是GDP高扬的岭南之地保不住一个陈永洲吗?

不,是新快报不配。不赚钱,又不能吆喝赚钱,只会批评发生的一张报纸江湖上有几个大哥,值得谁出面呢?

而永雄受苦,谁又会连着疼呢。

或许事件本身远比这些联想复杂得多,吃瓜劳心伤神,就背离了初衷。

我只是听闻,背景朝阳的业主默默调低了挂牌价。

猛然一响,我低头看手机短信,昨天招行的信用卡刚还完,今天花呗又提醒最低还款。月末,法院的电话会打过来。

看起来,他们温柔又残酷,但比起永雄而言,似乎又可以确定是温柔的。

在冷汗和热汗之间,我低头再多了吃了口瓜,立马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瓜皮子是金子做的还瓜粒子是金子做的啊,就知道吃瓜,不怕永雄安排短信群发?

噢永雄,可能是倒下了。

而关于恐惧,相比短信群发,更怕有人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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