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厂里又来了很多新员工,听同事说,他们是大学暑假工来的,我说呢,难怪一个个都长的这么漂亮,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对每一个岗位的好奇,对人的无公害,同事说,你就不要打人家女孩子的主意了,人家可还是要回去读书的,小心他们爸妈来找你,你要是去泡人家的话。 我当然知道同事也是半开玩笑半当真,想想我大二暑假的时候,也去打过暑假工,那时候学校附近专门有这种介绍暑假工的中介,他们在工厂和大学生两头都收钱,基本是个稳赚的买卖。 那一年,中介先是把我们送到南京的一个厂,可能是之前没有谈妥,后来又把我们托运到昆山的一家著名的世界工厂。当时由于跳楼事件就没跟我说厂名字,只说了个事业群名字,怕我们都不去,后来到那里才跟我们说。 分配我们进的部门,也是刚刚从深圳转过来的,很多设备都没完全安装好,所以前半个月我们就是培训企业文化和军训,也就是在这期间,我遇见同样也是刚高三毕业来打暑假工的郧,在培训的时候,我们坐一起,也许是学生间的毫无防备,单纯天真。我们居然没聊几句就熟络起来,然后说着说着她就让我叫她师傅,她教我河南话。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我和我几个同学,她带着她们几个同学,我们一块玩一块乐。夜色下我和她一起出去门口的小摊上吃小吃,放假后围着诺大的工厂外围墙散步聊天,说说闹闹,她仿佛特别喜欢笑,尤其听我说完话之后,乐得合不拢嘴,我同学说她那是喜欢你,听说我没被子,空调下的夏天很冷,她把她其中一床被子给了我,走时候也没拿回去,她说送我了。那时候真的好单纯的感情。 半个月之后,我们基本上就开始进车间干活了,流水线真正启动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慌的,虽然我大一的时候打暑假工时也见过,但没有这个快,我们做的是电脑显示器,先是安排我做外观检查岗位,我倒腾来倒腾去,看得眼睛都花了,还常常被品检的检查出问题来,就没让我干这个岗位了,又让我去打螺丝,一下子打五六颗螺丝,刚做的前几天,打的手都抽筋,甚至有一天晚上做梦都在打螺丝,敲的床板咔咔响,吵醒了我室友,问我在干啥,我说睡觉啊,他说睡觉就睡觉你敲啥床板呐?我才知道打螺丝累成这样的条件反射了。后来流水线的速度产能持续增加,我那里一直堆机,这个岗位也干不了了,再到后来就只能打包装箱贴标签了。 干活基本就干了一个月,期间我和郧分配在不同流水线不同班次,我们也就只能在上下班的时候见到面,那一刻我们彼此满足了。 她们由于是高三毕业的暑假工,等出分数之后她们就要回去填志愿了,所以比我们提前结束暑假工期,走的前几天她说她们都要回学校了,那个周末,我们像往常一样在厂外围墙边走着,只是谁都知道这一别,以后也是很难再见,再也不会有一个这么喜欢听我说话还傻傻笑的女孩出现了,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就算大家都不说静静的走着,也丝毫不感觉尴尬,我说要把被子还给她,她说不用了,做个纪念吧。我说河南话我还没学会呢?你要负责教会我啊,她说这个师傅真不好当啊,还得对你负责! 我本来想,我们应该来一个离别时的拥抱,但终究没有,只是在上一个河道的时候,我牵了一下她的手,又很快放开了。 在她离开的那一天,我记忆深刻的在QQ空间里有这么一句感慨:我情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这样我就不用承受离开你时的痛苦。